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李轩华才醒过来,多年来,他都没有晚起的习惯,但昨天一整天折腾得太过分,晚上睡得又晚,一觉竟然睡到了临近中午。他转头一看,身边的贺蓉蓉似乎已经起床了,再朝一旁看去,却看到已经收拾打扮好的贺蓉蓉正坐在椅上,她的脸上还红扑扑的,见自己醒来了神情中却又带着些羞涩,她似乎在看着自己,两人的视线相撞,只见她的神色一阵慌张、看向了别处,那模样甚至比昨日更加害羞。
她脸上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如果说不留心看的话倒是感觉不到她短短一时间的复杂心情,李轩华的心里隐隐猜着,也许昨夜经历了太强烈的感官和各个方面的变化,让她一时无法适应吧。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也许是因为早起的缘故。神情中仍旧带着些许倦色,一头青丝随意地挽着拿一根发簪别着、却一丝不乱。她只穿着淡青色碎花睡衣,看起来倒是清新整洁。
“小师弟,快点起来!”贺蓉蓉看到小男人赖床,就忍不住着急。
李轩华不以为然道:“干嘛,再睡会。”
“去庙里烧香,娘,已经叫你几次了?”
“哦……”去庙里烧香是每年的老规矩,其实不过是后山一间不大的砖瓦房,灰色砖瓦,看着有些陈旧,门前荒草凌乱。看来已经有十几年没清理了,李轩华放下手里的袋子,拿出黄纸,清香,鞭炮,走进庙宇里,剩下的放进空间,这些是不能带进去,否则视为不敬。神仙老人家也分门户的,左右,亲疏远近,土地公公看起来挺可爱的样子,端着在神台上,边上一个小人土地婆婆。话说曾经玉皇大帝委派土地公下凡时,问他有什么抱负,土地公希望世上的人个个都变得有钱,人人过得快乐。土地婆却反对,她认为世间的人应该有富有贫,才能分工合作发挥社会功能。土地公说:『那么,贫穷的人不是太可怜了吗?』土地婆反驳着:『如果大家都变有钱人,以后我们女儿出嫁,谁来帮忙抬轿子呢?』土地公无话可说,也因此打消这个原可“皆大欢喜”的念头,世间才有今天的贫富悬殊差别。世上觉得土地婆自私自利,是一个『恶婆』不肯供奉她,却对土地公推崇备至。
其实,不过是劳苦人民自己找的理由安慰自己,什么嘛,李轩华可不信,拿出香纸,分成三份,一份放在门边的木架上,留着,一份供给土地公公,一份土地婆婆儿。别看这边人说土地婆婆的不是,可是上香,烧纸依旧不敢怠慢,不是说宁得罪君子,摸着惹小人,人家两口子,随便吹吹枕头风也比你上再多香,烧再多纸管用儿。上香,烧黄纸,乞求一切平安顺当,李轩华拿起房子神台上的牛角,这东西,李轩华已经记不起叫着什么了,牛角分成两瓣儿,举过头顶,拜三拜,扔下看着面儿。李轩华今天的运气不错,二面都是正面朝上,遇事大吉。虽然不怎么相信,看着心里也是挺快活的。鞭炮是在边上修的石洞里放的,不然深山老林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得了,火星之灾,可要谨慎。山里人最最怕火,搁在过去,看见谁家孩子在山上,玩火,一顿皮鞭可是少不了的。想象那牛*鞭抽下来,绝对皮开肉绽,可见山里人防火是多么重视儿。
李轩华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恭敬把牛角放在神态,上前清理一下,神态上粉尘,香灰。燃放鞭炮之时必须有人在,小心烟火,可不是随便说说,等上十多分钟,看着烟雾散尽,左右没有火花,李轩华向着两小招了招手,拿着柴刀,重新上路。山神多鬼怪摸样,李轩华祭拜的山神就是如此一类,山中多鬼怪,人有不解,祭祀以求心安。山神庙离着土地神不远,可能过去先人为了祭拜方便,对于山神多是传说,山有灵性,化成山石树木,成多姿多态。
山里人敬畏山神久已之,尤其猎人,可惜近十年里啊,已经没了真正意义上的猎户,所以山神比之土地公公庙荒废多了,整个庙宇不过几个平米大小,灰尘满天,李轩华摆上香纸张,留一份,点上,鞭炮是没有的,怕惊扰山神。其实,只是人们对于鬼怪畏多余敬,如此人们每年只是照例过来拜祭,香火比之土地公公可是少了不止一星半点,看着香炉少说已经有半年以上每人拜祭了,不像土地庙,香火依旧。李轩华这会看着如此凌乱,挂着厚厚一层灰尘神像,叹了口气,自己今天做回好事儿。捂着鼻子,拿着神台上的抹布,李轩华用了半小时,总算是把山神庙收拾出来了,真是,神仙也不是好做的。没见着几年时间已经落伍了,眼看着距离下岗不远了。李轩华这一辈还知道有山神这一说,下一辈孩子没几人晓得了。
“各位神仙,我们走了。”李轩华拍拍身上的灰尘,悠闲的下山了,上山自己多是急切,没顾得上看风景,还不到九点,时间充裕。
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位熟人,扫了两眼她那标志性的大长腿,体态曲线优美,皮肤细腻白嫩,白中透红,那脸庞、那鼻眼、那一笑一蹙的神态,无不充满了成熟妩媚的迷人韵味,真可以说得上是风姿绰约,尤其令人沉迷的,是她那成熟妩媚的韵味中透着一缕花信少女多情和略带羞涩的神彩,身材更是仍然保持着少女般的苗条和玲珑。李轩华暗自嘀咕道:“想不到家门口也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有眼福了!”
他刚嘀咕完,但见宋玉芝突然以手扶额,左右摇晃了好几下,趴在了地上,像是死了一般。李轩华大惊,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跑到她身旁,将她平放在地上,迅速地帮她把了一下脉后,也没想那么多,俯下身一边摁着她的胸腔,一边捏着她的鼻子往她的嘴里度气。
没错,他在给她做人工呼吸。姿势极其标准,手法也相当老练,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人。如此持续了两三分钟,李轩华感觉嘴都要亲麻了,美女终于睁开了眼。她稍微缓了缓后,二话不说,朝着李轩华就甩来了一巴掌。李轩华一把抓住她的皓腕道:“美女,没搞错?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谁让你救我的?”见她突然崩溃哭了起来,李轩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年头还有自己找死的,够奇葩!他抿了抿还留有她那浓郁唇香的嘴唇,赶紧用手抹了几把,看到手上的红唇彩,干咳一声道:“你这是急性心肌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工作劳累过度所致,你最好到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宋玉芝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猛然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道:“我要怎么做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嘿,天底下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啊,你这是以怨报德你知道吗?”
宋玉芝怒瞪他一眼道:“不以怨报德怎么样?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
“美女,我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乱说话!”李轩华有贼心、没贼胆,不敢乱来,连忙问道,“小宋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没事的话去医院看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都是虚的……”
宋玉芝当然知道李轩华已经结婚,毕竟李轩华是李集镇的大名人,谁不在说贺蓉蓉嫁到福窝里,而且是青梅竹马、明媒正娶,就是有人眼馋也没有机会,内心深处免不了对贺蓉蓉有几分羡慕妒忌恨,白眼一翻道:“没事我就不能来吗,在李集镇有几个不知道李家庄,在李家庄还有谁不知道李轩华,我能找到这里,你觉得很稀奇吗?”
“冷不冷,进屋里说吧?”李轩华摇头苦笑,假装没有看到宋玉芝的白眼,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明明有事来找自己,偏偏又摆出一副死不承认的嘴脸,要是换一张头秃脸麻的造型,李轩华有多远躲多远,还会乖乖的投怀送抱!
宋玉芝走进客厅,看到地面是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光滑如新,房子四周都有宽敞的玻璃窗,窗帘是米兰色的,淡雅而温馨。在客厅的正中放着三张紫色豪华的真皮沙发,茶几和餐桌全都是名贵的楠木做成,样式古典,做工精细。雪白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中外名家的字画,掩嘴惊讶道:“看不出来,真有艺术气息!”
“你说这里的画,都是假的……”李轩华嘿嘿一笑,虽然都是假的,但是假画也有千差万别,这些都是叶语秋的大先生平时临摹的习作,也许百年之后就是传世名作。
宋玉芝没有想到男人如此扫兴,叹口气道:“我今天来找你说一说陆贞雅的事情……”
“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