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项墨眉头一挑,看着对方。
身为一郡郡守,若是平时,不知道军队的数量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北斗国在地方之上,一直是军政分离。
可现在是外敌入侵,理论上应该是郡守总揽一切,连手底下多少士兵都不知道,这个郡守也太玩闹了些。
常一鸣脸皮抽动,后背渗出细密的汗水来,连忙回道:“玄武军一共五万将士,大败一场之后,溃散者无数。”
“我与玄武军主帅高天秋商定,一边收集所有溃散的士兵,一边重新招募新的士兵,原本玄武军还剩四万六千多人。”
“现在新招募的人手,都是由玄武军负责训练,有多少可以战斗,属下确实不知。”
项墨眼皮垂了下去,锐利的目光收敛下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对于现在的情况,你与玄武军的主帅,有什么看法?”
这便是他的给出的考核问题。
常一鸣心思电转,知道能不能过关,就看这次的交出的答案,能否让项墨满意。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天凉国绝对不可能就此罢手,与其等待对方动手,不论我们先行进攻,夺回燕然府,切断对方的退路。”
“说下去。”项墨神色不变,淡淡的吩咐一句。
常一鸣脸上一喜,他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天凉国仅仅留了三万人驻守燕然府,其它将士全部调往盘腾郡,那边物产丰富,绝非山地众多的新丰郡能够比拟。”
“可他们犯了一个错误,要是天凉国一直占优,自然无所谓,可一旦他们受挫,仅仅三万人,是守不住燕然府的。”
“玄武军如今起码有五万将士,数量接近对方的两倍,而且燕然府本就是北斗国的土地,只要我们大军进入,一定所向披靡。”
“拿下燕然府之后,占据盘腾郡的天凉国大军,一定惶惶不可终日,我们与白虎军约定好,同时发起进攻,对方首尾不能相顾,必定大乱。”
他越说越是激动,脸色涨红,仿佛胜利就在前方,唾手可得。
“说的有点道理,那你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等什么?”
项墨点了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想法。
“等天凉国再次忍耐不住,再次发兵进攻盘腾郡,那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机会。”
常一鸣快速的答道,得到项墨的肯定之后,他胆子也大了许多,全身轻快起来。
这些措施他与玄武军主帅高天秋仿佛推断过,却一直无法拿定主意,现在天凉国已经不会继续理会新丰郡,他们大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着。
一旦他们出兵进攻燕然府,等于就是切断了天凉国大军的后路,对方一定会掉过头来,发动猛烈的攻击。
到时候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勒然府,都是两说。
要知道,现在燕然府只有天凉国三万大军,盘腾郡那边,可是有天凉国七万大军的。
项墨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是何等聪慧之人,细细一品,就知道了对方所谓的等待机会,只是一个理由。
主要原因还是无法下定决定。
既然他过来了这里,整个北斗国西面的防御,都将由他接手。
“你说的这个想法,很是不错。”
“回城之后,叫高天秋过来,我们合计一下,适合的话三天之后开战吧。”
说完,他也不理会对方诧异的神色,慢慢品味手上的清茗。
常一鸣脸上涌出一抹狂喜之色,知道这是项墨采纳了他的意见,连忙拜倒在地。
“喝茶,润润嗓子。”
项墨眼神示意对方,手指在马车内敲了敲,丫鬟低身进来,为两人斟茶。
检查结束,现在是放松的时候。
常一鸣一身的压力终于卸下,神色也轻松不少,抿了一口茶水后,赞叹道:“果然是好茶。”
项墨咧嘴一笑,“这可是出发的时候,国主拿给我的,你若是喜欢,送你一半。”
“这怎么行,属下虽然爱茶,可也不能夺人所好。”
常一鸣连忙推辞。
“送给你就接着,有什么大不了的。”
项墨呵呵一笑,话题一转:“我看新丰郡这边的官员,身材普遍高大雄壮,都是出自本地吗?”
常一鸣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并肩王目光敏锐,属下佩服。”
拍了一记马屁之后,他继续说道:“新丰郡普通多山,高山孕育出高大的汉子,我们都是这片土地养育出来的孩子。”
“数十年苦读,考取功名之后,我们大部分都被调遣回新丰郡,在这里做官。”
“为什么没有被调遣去其他地方?”项墨诧异地问道。
一般这种情况,在北斗国内,都是非常少见的。
一个地方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别的地方调遣过来,不会采用本地的人,这是官场之上,默认的规则。
毕竟谁都会有几个亲朋,一旦别人过来找你办事,拒绝也不是,帮忙也不是。
“说起原因,一共有两点。”
常一鸣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发苦:“第一点嘛,大人知道的。”
“新丰郡这里多山,赋税没有多少,是个没有油水的地方,而且这里民风彪悍,就算是县官的判令,一旦百姓不服,甚至可能一个村子都出来反抗,一般人放在这里,确实镇不住这里的百姓。”
“第二点嘛,我们这些新丰郡长大的人,心里花花肠子少,说话都直来直去的,生的又高大魁梧,其他地方的人,也不愿意与我们共事。索性给我们扔到新丰郡来,省事又方便。”
项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方面的事情,考核过后,常一鸣神情也轻快了许多,谈吐间随意了不少。
“大人,属下其实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常一鸣目光灼灼的问道。
“不知道当问不当问,那就先别问。”
项墨随意应付一句。
“呃……好吧,是属下唐突了。”常一鸣无奈的一笑。
“跟你开玩笑的,什么事情,说吧。”
项墨喝了一杯茶水,摇了摇脑袋,颇为陶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