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丝毫不意外顾母说出的这些话。
相反，比起故作友好的顾母，她更喜欢真实的她。
沈念初轻笑了一下，最后目光盯着顾母的后脑勺，说道：“其实我明白。”
顾母勾了勾唇，眼神带着笑意，开了口，说道：“你明白？”
沈念初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那又如何？我一点也不畏惧。”
顾母挑了挑眉，神态变得复杂了些许，她勾唇轻笑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沈念初，你很聪明。”
沈念初：“人在江湖，哪能不聪明啊。”
经历的事情多了，想不聪明，也都难了。
顾母挑了挑眉，最后专注的开起了车子，嘴里还说着：“我终于知道，我那个宝贝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沈念初眨巴眼，没听懂顾母这句话的意思。
顾清词当年喜欢她，她也很迷茫。
毕竟，学校追她的人很多，为什么他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沈念初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特点，可以让那个男人喜欢。
“因为，你懂得进退，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犹如当初你认定了顾清词，所以哪怕是顾清词不记得你了，你也会争取，再比如……你现在认定了龙洐澈，所以除了龙洐澈以外的人，你都不想要亲近。”
沈念初闻言，顿了顿，她眨了下眼睛，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眸，一双眼睛带着迷离。
“清词选择了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也怪我。”说到这儿，顾母忽然转变了话题，说：“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沈念初掀了掀眼皮，“因为我家境不好……又或者外面传言我不好，反正就是我不好呗……”
虽然她当初也疑惑过，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顾清词的母亲就是不喜欢自己。
一开始她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可是后来时间长了，她就觉得，不完全是自己的问题。
顾母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并不是这样的。”
“我不嫌弃你的家境。”
沈念初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又道：“那就是嫌弃我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也不知书达礼，对吗？”
顾母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都不是。”
沈念初：……
她实在是想不到顾母到底还有哪里对自己不满意了。
除了这两项，她也没有其他对不起她的地方啊。
虽然她的确是配不上顾清词，可是整个帝国的名媛，能配得上他顾清词的也没几个啊。
“那你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沈念初到底有好奇心，所以她想要问清楚。
自己之前猜测，觉得顾母应该是讨厌她在沈家不受宠，又或者说是因为她不如沈若曦乖巧听话。
但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今天她就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母淡淡地说道：“沈念初，其实你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能够威胁到我的地位。”
“你有没有听说过婆媳天生不和，我觉得在我和你之间，我儿子更注重你，甚至注重到忘乎所有，最重要的是，他跟你在一起，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未来，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沈念初，我的儿子必须骄傲的掌握自己的人生，他这辈子，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自己乱了分寸，一旦这样，对我来说，是心痛的。”
顾母的心情，沈念初很理解。
她也知道，自从顾清词跟自己在一起之后，是变了不少。
以前在外人眼里高冷，不可一世，甚至无法近亲的他，变得有了温度，在学校的时候，愿意大冬天为了她，顶着寒风去买暖宝宝，跑到教室把暖宝宝塞到她的手里。
别人男朋友送女朋友的东西，他看了，也会送，还会说，其他女生有的东西，她也必须要有。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很甜，自己仿佛被泡在了蜜饯里一样。
可是后来噩梦的来临，也摧毁了她唯一的理智。
沈念初眼眸冷清，一双眼睛没有什么温度，“所以，他对我好，是很错误的事情，对吗？”
顾母开着车，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口：“他对你好没错，可是对你太好，就容易出事，我觉得，他可以为了你甚至不要自己的命，这对我来说，绝不是一件小事。”
“我是一个母亲。”
沈念初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笑容，面对着她，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你的儿子，离开了我不也是要死要活的吗。”
顾母点了点头，说：“所以这恰恰证明了，我是错的。”
“我知道你和顾清词没希望了，但是我也希望你再去看看他，让他变回正常人。”
沈念初：“他离不开我，只是因为不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五年的感情，虽不能说放下就放下的，但也不可能记一辈子，他迟早会找到那个适合他的人。”
顾母：“这一点，你倒是和我同道志和。”
沈念初怔了怔，最后笑了一声，没有把话往下接着说。
……
顾氏集团。
顾母带着沈念初来到了顾氏集团。
进电梯后，碰到了面试完毕的柯小言。
柯小言刚下电梯，看见沈念初和顾母，怔了怔。
柯小言连忙垂下脑袋，狼狈的准备离开。
顾母连忙叫住了她：“小言。”
柯小言怔了怔，看向顾母：“啊？”
顾母说：“你在这里等我，我送沈念初上去，等会儿跟你一起去逛街，明天就要来这里正式上班了，要穿的正式一点。”
闻言，柯小言有一些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沈念初挑眉，她知道，顾母这些话是特意说给她听得。
柯小言被称为“小言”，而她被称为“沈念初”，一看就知道谁更加亲近一些。
而且顾母还特意强调了，带看柯小言去逛街，明天就来顾氏集团上班，这关系，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以柯小言的学历，根本不能在顾氏集团，她之所以能进来，当然是动用了人际关系。
随后，电梯的门缓缓合上，电梯内只剩下沈念初和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