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继续排练白蛇传,白蛇传已经成为皇宫的经典歌舞剧,不仅皇上喜欢,宫中的妃嫔都喜欢。白蛇传不仅在皇宫里传唱,又通过大晟府传到民间,一时间,京城各勾栏瓦肆无不传唱白蛇传。
白蛇传是长春宫挖掘改编出来的剧目,自然不能在以后的表演中落于人后,所以,宫里把白蛇传的排练当成必修课,每天都要排练其中的片段。
韦婉容是剧中的主角,得到侍寝皇上的荣幸,可惜,皇上不喜欢她高大丰满的身材,没有临幸她,让她又羞又恨,恨的是朱修仪。
韦婉容利用她跟乔贵妃的私情,把排练白蛇传的指挥权要了回来,以前是朱修仪指挥排练,现在由她指挥。
小女人得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尤其是被妒火焚烧的小女人,更加不可理喻。
在长春宫的大殿里,白蛇传的场景正在排练。
韦婉容指挥朱修仪跳舞,那是水漫金山寺的场景。
朱修仪已经跳了上百个舞蹈动作,韦婉容已然不满意。
朱修仪擦了擦额上的汗,喘着气说:“韦姐姐,我先歇一下吧,我觉得这套动作已经可以了。”
韦婉容柳眉一横,挑刺说:“这几个简单动作怎么可以呢,太单调了,大水已经漫到金山寺了,你身为青蛇精,怎么会不施展法力帮助白娘子呢,你要拿出全部力量与老法海斗,这样才能显示你对白娘子的关心。继续练,不能停,说不准皇上今天又来看了。”
朱修仪咬咬牙,又一连串做了上百个舞蹈动作,韦婉容不满意,要求再来。
朱修仪强忍着舞蹈,眼里饱含着委屈的泪花,其他妃嫔宫女都不看下了,可谁也不敢劝说,在长春宫,乔贵妃是老大,韦婉容是老二,她的话就代表着乔贵妃的话。
看到朱姐姐受折磨,韩希文气得牙根痛,平时,他感到丰满白嫩的韦婉容很有看头,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哼,敢欺负我的老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想归想,韩希文可不敢发泄出来,装出一副笑脸,对韦婉容说:“韦娘娘,小的看朱修仪的表演已经可以了,她只是演小青,是配角,如果她的舞蹈太多,抢了白娘子的戏份,那就不好了。”
韦婉容嘲讽的瞪了韩希文一眼,半笑不笑的说:“哈,原来你这小法海还知道同情人,那好,就冲你这句话,先让朱修仪回屋歇会儿。”
朱修仪道声谢,蹒跚着离开大殿。
朱修仪刚走,韦婉容开始跟韩希文较劲了。
韦婉容笑着说:“我想增加一段场景,法海既然前身是老鳖精,那么他施法时应该学老鳖爬,爬得越快证明他的法术越高。”
众宫娥齐声叫好,如果能加上这段表演,老法海的丑陋形象才更加逼真。
韩希文面露难色,尴尬说:“我以前是老鳖,但现在是得道的高僧,再演老鳖的动作太难看了吧。”
韦婉容脸一板,恶狠狠的说:“大胆,你不过是个拉来充数的小角色,竟敢说东道西,让你学你就得学,趴下!”
韩希文无耐,只得趴到地上,四肢一伸,背上腰上的伤痛更加剧烈,疼得韩希文呲牙咧嘴。
“快点爬!”韦婉容拿来一支鸡毛摊子,敲了韩希文一下,催他快爬。
这一摊子正好敲在韩希文的伤痕上,韩希文疼得哎呀一声,四肢飞快爬开。
韦婉容觉得好笑,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看见韩希文的逼真动作,众宫娥也哄堂大笑起来。
韦婉容找到了乐趣,追着韩希文敲打,嘴里还念道着快跑快跑。
韩希文一边四肢飞快爬动,一边求饶,娘娘轻点,娘娘轻点,心里那个恨啊,无法言表,臭女人,下手这么狠,老子找机会也要搞你一次,搞得你哭爹喊娘,看你知道什么叫疼!
渐渐,韩希文背上的伤痕又破裂了,鲜血透过衫衣浸出来。
宫娥们看见阿背上流血,都笑不出来了,知道韦婉容下手很重,不是闹着玩的。韩希文不仅是求饶,简直在哭求。她们看不下去了,又不敢劝阻,一个接一个偷偷溜出来,留下韦婉容一人惩罚韩希文。
见大殿的人走光了,韩希文也爬不动了,韦婉容缓缓蹲到韩希文面前,拿鸡毛摊子托起韩希文的脸,嘲笑说:“瞧你这张臭脸,长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不知道朱修仪怎么会看上你。”
韩希文大惊,“娘娘说笑了,朱娘娘只是可怜我而已。”
“哼,女人骗不了女人,朱修仪看你时两眼都是骚情,女人只有对男人动情时才这样。告诉我,你这个小公公怎么勾搭上朱修仪的。”
“娘娘,你不要吓唬小的,这可是杀头的罪啊,朱娘娘是贵人身份,小的不过是个净了身的太监,连一点非分念头也不敢想。”
“太监就不是男人了吗,有些太监,身体不行了,可心理坏得狠,花花点子一大堆,想着法子哄小宫女。”
“娘娘,其他公公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一心当太监的,只要能侍候好皇上和娘娘,小的就一万个满意了。”
“朱修仪是个才女,寻常男人根本看不上眼,她能看上你,说明你有些特殊的本领。听说天仙配、白蛇传都是你讲出来的,你还会作些歪诗,是不是?”
“那都是小的小时候听老人讲的一些故事,至于作诗,不过是些打油诗,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的。”
“大胆,在本宫面前你还敢乱讲!朱修仪饱读诗书,不是好听的诗词根本打动不了她的心。今天我要你给我作一首诗来,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当心我让你和朱修仪的好事大白天下。”
“娘娘息怒,小的作诗就是,不过,要是你觉得不顺耳,可千万不要骂小的啊。”韩希文心知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不能懑过韦婉容,日后肯定有更多的苦头吃,韩希文看了看高大阴沉的大殿,随口道出一首小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无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小诗就象早晨的钟声撞响韦婉容的灵魂,她仔细品味诗中的意境,一双秀目嘲色渐消,作为一个女人,如果生命里缺少了爱情,这样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而对于没有爱情女人,又象小鸟一样被整天关在鸟笼里,没有一点人身自由,只能等慢慢等着头发发白,皮肤变皱,青春不再,韶华流失,最后寞寞无闻的老死在深宫中。韦婉容的心突然被深深刺了一下,她想那夜雨夜,皇上把朱修仪拉到床上宠爱的美妙场面,她想起朱修仪脸上天天挂着的会心的笑意,不行,不能让生活得这样快乐!韦婉容被妒火越烧越恨,鸡毛摊子敲打着韩希文的脸颊,残忍的说:“可惜了,可惜了,你要是早认识本宫就好了,又本宫罩着,谁也动不得你,可惜朱修仪的身份太低了。现在,你给我作诗谈情说爱,这就是罪证,我拿给乔贵妃听,看她给你怎样定罪。”
韦婉容说着起身就要走。
韩希文吓傻了,要是让乔贵妃知道好跟朱修仪的罪行,两人都不得好死,情紧之下,忽的长起身来,抱住韦婉容的两条大腿,哀求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娘娘,小的刚才多有冒犯,请娘娘宽恕。”
“哼,以后给我老实些。”韦婉容想板起脸来,做不到,她无法生气,她的脸火烫,红霞久久不退,“呆这里别动,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韦婉容不敢再看韩希文那老鳖精一样精明的小眼睛,拍拍长裙,夺门而出。芳心里一阵迷茫,爱情是什么,难道刚才那感觉就是爱情吗,不,绝对不是,那只是爱欲而已,这个小太监太恶了,怎么处置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