肖逸定睛一看,只见那红色“断鞭”有三尺长短,一尺粗细,形如节状,尾端有一根黑色的硬刺。
“沙蝎!”肖逸登时认了出来。这条蝎尾虽与百万大山前戈壁滩的巨蟹有些不同,但是当初经历沙蝎围攻的情形,他依旧记忆犹新。
“沙蝎以群为居,绝不会是这一只,还是赶快离开微妙。”肖逸眉头微皱,急忙加速而行。
沙蝎隐身于黄沙之下,踪迹诡异。按说,以肖逸当前修为,已然不惧沙蝎才是。可是,心神只能离体三丈,感知大大折扣,与沙蝎对敌,等同己在明、敌在暗,将大大吃亏。
肖逸心知双方优劣,是以绝不愿被蝎群缠上。
但是刚飞掠了一丈之距,地面之下又突然射出三条蝎尾,分三路向其攻来。
随即,便见地面四处涌动,似有无数的沙蝎从四面八方赶来。
肖逸不敢恋战,通天剑挥斩,击退蝎尾之后,又催动真气,在身周形成御守光罩,快速向前飞去。
每次蝎尾攻来,都击得防御光罩剧烈晃动,对真气消耗颇大。但肖逸能不断从外界得到补充,倒也毫不在意。
沙蝎越聚越多,攻击也愈发频繁,所幸都是从地面偷袭,还未对肖逸造成太大麻烦。
然而,不待肖逸感到庆幸,忽觉头顶风声大作,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上突然飞来几只大鹏雕,凶神恶煞一般,径直俯冲着攻来。
肖逸叫一声苦,惊奇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生奇怪!”
转眼间,肖逸便陷入合围之中,天上地下,攻击无处不在。防御光罩已支撑不住,只能以通天剑开路,一路杀将过去,且行且走。
这些大鹏雕和沙蝎大多是二三千年道行,还无法困住肖逸,但是其数量众多,肖逸想要脱身也是不易。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赶快寻个办法才是。”肖逸心中暗道,心思急转,寻求破解之道。
正在这时,忽听得群妖嘶鸣声中传来几声女子叫声。那声音十分缥缈,但肖逸听得异常真切,不由得身躯一震,调头便向声音来处奔去。
此时,围在其身周的妖兽足有上百只,群妖轮舞,声势骇人。他这一动,带着百妖向着急奔,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雪球在戈壁中滚动,蔚为壮观。
奔行片刻,只见前方一处约有三丈高的石山上,也是密密麻麻地围了数十只妖兽,正值攻击着山顶。
这些妖兽看起来十分怪异,虽形似虎豹之兽,但皮毛发白,好似缺乏日光抚育,甚不健康,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乃肖逸平生仅见。
透过间隙,只见山顶上立着一个女子,正竭力抵挡。看其装束,不是那蒙面女子,又能是谁?
“陷入此阵前,果然是她在喊我。她已然离开了,为何又去而复返?”肖逸微感惊疑,但见其鬓发凌乱,章法失度,已快支持不住,也顾不得多想,忙大喝一声,举剑震开面前群妖,俯冲下去。
白色群妖大多是刚二千年道行,对肖逸而言算不得威胁。一剑下去,群妖退避,无一合之将。
“肖逸?”蒙面女子抬头看见肖逸,登时一声欢呼,不禁忘了自身与对方还未熟络到直呼其名的地步。
肖逸心中微奇,但见群妖又待攻来,也顾不得多言,当下凝起一股劲气,将蒙面女子拉至身旁,道:“我们快走!”
当下,又催发防御光罩将蒙面女子护住,他自身则当先开路,向着前方冲去。
二人并作一处,围攻的群妖数量又增,但是说来奇怪,那些白色妖兽只向蒙面女子发动攻击,对肖逸根本置之不理,而沙蝎和大鹏雕也是一般,只向肖逸攻击,好似根本看不到蒙面女子一般。
二人见状,皆感惊奇。
那防御光罩抵挡白色妖兽绰绰有余,如此一来,肖逸只是增加了些真气消耗,压力倒未增加多少。
又行了一阵,前方仍旧是苍茫一片,但外围的妖兽越聚越多,总数已近上千只。围攻肖逸的妖兽仍旧是沙蝎和大鹏雕,但是攻击蒙面女子的妖兽种类却又多了不少,这其中有数只曾在大荒山见过的白虎和熊罴等兽。
“这些妖兽很奇怪,好像是我们自己想象产生的!”蒙面女子突然说道。
肖逸闻言讶然,问道:“何以见得?”
蒙面女子道:“我发现,每当我脑海中想到什么妖兽,下方立马会出现什么妖兽。刚才我试着去想脑海中有印象的妖兽,连试两次,都立刻应验了。”
肖逸不语,脑海中刚想了一下风狼,下方立刻冲来数只风浪,飞跃而起,亦加入了攻击行列。
“果然如此!”肖逸大惊,“这阵法竟能洞悉我等意念。”
二人还是首次听闻能洞悉阵中人意念的阵法,倍感匪夷所思。
“既然这些妖兽既然是由心而生,拿就只能由心而灭。”肖逸暗自呢喃道。
随即,凝神静气,抛开心中杂念,进入无我之境,意图以消除杂念来抹去这些妖兽。
然而,片刻之后,肖逸颓然地摇了摇头,发现妖兽不但没有减少,远处还不断有新的妖兽奔来。
蒙面女子见状,道:“我刚才试过了,这些妖兽一旦产生,就再与我等意念无关。”
肖逸眉头微皱,终于认识到此阵的厉害。
儒家弟子不参禅、不悟道,谁能没有杂念?而且,初入阵者,总会有所遐想。遐想一起,妖兽即生。
妖兽道行虽然算不上很高,群起攻之,也一时不可能将入阵者击杀,但是这些妖兽无生无灭,连绵不绝,越聚越多,对入阵者消耗甚大。最关键的是,此地阴阳灵气混杂,对九州之人天生压制。过度消耗,又得不到补给,时间一久,谁也坚持不住。
如肖逸这般无视真气消耗,而且在灵气混杂的环境下尤其如鱼得水之人,怕是千古无人,后无来者了。
但饶是如此,肖逸也倍感吃力,心道:“如此下去,无休无止,须得设法稳住局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