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璠瞧见云歌用略带疑惑又有几分了然的眼神看着那个秋千架,笑意盈盈地解释道:“这个秋千架,是皇上刚登基那会儿,亲自命工匠给贵妃娘娘做的!早些年,皇上也会经常陪着贵妃娘娘来这儿一起荡秋千。近几年,皇上和贵妃娘娘也都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两个人就很少再一起玩儿了!不过,贵妃娘娘偶尔还会一个人来院子里,荡一荡秋千,听一听小曲儿,闻着花香,吹着微风,一天一天的也就这么过去了!”
许是觉得云歌性情温和,并没有那些世家贵女目无下尘的清高架子,秦玉璠便也无所顾忌,一股脑儿说了许多话:“贵妃娘娘年轻的时候,那可真真儿是活泼爽朗爱闹腾的性子。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有老爷子惯着。入了宫,有皇上宠着。二十多岁的人了,竟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爱玩爱闹腾!直到现在,下官都清楚地记得,贵妃娘娘坐在秋千上,皇上站在贵妃娘娘身后推秋千的场景。那一天的秋千,被皇上推得特别高,特别远,贵妃娘娘的笑声就像那银铃般清脆,远远地随着秋千一圈儿一圈儿地荡开。那笑声中充满了欢乐,让听到的人也跟着一起高兴起来!”
秦玉璠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眼角眉梢全都是浓浓的笑意。
云歌在一瞬间就否定了秦玉璠是别人安插在关雎宫的内线的这种想法,没有任何一个内线,会对自己已经出卖了的主子还能怀着这样一种深厚的感情。
“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玉璠眼角眉梢间的笑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悲怆和几分惋惜。她注视着花影扶疏中的秋千架,淡淡地感慨道:“机关算尽,也不过谋生谋情。然深宫容易辜负有心之人啊!”
秦玉璠的话中暗含深意,云歌心下微惊,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垂眸沉默着。
桃树后传来几声小丫头的笑闹声,秦玉璠猛地回过神,自知失言,几分懊恼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强笑道:“瞧下官这张嘴哟,说得这都是些什么丧气话,真真儿是该打!”说着,秦玉璠还作势抬起手来,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转而又笑道:“这些话都是下官浑说的,顾小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有福之人,无论在哪儿都能一帆风顺、如愿以偿的!”
云歌浅浅一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秦姑姑待贵妃娘娘一片赤胆忠心,云歌可真是羡慕得很呢!”
秦玉璠哈哈大笑,回过身看着青萝和橙儿,赞叹道:“下官瞧着,顾小姐身边的这两个小丫头也是极好的性子。话虽不多,可做起事情来,却极是利索干练,一看就是机灵又忠心的好丫头!”
青萝和橙儿闻言,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屈膝行礼,又齐声道:“多谢秦姑姑夸赞,青萝(橙儿)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