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防空洞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刘欣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陈羲，“我是做学问的，有人有方法解决我当然愿意学习啊。”
“你都开起服装店开始准备后事了还学习？”陈羲抢夺一般的接过刘欣递来的拐杖。
此时刘欣心中的怒火估计已经不亚于陈羲了，不过他还是隐藏得特别好，走过去拍拍陈羲的背：“哎呀哎呀，消消气。走，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给你优化一点呢。”
在刘欣的软磨硬泡下，陈羲还是噘着嘴带着刘欣来到了机房。
刘欣还是被荣秒兔和荣小兔写的程序给惊艳到了：代码好说，库函数现在已经相当完善，不过这算法设计真的是两个人顶一个公司。不过深度学习的算法还是有缺点的，那就是整个运行的过程不可见不可调，看不见摸不着，而且一旦出了什么大问题，只能推翻重来。
“所以，”刘欣边说边戴上老花镜，“我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物理模型，得足够精确地模拟大棚内植物的物理过程，而且这个模型还得足够轻便，就像……这样。”
说着，刘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硬盘，插到了机房的计算机上。要不是有今天，他为这里研究了大半年的成果估计得埋得深到地心去了，谁都不可能会注意到。
新的算法让大棚变得更加高效，陈羲也因此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这还有一堆的决策等待着他。
张泽这边。
张泽现在门口，看着女性一个接着一个地从自己眼前走出牢笼。看得出来，她们中有的对张泽心怀感激，有的心情难以言表，不过更多的还是双目无神，已经被训练成了执行命令的机器。
也看得出来，这其中还有熟悉的面孔……
“又是你？”唐仙从队伍中站出来，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一手指着张泽的鼻子。显然这个面孔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脸上只剩下一脸的傲慢。
旁边有守卫想打唐仙，被张泽和陈举一人一眼给瞪回去了。
“说，你来这干啥？”唐仙仍然盛气凌人。
“靠，冤家路窄啊？我还想问你来这里干啥呢。”张泽做了个鬼脸，“一边去，没人瞅着和你见面。”
唐仙很生气的样子，可是又不知道还说什么，只得把自己的手指在张泽眼前上下摆动两下后甩手大步离开。
陈举给张泽安排了一间大房间。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最大的，不过比科学院给张泽安排的大就对了。如果说科学院让张泽住的是三人间的旅店，那这里肯定就是送给张泽了一套公寓。四间房，饭厅客厅，还有厨房，总面积将近两百平米。而且配套家具一应俱全，里面还有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整个房屋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像是精心为远道而来的张泽准备的。搞不清楚是这里基础建设比科学院好还是怎么着，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还看着有些人无处可去。
在这里，张泽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洗一次澡了。十几天来的第一次澡，舒服得就像一大帮美女为在你身边亲自给你按摩一样，这水流嗯触感，这泡沫的快感，简直难以言表，舒服就对了。
防空洞里面不见天日，张泽现在已经失去了晨昏的概念。于是，张泽觉得困了就睡觉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而且刚洗完澡绝对是绝佳的休息时间。然而，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张泽把刚脱下来的上衣又胡乱地套到身上，然后去开门。
门后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孔，而且又是那个熟悉的面孔，冤家路窄：唐仙。
“你来干啥？”张泽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门框，堵住整个门就是不让唐仙进来。
“借宿一晚。”唐仙傲娇地抬起自己高傲地头颅，说着还抱起双臂。
“神经病，自己没家啊！”张泽没好气地关上了门。
敲门声再一次催命一般地响起，张泽无奈又回来开门。
“又干啥？”张泽问。
“哼，在你这睡一晚上怎么了？”唐仙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你让我怎么只身一人会延湾去啊！”
“那你找别家啊。”
“不，我就要在你家睡。”
“不……”张泽不忍心看见唐仙衣衫褴褛，精致的面孔带着满脸的憔悴，于是改口，“好行行行，进来吧进来吧。”
“张泽哥哥最好了~”唐仙不由分说地在张泽脸上吧唧一口，然后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张泽的房间。
张泽抹掉脸上的口水：多大的人了还哥哥。
回到卧室，张泽关上睡衣钻进被窝。这时候，刚从厕所出来的唐仙旁若无人地在张泽面前换起了衣服，完全不关注也不躲避张泽的眼神。
“咳咳……”张泽提醒唐仙，“这还有个人呢。”
“怕啥？反正你已经看过了。”唐仙一点也不害臊，“而且还是两次。”
“那也是……”张泽想辩解，却发现说什么也不是。
“行了，睡觉。”唐仙说着钻进了张泽的被窝。
“哎！”张泽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这不是有多的房间吗，非和我挤一张床。”
唐仙拿被窝裹住脑袋，头也不回：“天黑我害怕。”
哎呀，好吧，再拿一床被子得了，反正床大。还好荣秒兔和荣小兔很自觉地睡在隔壁，不然如果她俩也凑过来今天晚上张泽怕是贞操不保。
但是她在害怕什么？
躺倒床上，想着身旁的唐仙，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张泽久久不能入眠。之前她们呆滞的双眼，战战兢兢的手臂，蹒跚的步伐，还有刚才隐藏在唐仙放不下的面子背后的焦躁和担忧，反反复复地在张泽眼前回放。
我这样做真的是在帮助她们吗？万一她们大多数人都和唐仙一样无家可归怎么办？所有人都能和唐仙一样被收留吗？我能收留她们所有人吗？所有人都能和我一样善待他们吗？还是会更加粗暴地对她们，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或者说更多的人简单地因为无处可去饥寒交加然后……
张泽不敢继续往下想。
我的做法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个年代怎么做才能做出正确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