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这些人马,本神还不放在眼里。”危机临头,负屃之魂竟不忘摆出高傲之态。
肖逸无奈一笑,不过知道负屃之魂但有此言,定有退敌之法,心中笃定不少。
接着,只听负屃之魂道:“你捂着那小姑娘的耳朵,她重伤之体,已然经不起本神的一声吼了。”
肖逸忙背手过去,捂住申亦柔双耳。
这时,枪头已近在咫尺,肌肤在寒气侵袭之下,感到隐隐作痛。
但是下一瞬间,那长枪突然一凝,再也攻不过来。兵士神情亦是一滞,好似痴呆了一般,愣在半空。
对肖逸而言,只感到百劳****传来一丝麻感,持续了一瞬就消失无觉,见了众兵士模样,不禁惊道:“难道龙神已经出手了?”心中大感惊疑。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才真正令肖逸惊骇的无言形容。
一股声浪突然以其为中心,向着四周荡开。那声浪实有似无,由于直接散发了出去,若非其感知灵敏,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什么声音?好似奇怪。”对他而言,那声浪毫无效用,可是对于旁人,却完全变了样。
但见声浪过出,众兵士仿佛木偶断了线似的,突然直挺挺地从高空坠落,模样十分诡异。
“龙吟!快……”那公孙诺高呼一声,忙召出数枚天品金符来,贴在身上,丝毫顾不上吝惜。
那吴邢和万天鹏一言不发,却也急忙祭其法宝来,挡在身前。
那尸义愣了一下,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毕竟心思机敏,也急忙将仙剑祭起,形成一道光罩,连将静灵一同护起。
说时迟那时快,声浪倏地一下便从众人身上穿了过去。无声无息,平淡之极。
然而,众人的脸色却瞬间变作惨白。公孙诺胸前的一枚天品金符突然起火,其他人面前的法宝纷纷黯然下去,失去了光华。
但众人根本来不及痛惜,赶忙凌空虚坐,闭目凝神,开始运功疗伤。
随后,就听到扑通扑通一阵闷响,远处的众兵士纷纷摔落地上,不知死活。
肖逸看着之景,直惊得目瞪口呆,委实无法想象一缕龙神魂魄就能发出如此骇人的攻击。
他又怎知道,从山村兽潮开始,这已是负屃之魂第三次发威。
第一次发威时,将兽王白虎的元丹精核击碎,其声波震动九州,引得诸派纷纷赶赴雍州查探。
第二次发威时,现场只是将道家弟子长宁击伤,阻其杀害肖逸,但是声浪传出,损坏法宝无数,对九大门派损害甚大。
两次发威,皆是其处于危难懵懂之极,是以,根本未曾注意。直到此次,他才真正领略了龙神之威。
不过,他若是见了前两次龙神发威的场景,再看今日之景,当发现此次龙吟的威力大不如前,根本无法与前两次相提并论。
眨眼之间,所有围攻者都失去了战斗能力。肖逸愣愣地,因太过震撼而不能自己。
过了片刻,只听得林中哎吆喊痛之声不绝,那些兵士因修为不高,受龙吟伤害也最轻,率先清醒过来,只是从高空坠落,造成不同程度的摔伤。
也有一些兵士跌得巧,未造成伤害,陆续飞出林来,查看状况。
这时,只听负屃之魂道:“还不快走?再迟片刻,本神也保不了你。”
肖逸惊厥,见那公孙诺等人面色渐渐好转,不敢耽搁分毫,忙从两山之间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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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兵家大阵后,肖逸知道这是逃生的最后机会,一旦再被围困,再无生还机会,是以一刻不敢停留,循着东方,急速飞行。
体内真气耗尽,就召出神农鼎来汲取一些灵气,感到能够支撑一阵,就赶忙将神农鼎召回,分秒也不浪费。
如此循环往复,一路飞奔,离洛龙城愈来愈远。
此时,他心中虽担心道家弟子安危,但是自身难保,又如何敢回去自投罗网。
御空飞行了半日,行了数百里,直出了阴属灵气侵蚀范围。
再往前行,山中渐渐有了鸟兽出没。叶绿花艳,鸟兽欢腾,一片祥和景象。
但肖逸毫无观景之心,精神仍旧紧张,一会儿看看身后状况,一会儿又探一下申亦柔伤势。
奔到后来,只觉申亦柔脉息愈来愈弱,不禁大为担忧,心道:“连番大战下来,申姑娘虽未受到实质伤害,但也饱受冲击。而且,这半日来,我也未助其疗伤。若再耽搁下去,怕是有所变故,须得寻个地方,先稳定申姑娘的伤势才行。”
又行一阵,见下方是有个山涧,遂落下地来。在崖壁之下寻了一个小山洞,赶忙召出神农鼎来,盘膝而坐,一手抵着鼎身,吸收鼎内灵气恢复道力,一手抵着申亦柔背心,将一丝木属真气送入其体内。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但觉恢复了一二成道力,申亦柔气息稍稳,便不敢再待下去,忙又重新上路。
这时,体内有了些真气,就一路飞行,一路为申亦柔疗伤。
如此这般,又行了一日,直到体内灵气又将耗完,才趁夜落地,恢复了一个时辰内力,继续前行。
到第三日上,早已到了千里之外,地下也渐渐有了人迹。路经一个小镇时,负屃之魂突然说道:“你木属真气有再生之力,为人疗伤固然绝好。可是儒家弟子修行路子不同,又天生体弱,你一直为其输入真气,虽能暂时为其续命,却影响了其涵养浩然正气。如此,倒不如抓些草药来,让其固本培元,依靠自身慢慢修复的好。”这是脱离兵家大阵以来,负屃之魂首次发话。
肖逸登时大喜,道:“多谢龙神指点。”
当下,在小镇外落下,背起申亦柔,径直往镇内走去。
刚走几步,却发现行人无不面露惊恐,纷纷躲避。
肖逸心中大奇,低头一看,才苦笑不已。只见自身所穿衣裳不是血迹,就是污渍,肮脏不堪,最为可怖的是,肩上、肋下、背后,多处衣服破损,露着狰狞的伤口。
如此模样,也难怪百姓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