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到了,钱知府升堂开审秦红芍状告陈驸马案。
令人意外的是,秦红芍没有出场,她放弃了诉讼。
钱知府似乎早知道会有样的结果,立即宣布退堂,案子不了而终。
秦红芍正在客栈,收拾着行礼,心情百味杂陈。
刚刚,陈世伟来找她,带着忏悔的态度来找她,跪在她面前,乞求她原凉一时的冲动,他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对付她。他心里还依然爱着她,可是,他身份特殊,不可能再与她走到一起。
秦红芍心软了,看到昔日的情郎在她面前屈膝下跪,她心情又激动又心疼,不顾身体不便,努力搀扶情郎,宽慰他。
陈世伟眼中露出浓浓的关怀和情意,轻揽着她的秀肩,给她温存。
他充满柔情动作让她又回味到昔日浪漫的时光。
不管陈世伟曾经如何伤她的心,在这一刻,她宽恕了他,爱恋之心充满了她的身心。
秦红芍决定撤诉,还回邓县老家去。
韩希文早为师姐准备好了车马,待她收拾好行礼,立即驾车送她离开。
韩希文把师姐送到城门外,看见师姐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犯嘀咕,我做的事是不是太势利了,师姐未婚生子,在邓县老家很难再找到幸福姻缘,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钱有权的人可以为所欲为,而平民百姓只能逆来顺受。
韩希文自嘲两句,很快又恢复高兴心情,因为陈世伟约他在杨楼喝酒,他终于可以与准驸马攀上关系了,杨楼楼花封宜奴的轻歌慢舞又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陈世伟在杨楼定下一间豪华包厢,特意宴请韩希文,在这间豪华包厢里,韩希文是客人,他是唯一的陪客,两人点了美酒好菜,约来封宜奴为他们独舞独歌。
陈世伟一改往日的冷寞和傲慢,给韩希文殷切劝酒,奉承他足智多谋,又能认时务明大体,日后肯定官运畅通,他愿与韩希文结成铁杆朋友,如果韩希文在仁途上有什么困难,他陈世伟一定鼎力相助。
见陈驸马愿意跟他结交,韩希文心花怒放,逢酒必喝,渐渐喝得心醉神迷,目不斜视的盯着封宜奴,满嘴下**荡的语言,与香帅相处久了,他的话不由得带出香帅的语言特色。
听得封宜奴芳心生恶,俏脸上忍不住露出憎恶之色,心想,这个男人也是探花出身,怎么没有一点修养呢。
陈世伟见韩希文醉态毕显,越发瞧不起他,这样的小人根本不配与他交朋友,无论他升上多大的官,都洗不掉乡下人的粗俗。
曲终人散,陈世伟和韩希文离开酒楼,在大门外分手。
“韩兄弟真够朋友,以后闲了多来找陈某。封姑娘人美艺高,看起来她对韩兄弟似乎特别有情意,要是韩兄弟多来几次,说不得能赢得美人芳心。”
“陈兄见笑了,我看封姑娘是对陈兄有意,给你敬酒之时,她眼放光彩,显然是春心萌动。”
“可惜,陈某无法享受这等美人恩,倒是韩兄弟自由得多。话不多说,韩兄弟先请吧。”
韩希文拱手道别,骑马离开,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这时,精明强干的郑大雄从暗处显身,悄悄来到陈世伟身边,给他耳语:“公子,老爷让我给你传话,做事不能掉以轻心,斩草要除根,绝不能让他们再出现。”
陈世伟迟疑一下,犹豫说:“这样不太妥吧。”
“公子放心,卑职已经安排妥当,绝对万无一失,卑职告诉公子只想让公子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好吧,就以郑兄所言。”
韩希文辞别陈世伟,骑马来到胭脂巷,下马到店,挑了几盒胭脂水粉,让店伙计打成礼盒。这几盒胭脂就是给美人柔柔买的,哄美人开心是韩希文惯用的手法。
韩希文喝得太多,骑马迎风一吹,觉得胃部阵阵痉挛,忍不住想吐,不敢再骑马,牵着马匹沿街慢慢行。
小街上行人不算太多,偶尔两三个行人都匆匆行走。
这时,一个面目冷淡的精干汉子迎着韩希文走来。
韩希文突然感到身体里蹿出一股怪气,那是八卦石上的怪气,它就象受惊的小老鼠,在他经脉里疾速穿梭。奇怪,这小东西发什么神经,韩希文正在诧异。
陌生汉子就要与韩希文擦肩而过时,突然抽出一柄短刀,向韩希文的胸口插去。
韩希文虽然武艺不精,但毕竟知道心脏的厉害,被这样一刀**去,必死无疑。但想躲已来不及。
韩希文“啊呀”大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看钢刀**胸口的惨状。
短刀眼看就要刺进韩希文的胸口,一片铜钱快如闪电飞来,击在刀口上。
铜钱力量极大,“当啷”一声,短刀被震斜方向,沿韩希文肋部划过,隔着薄衫,划伤皮肤。
刺客短刀一挺,想再刺韩希文第二刀。
“大胆!”随着一声大喊,满脸麻点的霍震飞身而至,举刀格开刺客的短刀,与他缠斗起来,“这里有我应付,公子快走!”
韩希文大难不死,两腿吓得发软,拼命爬上马背,快速跳离,不容多想,竟直逃往大相国寺。
相国寺住着武技高强的大师,有他保护,任何刺客都不用再害怕。
韩希文逃到大相国寺,见过大师,已然惊魂不定。
无名老僧给韩希文扔了几样草药,让他自行包扎伤口,对他的受伤似乎莫不关心。
片刻工夫,霍振来到菜园,拜见大师。
无名老僧问:“谁杀他?”
“属下想擒住他烤问,想不到他口里含着毒丸,一见不敌就服毒自尽。属下观察,刺客武功博杂,招式狠辣,看路子象久经沙场的伏击手,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刺客曾在军中任职多年。”
“说说你的看法。”
“属下认为,来人受陈世伟指使。”
“不可能吧,刚刚我还同他喝过酒。”韩希文不相信的说。
“哼,你小子才做几年官,懂个什么,官场相斗,台上握手,台下使刀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你手里有他最大的隐患,不除掉你他无法安心。”
“可是,他也掌握着我的短处,我们两人都有对方的把柄,应该相安无事啊。”
“为什么要受制于人呢,为什么要让危胁你的敌人存在呢!”
大师的话如撞钟,令韩希文茅塞顿开。
“做事一味妥协,会让对手认为你软弱可欺,今天如果没有霍振暗中守卫,你早已横尸街头。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只有反击才有可能赢得棋局的均衡,甚至能够反败为胜。”
“多谢大师指点,奴才这就安排事宜,让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也尝尝厉害。”
“放手做吧,记得你答应老夫的条件,连升三级,朝中为官,否则你会尝到老夫的惩罚,到那时,你会奢望今天就该丧命!”
“大师放心,奴才一定办得到。”
韩希文带着霍振匆匆离开相国寺,策马向城外跑去。陈世伟暗杀他激起他的怒火,同时,他开始担心师姐的安危,劝师姐离开京城让他还没有多少负罪感,但师姐受到生命危险让他产生深深的罪恶感。虽然他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陌生人,但师姐是真心关心他爱护他,如果连自已的亲人也不能保护,他娘的还有什么脸目活在世上!
平日,面目狰狞的霍振跟随着他,他还嫌他难看,认为他不过是大师派来的暗哨,负责监督他的举动,这次挺身护卫,让他心存感激,对他好感顿生。
韩希文直觉认得,霍振的武技非常高明,比起八卦门的那些师伯师祖们只会更厉害,有这样的高手当保镖,安全问题大大有保障。
这一刻韩希文才认识到官场的凶险,并非都是美酒佳人相伴,搞不好就有杀身之祸。
霍振依然目无表情,丝毫不为韩希文的感谢动容,对他来说,生死就如家常便饭,但生永远是他的,死永远是对手的。经过这次打击,他感到韩希文的明显变化,他不再是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他要站起来抗争。
离开京城越来越远,秦红芍想到惜日的恋人已经变心,今生再无可能重续前缘,而她未婚先孕,回到邓县也没有亲人的照顾,为什么命运这么残酷呢?
秦红芍坐在马车里,想到伤心处,悲悲切切,哭个不停。
为了照顾师姐,韩希文派一个使女随行,她与秦红芍同坐一车,时刻照顾,虽然她不清楚秦姑娘为什么伤心,但从她的表情中能够看出,她被负心汉抛弃了。作为女人,这是最大的痛苦,她柔声安慰她。
马车虽好,马却老弱,马车慢慢远离京城。
离城几十里,官道变狭,路面也多崎岖。
太阳西沉,晚霞开始在西天谱写画面。
经过一片树林,用过晚餐的小鸟开始在林间吱吱喳喳喧哗不停。
车夫打了个响鞭,催促老马快行,越过这片树林,前方有个客栈,晚上就在那里住宿。
突然,林中射出一支利箭,穿透车夫的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