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昏倒后我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浅而淡的梦。我梦见了秦晓静和校医务室的张医生,如同那日我和秦晓静第一次相遇一样的情景。
迷离的灯光,灰蒙的天色,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下着,汇聚成流静静流淌。
我别过头,一脸漠然地看着秦晓静,她一只手深深插入头发之中,低头在回想着什么,似乎是一段不堪回目的记忆。而张医生靠在椅背上假寐,时不时朝我们看一眼。
我也不知道谁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梦醒后我回忆起来,只隐约记得我问过一句话,我问秦晓静道:“三年前的A大真的有人谁跳楼了吗?”
闻言,秦晓静依旧低沉着头,樱唇微启,一个幽远而深长的声音,道:“是的,三年前有个女生她跳楼了,那是一个很深的夜里,四下无人,唯独天际偶尔闷雷响起,远处十里丘荒山更是一片漆黑不见光亮,这夜色倒像是百魅夜行的日子……”
那是一个凄凉无月的深夜,寒风如针刺骨,冰凉的雨滴断断续续在天空飘舞,整个A大连一个夜归的学生都没有见到,寂静而幽深的夜空下,乌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遮掩着天空,说不清的幽深黑暗,一个女孩抬起头向天空望去,又呆呆只手抚摸着肚子,若有所思,似有不舍,心烦气躁之际,她又不时低下头朝楼下看去,虽然一排排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但在她眼里这仍然是永无止尽的黑暗,而又这无尽的黑暗比之夜空之色有过之而不及。
女孩双手紧握反复紧搓,想平静下来心情,自从她再一次低下头去就永远没能再抬起,她望着静静地水泥路面,她就那样一直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候着谁,可等候的人迟迟不出现。
不知谁的一声惊呼,“有人跳楼了!”
坐在女生宿舍楼顶扶栏上的女孩被吓了一跳,想即刻退回扶栏之内以免被人误会,仓促之间脚下一滑,没能稳住前倾的身体,直直从六楼之上面部朝下掉了下去,顷刻间,血流一地,黑夜中,细雨夹杂着血液缓缓向下水处流去,更显诡异。
而此时,夜色更深了,天空中的闷雷更是接连响起,似乎这无尽的黑暗从始至终都没有尽头一般。女孩从楼顶摔在地面,身体微微抽动,等校医务室人员赶来时,她已经断了气。
秦晓静一直到说完都始终没有抬起头,我甚至有种错觉面前这人根本就不是秦晓静了,反而倒像她回忆里说的那个女孩,摔破了脑袋毁了容不敢见人。张医生听到这里,猛然眼前一亮,一道精光从他眼中闪过,转瞬即逝。
我正要问秦晓静后来的事情,却突然医务室铁门被一阵气势磅礴的狂风吹开,门外是逼眼不能直视的强光,似乎强光有着特殊的力量席卷着我,使我向它掠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无比舒适,我伸了个拦腰,卸去一身的疲惫,却令人吃惊的是这次我没有睡在荒山的大青石上,而是睡在宿舍的架子床上。我发怔了好一会,还是不敢相信。
我听到了宿舍有响动,就转过脑袋看去,却发现同寝室小B背对着我像是在写作业,低头思考着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小声叫道:“小B。”
小B听到了我叫他,随口应了一声,道:“什么事情,海子?”
我顿了一秒钟,还是小心翼翼道:“小B,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迫切想知道答案,因为昨天黄昏之事实在诡异,我什么时候回的宿舍竟连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又想到,难不成我昨天所遇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而已,可是梦有那么真实么?
小B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起身转过头,看着我道:“昨天傍晚我在十里丘下公交车恰好看到你,像喝醉酒似的走路摇摇晃晃,就二话没说扶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之后就直接睡倒在床,一夜都说着梦话知道现在才醒。”
我一愣,随即道:“怎么会这样?”
小B点点头,想了一下,道:“你夜里说梦话,一直都只是重复着一个名字。”
“名字?”我疑惑道:“什么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