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尉李祺作为老朱的女婿,曾经的左相国李善长的儿子,要说权势,不敢说滔天,可是基本大明的官面上谁都要给其三分薄面。
说到财富,光是老朱给女儿的陪嫁之物就够他胡吃海塞一辈子享用的了。
就更不提李善长置下的偌大的家业了。
可是人非完人,世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和癖好。
就连孔圣人都不能免俗,何况一个李祺了。
“红眼病”就是李祺最大的毛病。
一旦他惦记上的东西,那就是没个跑。
方家的烤鸭店,由原来的租房子,到现而今的沿街三层铺面楼房,这可把李祺给眼急坏了。
私下里一打问,原来烤鸭竟然这样赚钱。
都被方家当成奢侈品来卖了,寻常的一餐,一只烤鸭外加几个菜码都能卖到一两银子了。
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杭州有钱人多啊看来。
这要是把烤鸭店弄成自己的,那天天躺在被窝里数钱也是一个乐子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尤其是这个贼还是一只有护身符的贼。
方有财翻车的事情就是他让人干的,不过方有财不知道罢了,还以为只是意外呢。
本来想着方有财一趴下,烤鸭店的生意没人打理肯定会一落千丈的,到时候随便扔个仨瓜俩枣的就弄自己手里了。
可是谁能想到方有财这家伙有个好儿子。
方进宝别看年纪不大,可是头脑灵活,办事周到,很快就接受了方家的所有生意。
而且烤鸭店更是做的是有声有色的。
靠,这可把李祺给郁闷毁了。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主子头疼的事情,作为管家李长亭很好的扮演了狗腿子一个角色。
出了个损招,串联了几个对方进宝断了财路的黑心商人,就有了沉船索赔的一幕。
对于方有财,李祺是没打算要他命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只要他老老实实的把烤鸭店交出来,李祺是不会下死手的。
可是出了意外了,方有财摔倒在石阶上死了。
李祺可麻了爪了。
虽然他不敢跟他老爹李善长讲,但是他找到了杭州知县蓝方圆这厮。
平常两个人没少在一起吃喝玩乐,蓝方圆是个什么货色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一顿花酒喝下来,把当红的姐儿找来伺候了这厮一宿,结果蓝方圆拍着胸脯子把这事儿给大包大揽下来了。
方进宝母子被赶出杭州府,方家所有的产业和财富全部易手,成了李祺的了。
连盖着大印的房契、地契都重新做了一份。
吃像是很难看,不过谁又敢多说一句话?
陆氏的娘家也是受到威胁,敢怒不敢言,他们更不敢收留陆氏母子,这也难怪方进宝岳父要急着悔婚。
谁这个时候跟方家沾边估计都得倒霉。
当他听说李善长欲纳妾的时候,主动把自己家姑娘献上的根本原因。
消灾解祸啊!不然他们家的生意可是要完蛋,有李祺这小子贼着,睡不心惊胆战啊。
否则方家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献出女儿,成了他老爹的女人了,多少李祺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只不过是,苦了他的宝贝女儿了。
这都是无奈之举,谁让人家一手遮天呢?
李祺的事情可以瞒天过海,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李善长还是知道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得是捏着鼻子替儿子擦屁股。
老李估计打死也想不到,正是有了他的这次插手,惊动了老朱。
本来当初老朱逼李善长退养就是忌惮他做大,现在都退下去多少年了,手还往朝堂里面伸,这是老朱的大忌。
郑长生这次出行,可是带着老朱的密令来的。
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旦查实的话,李善长恐怕结局不会多美好。
这事来的人中,只有封长空和郑长生两个人知晓。
今日酒桌上郑长生借着贪杯醉酒离开,可是离开后他并没有回杭州知府衙门。
而是在杭州府的揽月阁住了下来。
揽月阁是杭州首屈一指的烟花之地,这是教坊司的产业。
说白了吧,就是官办的青楼。
里面的女子皆是一些犯官的女眷,都是一些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所以这里的姐儿质量那是刚刚的。
懂琴棋书画者大把抓,经过培训后,更是知人识趣儿。
是以,这里是杭州府的高端人士的聚集地。
郑长生能够一头扎进揽月阁,是李善长父子包括杭州布政使风云海、杭州知县蓝方圆所始料未及的。
当这个消息传到李善长那里的时候,他终于笑了。
毕竟是年轻人啊,血气方刚的,又是新婚不久的。
初尝,恐怕没那么容易把持的住。
出京这么久,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估计早就憋坏了吧?
哈哈哈
贪杯、好女色,这两个标签,李善长狠狠的贴到了郑长生的脑门上。
人最怕的是没有嗜好,这样的人最不容易拉拢腐蚀,也不容易抓到把柄。
可是一旦你有弱点,那就好控制了。
俗话说无欲则刚,郑长生要是无欲无求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反而是不好对付。
现在嘛!好说的很,你不是喜欢女人嘛,那就给你女人。
管家李长亭只需要一个眼色,就懂李善长的意思了。
躬身施礼:“相爷,这事儿小的去办,您尽管放心。”
封长空看着痛苦的呕吐的郑长生有点心疼:“伯爷,要不您先歇着,方进宝那边的事情我去办。”
郑长生一边呕吐,一边挥挥手:“不,我亲自去。”
“可是伯爷,您的目标太明显了,这一路上跟踪的人不断,恐怕你还真没那么容易脱身。”
“额,有人跟踪?我怎么没发现!”沉思了一下:“好吧,把人接来,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封长空微微一笑:“您就放心吧伯爷,要讲究做事不留痕迹,天底下还有比我锦衣卫更厉害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
“伯爷,小的是李府管家李长亭,奉我家老爷的命令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郑长生就是一皱眉头,靠,还真他娘的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中啊。
这前脚刚到,后脚他娘的就有人来了。
郑长生无力的躺在床上:“进来吧!”
随着李长亭推开房门,一阵芳香扑鼻,郑长生张开了眼睛。
靠?醒酒汤这是?也太他娘的醒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