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青社加上卡尼苏珊娜一行九辆车子,下小路走了不远就能看到远处一个大型庄园农场。
到达庄园的大门口,下车前孟串儿来了一句:“宋老大,你们在外边等我吧!我一个人先进去,有什么问题,我立刻通知你。”
宋暮新简直要被这个小姑奶奶气死,面儿上没露,只是摇摇头说:“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许诺了我诸多好处,我想说,我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我可以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但是我,得陪你进去。”
孟串儿想了一会儿:“那也行,但让你的人把武器收好,暂时千万别起什么冲突,真出什么事儿对你们亚青声誉不好。
至少在记者们走之前,你得让汉川和义道两个盯着。这里,我有我的计划,我有个预感,博南诺的老大就在这里面,但是我们要见的,绝对不是。”
孟串儿转脸对着林汉川和甄义道严肃地嘱咐:“你们两个,带人守着门口,连只蚊子也别放出去,但是没得到消息不要动手。”
林汉川和甄义道面面相觑,妈的这是在下命令???长这么大除了老爷子下命令,居然又冒出来一个发号施令的???两人一脸懵逼看向宋暮新,宋暮新苦笑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然后带着那张卡跟孟串儿由那个断手指头的傻比带着往里走,刚进大铁门就有六七个人端着枪围了过来,把他们两个从上到下搜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一帮人围着他们两个人往里面走,仿佛这两人是俩人体炸弹。
孟串儿扫了一眼整个院子里至少有三四十人,而且各个都有武器,看来在他们过来之前这帮人早就做好准备了。这跟做战地记者时候去采访老A的感受不一样,现在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恨不得把宋暮新和孟串儿两个人生吞活剥了。
宋暮新皱着眉头,估计这时候的感觉和心情也肯定不好,他此时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一个自己之前一点都不了解的女人身上,这个孟串儿到底要聊什么怎么聊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想想这事干得都有点虎逼,但事情已然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宋暮新望着头也没回过的孟串儿的背影,心下暗叹? 自己一辈子小心谨慎? 陪她走这么一遭? 算是最出格的冲动了。
他们俩被带到主楼? 一个看似得超百年的老式建筑? 走进一楼的大厅? 有如教堂般的庄严和堂皇。
右手边是一间会客厅? 他们就被带进了这里。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 一个年龄看似得有六十多岁的老者,发须皆白? 脸上皱纹沟壑纵横? 又如刀凿斧刻一般棱角锐利。
此刻正半眯着双眼,坐在一张书桌前喝着红酒抽着雪茄? 那眼神用余光扫射过来都让人心底生出津津寒意。
另外两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的白人坐在前面的沙发上——屁股只坐了沙发的三分之一? 呈现出毕恭毕敬的坐姿俯首向那位老者。宋暮新和孟串儿一进来就打断了三个人的谈话。
断手指头那傻货丧声歪气地低着头,大气没敢喘一声,弱弱地汇报:“老板,人带到了。”
那个老头一摆手? 傻货就先出去了。剩下的一些人没有出去,而是端着枪站到了一边? 对准宋暮新和孟串儿。
会客厅的面积很大,房顶到地面得有将近10米的距离,水晶大吊灯折射到大理石地面的光泽晃得人眼晕。整个气氛压抑又紧张,空气中安静到可以听到每个人喘息的声音。
老头没有让宋暮新和孟串儿坐下的意思,而是双臂张开环绕在沙发上,叼着雪茄打量了一下孟串儿说:“不错,我挺敬佩你们中国人,勇敢而果断。唯独的缺点,就是不自量力。”
孟串儿看了看端着枪对着自己的人,掸了掸西装的衣角,抬头笑笑说:“彼此彼此,我也佩服你们博南诺,思维敏捷,敢于想象。但唯独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
三个人听完孟串儿的话都笑了,那个老头接着说:“小姑娘言语犀利,但愿你可以一直在嘴上功夫上酣畅淋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今天来见我是来谈如何还钱的。”
老头吐了个烟圈,声音苍老而缓慢:“你们断了我的人两根手指,如果钱的事情让我满意,我愿意交你们这个朋友,如果不满意,博南诺也会给你们的家人尽到告知的义务。”
宋暮新没漏自己的身份,对这种威胁也没吭声。其实宋暮新每三年只公开露面一次,就是汉人街的公开选举。但是每次公开选举都有大批亚青社的人盯着,一旦有人试图拍照就会被强行删掉。
不过博南诺肯定也有宋暮新模糊的照片,而宋暮新本人每次公开选举后都会改一下穿着和发型,有时候也在诸如眼镜之类的小配饰上做做手脚。
只不过博南诺再怎么机关算尽,大抵上也料不到堂堂亚青社的老爷子会疯到陪孟串儿单枪匹马地进这个地方。所以纵然能猜到断那两个手指头有可能是亚青社的手笔,也决计无法想象宋暮新本人就在这里。
孟串儿踩着高跟鞋,直视着老者的眼睛,稳稳地、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走到老者对面的单人沙发旁边扶着腿坐了下来,往后靠了靠,大长腿交叠,翘起了二郎腿。
宋暮新面无表情,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用右手按了按孟串儿的肩膀,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
孟串儿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其实她也怕,只不过相比怕来说,愤怒更多。想起于小山肿胀的全身,她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而亚青社的老爷子此刻站在她的身后,估计不仅仅是前无古人,基本上也是后无来者。
坐下后的孟串儿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冲着老者吐了个烟圈,不屑地浅笑着反问道:“那我要是不还钱呢?”
没等那个老头说什么,在她左手边沙发上的男的举起枪上了膛,顶在了孟串儿的脑袋上。
枪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孟串儿这一生,就没少被用这玩意威胁过,其实每一次,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她的心都在抖。然而似乎每一次,她都能找出比自己得命更重要的理由去闯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