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作为东郡的治所,虽然地近黄河,只要不生水患,便是一个富饶之地,但是却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迎来皇帝的驾临,所以根本不可能对其相关的设施进行规划,更逞论修建了。
不错,既然皇帝已经来了,自然是不能让其居住在曹操的那个显得有些穷酸的府邸之中。
时间紧任务重,但在曹操军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依然还是建起了堪称奇迹一般的建筑群。
在这一过程中,建筑单位研究出了法,○○法等建筑界前所未有的新工艺方法加快施工速度。整个施工工程中,共申报了nn项国家专利,应用了项革新技术,拥有yyy项自主知识产权,在建筑行业已经处于全世界最领先的巅峰,其他势力已经被抛下了五年以上的距离,而且摘取了zz项被誉为是“○○王冠上的宝珠/钻石/珍宝”。
虽然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很熟悉也让人有种不明觉厉的话,但其实核心的思想只有一个,那便是——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就算用了再多听起来不明觉厉的方法,但有些地方就难免有些不够仔细或者疏忽大意了,就算表面看起来巍峨高大好似难以撼动,但实际上嘛。
虽然说对于一座皇城用“豆腐渣”这种贬义词来形容多少是有些过分了一些,但如果从实际上来说,不论是曹操还是其他任何的人,都不觉得这玩意会有多么的坚固就是了。
毕竟你总不能指望这些从不知道哪里拆来的建筑废料所造的属性大概是临时建筑的东西会有多么高的强度。毕竟如果真的使用如同洛阳城墙那样夯土为芯,外面再使用条石或者大块的青石城砖,不说工时的问题,就算是成本估计也能够让地盘被压缩到了极点的曹操吐血。
当然了,工程质量不过关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对谁说的。
如果说这种东西面对的别说是李书实的金火罐炮,就算是一般的木制投石机或者蒙着牛皮的撞车估计都只有给跪了一条路可以选择,就算是一群暴民抬着一根大号的原木,只要人数够多,撞击的次数也足够多,估计给这些城墙开几个口子也是毫无难度。
但如果换成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除非是具有特殊技能加成的愚公。否则用牙咬用手凿,这玩意还是能够承受得住历史的考验。当时实际上想要弄出几个可以供人通行的窟窿也不算太大的事情,毕竟所有问题总结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不过正如愚公吩咐他的那些子孙后代的那些政治遗言,所需要的时间绝对要论“代”来算。
当然。就算再长的时间在大自然的变迁面前都是不足相提并论的渣渣。光是风霜雨雪估计不出百年这些曾经很是高耸的东西就会变成真正的豆腐渣。而且还是那种稍稍费点力气用脚多踹几次,大概也就磨碎几双草鞋就能在不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开凿通道成功。
好吧,说了这么多话其实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是。那些骤然起事的叛军发现他们所需要面对的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大的难题,便是那众所周知但唯独对他们而言宛若天堑的皇城城墙。
其实作为准备了很长时间的叛军,他们的各项准备工作还是称得上有条不紊,不论是粮草还是动员亦或是各种兵器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算曹操还在濮阳城内留下了一定数量的部队作为禁军,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更别说濮阳城内也没几个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将领。
但惟独这攻城器械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准备,因为他们之前并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事实上在他们原本的准备中,这个时候他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友军应该出现在城门口,与他们里应外合夺取城门的控制权,然后让这座城门成为他们进可攻退可守的重要依仗。
可惜的是,等了好一会,但城门上依然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这样的反应着实有些反常。
毕竟就算内应们没有过来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然后是领便当下场还是混在群众演员中喊两句口号争取再多混一天拿一天的龙套盒饭或者传说中的龙套工资,但至少守卫皇城的士兵看到了如此声势浩大的人流集结也应该做出一点反应吧。
反正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如黑夜一般死寂,明明他们手上的火把已经驱散了这里的黑暗来着。
“你觉得这些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么?又或者说这些人的能力能够支撑起你的野心么?”
望着下面有向一锅蚂蚁演变的叛军,城墙一座观测角楼中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不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也并没有期待会得到什么回应似的,十分有耐心的等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致于仅仅只是如同惊鸿一瞥一般,这突兀的声音来得突然,去的更是强无声息。
当然了,或许声音的主人原本也只是想要说这么一句话而已,说完就走不留一片云彩和背影。
反正叛军的素质,从刚刚那一瞬间的混乱之中暴露无遗,的确是不需要再继续观察下去了。
只是如果真的如此认为的话,倒也的确是有些小瞧了这群兖州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们。
“正面冲击已经不可能了,让徐翕带着人过来,架云梯。彼方兵少,更兼我等骤然发力,必然疏于防备,就算此时立刻通知荀彧等党徒,但为时已晚。故我等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因为顾忌个人的损失而延误战机。还是那句话,诸君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要再想着首鼠两端!”
到底是曾经参与过那场数十万人大绞杀战争的有经验人士。虽然统军能力上实在是不入流,或许还不如李书实,但至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些小事就彻底慌了神。
嗯,当然了,面对来势汹汹的孙伯符,历史已经证明了他慌神其实也还是有一定正确性的。
一来是因为群众在慌乱时的从众心理,二来则是因为张邈原本就是众人所公推的领袖,所以他的话还是有着相当的效果,至少让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同时按照他的吩咐开始进行准备。
虽然因为巨大的圆木过于显眼。再加上极为相信已经打入敌人内部的内应,让叛军在面对皇城城门的时候有些措手不及,但事实上他们的准备其实真的还是很全面的,至少用于攀登高处的长梯便准备了好几架。便是考虑到了进攻皇宫的时候可能会遭遇到敌人利用地势的优势进行负隅顽抗。所以才准备了这些东西。而如今也的确是派上了用场。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蚁附登城的方法绝对是攻城战中的下下之策,但也是要分场合地点的——此时敌人应该是“反应不及”而且皇城内的驻军从最近观察来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调动,这也就意味着哪怕他们采用这种用人换人的方式进攻。对方的兵力也绝对耗不起。
就算对方掌握了地利的优势,受限于兵力,也完全无法真正阻挡他们的脚步。
当然,如果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也的确会对后面的行动带来未知的影响。故而张邈才让所有人都暂时放下心中的小心思,否则在这种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还想着搞内讧,那么也就活该被人灭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那可就真的是不可活啊!
眼看着不少叛军士兵已经顺着长梯从各个地段登上了皇城的城墙之上,所有人的心情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却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除了真的笨蛋之外的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上面还有守卫皇宫的禁卫,那么现在才是他们最好的出手机会。
这里有笨蛋么?
也许这些人都是一些看不清形势的家伙,但若说聪明程度,至少在李书实曾经生活过的那个现代社会的教育体系下,妥妥的都是一群文科生中的战斗机,就算不是学霸也绝对是学习成绩能够让其任课老师每年的奖金都有小幅增长,或许还能有些额外收获的受欢迎人士。
“啊,啊,啊……”果不其然,还未等那些当先爬到城头的士兵站稳脚跟,他们便一个个都以更快的速度被人从城头砍了下来,甚至某一段城墙上连续出现多个或身首分家或上半段身子和下半段身子需要拼接才能重新在一起的尸体,而这样尸体会在短时间内出现,有且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城头上有着一位非常厉害的家伙,能够秒杀那些登上城头的私兵。
毕竟就算实力再怎么比不上身经百战的正规军,但比如徐翕、毛晖这样在曹操手下任职的将军派出的士兵,总也是受过很多的专业训练,之前也曾经参与过一些地方剿匪或者烈度较低的战斗,就算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得到更多的提高机会,但也很难会被普通士兵直接秒杀。
虽然很多掉下来的士兵因为城墙高度的原因而摔死在坚实的地面上,但毕竟不是那种死无全尸的秒杀场面,看起来也并不惊人,自然是无法引起拥有“众多”后备军的叛军太多注意。
“不要停下,继续进攻,敌人坚持不了多久!”
虽然是如此喊着,但徐翕却并没有学习战场上的那些猛将身先士卒,率领手下一起登城。
毕竟作为登城的前线指挥者,他可是切身感受到了来自于城墙上的压力,至少他自己估量了一下,自己就算用尽全力,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秒杀自己部队中实力比较差的士兵。
至于每一次进攻都能收割一条人命,而且看样子砍了十几个人还依然气势十足不见衰弱,徐翕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派麾下士卒上去送死已经是他能承受的极限,犯不着把他自己也给搭进去,估计背后不但不会给他点赞。而且还会立刻瓜分掉他的一切。
看起来局面似乎有些陷入到了僵持之中,叛军不是没有想过用弓箭来压制对方,但在夜幕之下,守卫城墙的部队又各个身手灵活,善于躲避,再加上叛军之中也缺乏神射手,故而弓箭压制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起不到其应有的作用。以致于或许叛军攻上城头只是迟早的问题,但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就算只是拖延上迟了一小会,战局便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为曾经参加过讨董战役的张邈。作为曾经很详细的从曹操那里了解到曹操很孙坚在讨董之战中的一些表现的知情人士。可以说对于这一点有着比在场的其他人更加深刻的啦了解。
张邈虽然并不知道如何布置战斗阵型,也不知道如何调度军队从而准确切入到敌人薄弱的地方从而将占据导向胜利,他仅仅只是一名文官,是一名名气很大的文官。但也正因为他是一名文官。他没有武将对于战场的思考方式。却可以用一名普通文官的角度来看待战局。
“告诉许汜,让他将那些懂得策略的子弟都拉出来,既然我们的弓箭不能压制他们。那么就用我们擅长的东西来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告诉大家,不要担心mp的问题,神秘水我已经备下了足够的分量,表现好的还有神秘酒赏赐,都是市面上难得见到的‘十里香’!”
虽然张邈的确不是什么优秀的指挥者,但面对这种己方占据优势的战斗,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素质,至少几次决断都让局面没有向不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
或许,若非心中存了一些私念,以张邈的能力,完全可以在逐渐发展膨胀的曹操军中谋取一个很高的地位。只可惜阴差阳错间,原本的友人将在今夜过后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文官部队的参战,对于焦灼的战局可以说是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虽说仅仅只是最为简单和低级的灼热策略,但依然对战场局势起到了极为关键性的作用。
一来灼热的攻击范围要远远大于弓箭,所以可以更有效地在视野较为开阔的地方攻击敌人,同时哪怕灼热无法攻击到敌人,其所产生的火光也能够在短时间内照亮周边环境,这短暂的一瞬间如果有所准备,不论是登城的士兵还是在城下用弓箭进行援护的弓手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隐藏在城墙墙垛阴影处的守城禁军,就算不能在第一时间予以击杀,却也能够让登城的士兵躲过来自阴影的致命一击,从而为其登上城头创造有利条件。
哪怕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无须过去多长时间,积累起来的优势已经让守城的禁军不得不放弃数段城墙的防御,转而在城墙上结成小型军阵,抵抗着越来越多敌人的进攻。
不过这样的抵抗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他们的体力注定无法与源源不断的生力军相提并论。
哪怕城门依然还未打开,但可以确信无疑的是,这场突然爆发的城门争夺战即将落幕。
“令君大人,王将军传来消息,敌军已经突破城门,正分兵向皇宫和台省方向疾行而来。”
“天子那边可有消息?”
“天子那边已经拟好了讨逆之命,这样一来,那些打算躲在家中的老顽固们也该出来为国靖难了吧。哼,那些混帐家伙,平日里正事不干,却总是非议父亲大人的政令,若是这一次不好好表现表现,定要让父亲大人治他们一个与叛军勾连之罪!”
“子脩公子莫要如此说话,彼等都是我大汉名臣,不是那种为了小利便会丧失名节之徒。”
“哼!那张孟卓还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在下也曾在其家中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原本还以为其的确不愧是谦谦君子,但未曾想也会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做出如此叛逆之举。那些在李郭手下活到现在的大臣,其节未必能比得上张孟卓,就算是与叛逆有所勾连也不足为奇。”
“哎,公子对诸位大臣实在是有太多的误会,有些时候……他们也都是身不由己啊。”
“哼,这话也不全是我一家之言。这其中也还有陛下的意思,只不过有些话,令君大人应该是明白的,这样的事情,陛下是不能出来做的,所以也只能由我们这些臣子代劳吧。”
“是陛下的意思么?那就没办法了,公子所言不差,我们的确应该以陛下的想法为重。”
看到荀彧最终露出了不得不同意的表情,还有些年轻的曹昂就仿佛取得了什么巨大的胜利一般欢呼雀跃,毕竟那可是荀彧荀文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即将成为尚书令执政中枢的荀令君。
不过对于曹昂的这种态度。荀彧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或者说这样的结果虽然稍稍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一想到自己与那位年轻的小皇帝见面时的场景,荀彧也就感觉释然了。
再说依他真实的想法。其实也与曹昂并没有根本性的不同。他同样不喜欢那些无法保护大汉王朝的尸位素餐之辈。只是为了保存自己或家族便可以在强权面前卑躬屈膝,稍稍尊重他们一点便又开始不知廉耻的作威作福,这样的姿态就算以荀彧的涵养都觉得有些作呕。
相比而言。那些因为愤怒于大汉的帝王被无知的权臣所绑架而慷慨赴死的大臣,以及那些忍辱负重只为了能够诛杀残暴权臣的大臣,才能够算得上一代忠臣的楷模,才值得去尊重。
但绝对不是这些无知且自大只是因为有着一个好爹好爷,家里有几个钱有几亩地的n代们。
当然,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政治家,与年纪轻轻冲劲十足但终究不够成熟的曹昂不同的是,就算有着同样的目的,但在手段上荀彧显然会做得更加老成和圆满。至少,他的行动需要保证世家的根本利益不会因此而受到动摇,所以手段也会较为柔和,但却绝对不会放任。
世家的根本利益不会动摇,但不意味着正常的兴衰更替不会进行,这一点上荀彧有着比很多人更加清醒的认识,甚至就算是他自己也觉得郭嘉复述给他的那个李书实所讲的为了保证某一种鱼可以在运输的途中更多的存活,而在其中放置一两条食肉鱼来保持它们活性的故事非常的有道理。流水才会不腐,如果是一汪死水,那真的就只能交给丑恶来耕作了吧。
曹昂从荀彧中领取将领后便一路小跑离开了荀彧的府衙,他将会前往留守濮阳的城防军司令王必那里,作为其人生第一次登上舞台走上战场,这位在父亲曹操面前一向显得很是沉稳的年轻人,如今也终于露出了属于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对于未知事物的兴奋。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远离了他那个很有威严的父亲的缘故吧。
而让曹昂如此兴奋的另一个原因,却是这作为城门都尉的王必可以算得上是曹操的铁杆支持者,就算能力不算很是普通,但却胜在对曹操忠心不二,也正因为如此,在如今曹操远征在外的情况下,这份忠诚自然边准移到了曹昂身上。
换句话说,现在只要曹昂愿意,他不但可以从王必那里获得一支优秀的军队,而且基本上不可能会被对方以种种理由掣肘,所以不论发挥成什么样子,都将会是由他一人承担后果。
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位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而言的确有些不太容易,但换一个角度想,那种重任在肩的感觉,却也实在是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美妙。
而同样需要进行转移的荀彧,看到曹昂那即使是看着背影都能够感受到他雀跃的心情,不由得摇头轻笑,果然比起暮色沉沉的老头子,荀彧觉得自己还是更加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就好像他所选择效力的曹操一样,同样有着他人难以比拟的朝气和冲劲,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劲头,才能冲破让这个王朝腐朽的束缚,从而在废墟上建立起新的时代。
当然,或许有着这样想法的年轻人不仅仅只有他和他的主公。
想到就在不远处的那位年轻的大汉帝王,再想起与曹操关系不错的那位来自北方的诸侯,荀彧觉得或许自己的道路非但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孤单,或许反而还很热闹也说不一定。
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远方那个他熟悉的地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