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马不停蹄向着白马赶的张飞可不知道他的封赏已经下来了,更不可能知道,这封赏可是还要给钱的。
九月初,张飞总算是赶到了延津,与先行追击彭脱、波才北上的孙坚和刘备在此汇合。
中军大帐内,孙坚坐于主位,张飞、刘备分列左右。
经过孙坚的一番细说,张飞才知道,他向皇甫嵩报告黄巾欲北上的消息还是晚了一步。孙坚、刘备二人虽一路疾奔,最终还是没能追上彭脱、波才。等他们二人到达延津时,彭脱、波才已与张梁汇合于白马了。于是二人也就在此停留了下来,等候皇甫嵩北上,毕竟就他们手上的五千骑兵,根本不可能攻破有营寨可守的四万大军。
孙坚说完,张飞也将河北董卓兵败,张角追击官军南下,南阳张曼成率十万黄巾北上以及皇甫嵩决定驻守陈留,暂缓北上的消息都一一说了出来。
张飞当热希望孙坚能和他一起前往白马,那样的话,救出自己的部下的希望就又多了些胜算。但是张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孙坚乃是官军,和他这乡勇可不一样,得随时听候号令,只是他也没搞明白为什么皇甫嵩居然没给孙坚下任何命令,或许这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孙坚看了张飞一眼,虽然心里敬佩他能冒生命危险回来营救自己的部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毕竟他手里的骑兵可是官军的一半儿骑兵,马匹更是皇帝宫里贡献出来的,稍有些损失他都是承担不起责任的。
“翼德先去休息,让为兄考虑一晚如何?”看着张飞眼里的期冀,孙坚也不好直接拒绝,而且他本意也是想打这一仗的。旷野之中,他这五千骑兵加上张飞带来的一千,面对四万黄巾贼,只要冲破了阵型,还是有些胜算的。
“好吧!”张飞也只好作罢,而且他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张飞回到账里,刚想躺下休息,就见典韦一脸郑重的走了进来。
“典兄怎不去休息?明日还得赶到白马呢。”
“那个刘备来了,还提着酒,让我挡在外面了。”
“呵呵!”张飞心里暖暖的,难怪典韦没去睡觉,原来是刘备来了。
“我去将他赶走?”典韦试探性的问道。
“算了,来者是客,去请进来吧。”张飞也有点儿好奇,这刘备这时候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看老子笑话的?
“好吧。”典韦也没多想,一个刘备,他自认对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这么晚还来叨扰翼德,没打扰你休息吧?”刘备一入帐便亲切的说道。
“玄德兄客气了,时辰尚早,还没歇息呢。”
“那就好,呵呵。知道翼德心里憋闷,特地找来两瓮好酒,喝了好解解气。”说完,刘备在案几上放上两个酒樽,拍开一瓮酒将其满上。
一股清香传来,张飞心里隐隐有些诧异,“这的确是好酒啊!至少比以前喝的好多了。”看了一眼倒酒的刘备,张飞心里更是警惕了起来,“这刘备到底是何用意?这么好的酒也舍得拿出来?”
“来,能认识翼德这样的英雄豪杰,备三生有幸,满饮。”
一杯酒下肚,张飞感觉的确舒爽了不少,这酒怕有三十多度了吧?比以前的“啤酒”喝起来是舒服多了。
再观刘备,将这差不多能装二两的酒樽满饮了,脸上已经有些微微泛红了。拿起酒瓮,将酒樽倒满,刘备哀叹一声,“想我大汉当初何等强盛,谁能料到有此时此景啊!”
“戏肉来了么?”张飞顿时精神一振,知道刘备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到自己这里来,必定是有所图的。
刘备抬起头来,看着张飞,眼里满是痛惜,噙着点点泪花,“如翼德这等豪杰勇士,却只能将精力耗于内乱,怎叫人不心痛?现在更是要亲赴险地,为兄于心不忍啊!如若孙司马不愿率兵入白马,为兄与翼德同去,纵使战死,亦不悔矣!”
“呃!”张飞心里颤颤的,“这是哭功么?影帝啊!泪水说来就来,干旱年间可不怕渴了!”
“哼,假仁假义!”
刘备的泣声戛然而止,犹如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满脸通红。
“典兄,怎可胡言?”张飞当然知道刘备在表演什么,但是这样当着面说出来就实在是太伤人了。要怪也只能怪刘备选错了观众,有典韦这么个直肠子、一根筋的莽汉在场。
“玄德兄,对不住了,我这兄弟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啊。”
“呵呵,无妨,无妨。”
见刘备表现,张飞心里不由也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脸皮超厚的大耳贼啊!而此时,张飞心里也知道了刘备的来意,“雪中送炭”套交情来的。
“呵呵,你就知道我张飞就注定要栽这一跟头?就算老子栽了跟头,也不可能跟你混的,哼!”
一个时辰后,刘备喝得酩酊大醉离开了张飞的营帐。
“典兄,来陪我喝两杯。”看着侍卫将刘备扶了出去,张飞对着站在身后的典韦说道。
“嘿嘿!”典韦早就馋得不行了,只是身为亲卫,要时刻保护将军的安全,这才一直忍着。
看着典韦坐在对面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张飞直接将还剩下的半瓮酒抛了过去,而后端着自己的酒樽浅尝。
“将军可是忧愁白马的黄巾贼?”喝了一口美酒,见张飞有些意兴阑珊,典韦却是又倒了一杯,又喝了起来,嘴里囫囵不清的说道。
“是啊!白马城军民一起才两万人多人,守,守不住;撤,撤不掉。”张飞心里确实非常的郁闷,想不到好的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局。
“不是还有孙司马的五千骑兵么?”典韦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他眼里,骑兵战胜步兵,那是天经地义的。
“黄巾贼已经建起坚固的营寨了,骑兵也奈何不得他们。”
“营寨里不行,那就拉到外面来打就是了嘛!”
“咦?”张飞顿觉眼前一亮,“对呀,骑兵是不能攻击营寨,呸呸呸,不是不能,是根本不是用来攻击营寨的。”
张飞终于想通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孙坚之所以犹豫,是觉得骑兵到白马后,也只能用来守城或者攻击贼营,那样的话不是作用不大就是伤亡太大了,而他却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他自己呢,是一直在想着怎么留下孙坚,根本还没来得及想怎么破贼,以至于根本没有理由来说服孙坚留下来。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只要战场发生在旷野,那不就两边的顾虑都去了么?想到此处,张飞心情彻底的放松了,“来人,去拿酒来。典兄,今晚陪我畅饮三百杯,敢否?”
“有何不敢?”
“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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