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哈哈一笑,道:“现在方知,怕是有些晚了吧。”
水德使者气之已极,喝道:“水灵珠若有损伤,我绝不饶不了你。”
听到二人对话,身在阵外的邹恒不解道:“发生了何事,竟令水师叔如此动怒?”
那楚天应道:“炼化一颗水灵珠需要十年之功,此子却将水灵珠中的灵气化了去,水德怎能不怒?”
邹恒惊骇道:“这……”一时说不出话。这才明白,以肖逸之能,那水灵珠根本阻拦不住。
确然,肖逸不仅猛攻快打不给水灵珠吸收恢复时间,与此同时,还暗中加快体内五行运转,不停吸收水灵珠内和四周的水属灵气,一部分转化为自身真气运于通天剑上,作为攻击之用,多余部分则转为为混沌灵气,排出了体外。
可以说,打了许久,肖逸丝毫真气未用,水灵珠却消耗不少。而且,水属灵气被转化成混沌灵气,再不能被水灵珠吸收。
肖逸此举耗费了水德使者数年之功,水德使者怎还能保持水德之性。
那楚天应颔首道:“听闻此子修炼了一种极为奇特的功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些意思。”随即又摇头道:“水师弟修炼多年,仍旧不能悟到水德之境,可贻笑大方了。”语声颇有责备之意。
邹恒听大祭司明显偏向着外人,不仅为之一愣。
却说水德使者大动肝火,怒极道:“小子,这是你自找苦吃。”神明潜用,运气于珠。那水灵珠射出一道强光,眨眼间幻化为一柄蓝色小剑,正好迎上通天剑。
当的一声脆响,肖逸后退三步,快攻之势终被打断。
但肖逸毫不气馁,反而暗喜道:“果然不出所料。”随后把剑一挥,猱身再上,笑道:“假五行而已,看我如何破之。”
那水德使者冷然道:“小小年纪,也敢妄断五行。”说话之间,那蓝色小剑化作一道流光,倏地向其胸前刺来。
肖逸忙挥剑来阻,然而两剑即将相遇时,蓝色小剑却突然转向,向其肋下刺来。
肖逸微惊,忙借助步法,急向旁跨出一步,为回剑争取了些许时间,这才来得及格挡。
水无定形,蓝色小剑将水之性发挥到了极致,倏忽而左,倏忽而右,绕着肖逸攻击,方位刁钻之极,不出数招,已令肖逸左突右支,惊出一声冷汗来。
刚才是肖逸快攻,现在却反过来被对方抢攻,局势陡转。只是肖逸远没有水德使者那般从容,勉强支撑,相形见绌。
攻击只在肖逸周身三尺之内,范围极小,气势也不甚强,但是其中凶险之大,唯有当局者方才知晓。
十息刚过,肖逸冷哼一声,腿上已中了一剑。又过数息,肋下又中了一剑。血滴四溅,显然受伤不轻。这也是水德使者奉了大祭司之令,未用全力之故。
那水德使者心怀恼怒,见其狼狈之相,眼神中微露快意。
那邹恒见状,忽道:“是否要水师叔停手?他毕竟是道家弟子,若有闪失,道家追究起来,怕也不好交代。”
楚天应却道:“无妨,他若是连水德一关也过不了,死了也用不着可惜。”
邹恒一凛,不敢再说话。
转眼间,肖逸又中了数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味,令气氛十分凝重。
静姝提剑在手,早已准备上前救助。但是她看了片刻之后,却又将剑收起,静静旁观。
那邹恒心中奇怪,待仔细观看一阵,方惊讶道:“他在蓄谋!”只见肖逸御守之间虽有些勉强,不时受伤,但是神情却十分笃定,远没有先前慌乱。而且出招之间,颇有章法,不疾不徐,显然是故意示弱,不予反击。
楚天应捋须道:“此子不仅悟性过人,还工于心计,若不是短命之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邹恒不解道:“此等拼斗,生死只在毫厘之间。他本身修为差水师叔甚远,一旦失手,便有性命之忧。他蓄势不发,却是为何?”
楚天应反问道:“他连水德这一关都过不了,即便反击又能如何?他有能力面对五德五行阵吗?”
邹恒惊道:“难道他在蓄势破阵?”随即又摇头道:“他伤势越重,越不利于破阵,拖之愈久,愈对其不利呀。”
楚天应叹道:“这便是你们不如他的地方。”
邹恒闻言,顿感惶恐,道:“请大祭司指教。”
楚天应忽地怅然道:“过去,我阴阳家以参悟阴阳五行闻名,可是天地异变之后,九州成孤阳之势,给阴阳家造成致命打击。之后,阴阳家虽依靠星相占卜、天文历法等术保住了九大门派之位,可是其根本还在阴阳五行之道。”
邹恒想起阴阳家史来,也跟着叹了一声。
楚天应继续道:“阴阳家虽借助阴阳法器,收拢五行之气为己用,仍旧延续了阴阳五行之道。但是阴阳家修炼,却全然摒弃了阴阳之道,以致后世弟子对阴阳五行缺乏切身体会,许多道法或已失传,或已成了难以读懂的天书。”
楚天应随即指着镜面之中的肖逸,道:“此子却不同。他体内不仅兼具阴阳之气,而且自创了五行修炼之法。他悟道时间虽短,却对阴阳五行有着深刻感受。再加上他在百万大山、冰刹海、九幽之地的经历,若有名师教授,参悟阴阳五行,称其一日千里也并不夸大。”
“一日千里?”邹恒惊骇失声,但是回头想想,自己修炼多年,二荒二海也不曾去过,只是依靠法器中的一些五行之气来感受所谓的阴阳五行之道,自然无法与身怀五行之人相比。
可是邹恒苦思冥想,仍旧想不通肖逸如何破阵,不得不再次求教道:“他修为毕竟有限,这般拖下去,和破阵又有什么关系?”
楚天应微有些不耐道:“你仔细观看水灵珠变化,其中水属灵气还剩几何?”
邹恒忙向那水灵珠望去,一见之下,心惊不已,道:“水灵珠几欲枯竭,水师叔怎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