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吕夏的目光一扫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一脸无辜嘴角带笑的少年,没来由地心底打颤。
“几位师兄的丹药现在全部归我了,大家没有意见吧!”吕夏无辜地说道,可是目光却冰冷之极,若是自己不是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么现在躺在地上哀嚎的想必就是自己了,而且说不定有心情不爽的,直接在传道崖外结束了自己的小命。
吕夏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了实力所带来的改变,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那条不合理且残忍血腥的门规所带来的影响,在青阳宗,没有实力,没有靠山,甚至以点推面至整个修仙界都一样,弱者终究只有被欺压的份,弱肉强食才是这世界上最**裸的法则!
“你等着,今日你死定了!”最先被拍飞出去的少年揉了揉红肿的脸,怨毒且恶狠狠地瞪着吕夏,快速地爬了起来,转身朝出口处掠去,道:“不要以为你那一身怪力便能天下无敌,一会要你好看!”
吕夏微微一笑,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要大闹一场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在这个注重实力与资质的地方,只有亮出拳头,才能得到更好的待遇,才能不受别人的欺凌。
他无辜地一摊手,对着周围众人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就收下几位师兄赠送的丹药了,真是多谢几位师兄对师弟我的厚爱啊。”
言罢,他也不理会周围强忍住笑意的众人,迈开步子走了上去,一会的功夫便凭借蛮力掰开了几位少年的手取得了丹药,居然足有十二粒之多,这让吕夏不由感叹:“这倒不失为一个提升修为的捷径,难怪他们如此地热衷于强抢新人了。”
吕夏无奈的笑了笑,小手攒着加自己应领到的两枚丹药在内的十四枚丹药,其中还有一枚二品的精元丹,也幸好是这些丹药都只有尾指粗细,他还尚能抓住。
创世大陆的丹药分为一到九品,一品始,直到九品的神级丹药,而常见的只有一至五品的丹药,六七**品都是传说,甚至传闻中还有仙丹,可是却不流传于世间,每次出世都必定引得修仙界风起云涌,血雨腥风。
当吕夏穿过人群正要走出传道崖时,他再次被人给拦住了,一个年约二十二三的锦衣青年,胸口五条淡淡的银色横杠让看见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青年身上有着淡淡的元气绕体,让人心颤。
“就是他打伤了我们,老大,你要替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先前离去的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吕夏,目中满是怨毒,道:“等出了传道崖,我要他的命!”
而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几位少年看到锦衣青年后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挣扎地站了起来,聚集到了锦衣青年的身边,也叫嚣呵斥了起来。
“老大,打断他的肋骨,让他痛不欲生。”
“老大,给我打断他的狗腿,让他跪着走出传道崖。”
“这杂种,居然敢打我们兄弟,老大,今日非得把他宰了不可,不然以后的新人还怎么教!”
“……”
几位少年仗着锦衣青年在场,不断地对吕夏进行着冷嘲热讽,羞辱咒骂。
而吕夏的眉头又紧紧地蹙了起来,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这件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似乎是有人故意导演了这件事,只是那人却没有料到自己的真实修为居然能强势镇压炼气三层的修士!
如今更是出动了炼气五层的弟子,内门弟子不出的情况下,五层在论道峰已经是霸主,尤其是这人看其身上萦绕的元气精纯度,分明是马上要突破进炼气六层了的节奏。
以往从来未曾有炼气五层的修士前来炼气一层的传法台抢丹药,他们已经能够引起宗内的一些重视了,所以丹药灵石自然不会缺少,而且达到炼气五层的这群人都在准备三年一度的内门晋级战,都在争分夺秒地修行着,哪有那个闲工夫理这些琐事的事,吕夏的心中隐隐有了一切猜测。
此时周围聚集了许多人,或男或女,修为从炼气一层到炼气四层不等,全部都在远远观望,众人看锦衣青年的眼神复杂,有狂热、有羡慕、有妒忌,但莫不心存惧意。
“那是谁?怎么身上的气息那么可怕?”
“师弟刚晋阶的吧?连外围弟子第一人的乔毅渔都不认识,那位师兄就是外围弟子中实力公认第一,也是最有可能在今年的内门弟子晋级战中脱颖而出,成为内门弟子的人,传闻他只差一步便可晋入炼气六层了。”
“今年内门晋级战的最热门人物,今日为何会出现在炼气一层的传法石台呢?难道就是为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对了,那少年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哪会认识这种角色,这时候,原本炼气一层石台的一位少年插话道:“他就是青竹山,吕夏。”
“青竹山吕夏?青竹山吕夏?这名字怎么这么熟?”
“吕夏?”一少年目光一亮,突然惊声说道:“我记起来了,七年前青竹山就是出了一个气海沉寂无法修行的废物,他的名字就是叫做吕夏。”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我是两年前才晋阶的,未修出元气时我正是在青竹山服的杂役,那少年就是那个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废物!”
终于也有炼气四层的老弟子眉头一皱,回忆道:“就是那个被评测为万年难遇的废体,有生之年都无法踏上修仙之路的小废物?”
“……”
深埋的记忆被人们相互勾起,说出,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记忆被拉出,他们却集体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过了一会才在石台上响起了一连串的倒吸凉气之声,纷纷惊愕地看着远处的瘦弱少年,再看了看乔毅渔身边几位鼻青脸肿的炼气三层弟子,目光中止不住的震惊。
这个还是当年那个资质评测上被测出万年一遇无法修行的废体,从而整整在测元碑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昏迷过去的小孩么?
这个还是当年那个被人家骂废物之时总是视若未闻的少年么?这个还是那个被同龄人打伤按在地上可却死活不愿意服输,喊着“有朝一日我也能修出元气”的少年么?
那个让无数人惊叹其执着的废物少年当年所坚持的信念都一一实现了么?曾几何时还在青竹山砍竹子的杂役少年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这样惊人的实力的,居然能够无视阶级的压制,越级镇压对手!
难道这少年以前都是在装么?七年磨一剑,是要等待一剑光寒青阳宗么?
想到这里众人再看吕夏的眼神已经隐隐有些钦佩了,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少年,突然展露出如此凶狂的獠牙,谁敢轻视?
“你是想挑战我们的威严么?你以为凭你的实力,你就可以反抗规则了么?”锦衣青年乔毅渔微微一笑,可是话音却冷厉无比,让人心里发寒。
“你欲如何?规则,谁订的?”
乔毅渔冷笑道:“谁订的你无需管!现在很简单,有两条路,第一交出所有丹药,自废双臂,我饶你一命。第二,我与你单打独斗,能够在我手中走过五招,我放你走,若是输了,自废丹田滚出论道峰!”
吕夏的眉毛当场就立了起来,这分明就是对方在找一个合理把他废掉的借口,就算是他现在低头认怂,只要自己离开了论道峰,必定是身死道消的结局,这两条路看似都有一线生机,可是却是两条绝路,这是明谋,以炼气五层的实力对付他居然还需要用计谋,想来这乔毅渔也是精于算计之人。
他的目光随意地在人群里扫了扫,突然在东南方向的一个角落里顿住了,原本平静的眸子泛起了一丝杀意,那个角落站着里一个壮硕的男子,正是刚刚消失了的张一霸。
此时的张一霸目中杀机涌动,挑衅地看着吕夏,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吕夏心中的怒火却已在喷薄,如同要把他焚掉一般,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如何还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他心里还有着疑问,林承鸿哪里去了?为什么张一霸能请动外围弟子第一人的乔毅渔,难道张涛出面了么?
想到这里,他感觉到身体凉飕飕的,似乎有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在靠近,吕夏怒火中烧,莫名地烦躁,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张一霸镇杀在当场,可是他的对面却有着让他都心里没底的乔毅渔,只见吕夏冷冷地瞪了一眼张一霸,随后对着乔毅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与、你、一、战!”
话音铿锵,战意惊虹,引起周围无数惊愕,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嘲讽与冷笑。
“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真以为能够凭借些蛮力打败炼气三层的修士便天下无敌了么?炼气三层与炼气五层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更别提对手还是差一步便踏进炼气六层的乔毅渔了。”
“真是不自量力,这是被逼迫地疯了吧,居然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乔毅渔五招之内估计都能杀了他!”
“唉,大家还真别说,这小子选择一战也是正确的,你们认为以乔毅渔身边那几人的性子,这小子自断双臂后还有活路么?必死无疑!”
“唉,这废物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真是丢尽了青竹峰的脸,若不是宋师叔一直在青竹峰居住,指不定这废物被人家灭了多少回了。”
“或许,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
周围议论纷纷,一一传入了吕夏的耳中,某段记忆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剑宗就像是一座巨山般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上,他扫了扫周围的众人,心底咆哮道:“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吕夏可有选择?当年我吕家可曾有过选择?别无退路!那便唯有置生死于度外,拿命去拼,纵然明知前方是死路,我依然义无反顾,哪怕血染天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