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为何一直这样看着人家?”丫鬟走了,只剩张小凡与金瓶儿二人,金瓶儿便换作一副娇羞怯怯的样子,看着张小凡。
张小凡“哦”了一声,戏谑地看着金瓶儿:“姑娘怎知我姓张?”
金瓶儿“咯咯”娇笑,道:“世人谁不知,青云门张小凡张少侠,是如今正道年青一代的扛鼎人物,我们姐妹们,可都对公子敬仰的很呢。”
张小凡身子向金瓶儿方向一倾,坏笑道:“那包不包括,姑娘你呢?”
金瓶儿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以袖掩口道:“张公子真会说笑,奴家不过寻常人家女子,怎敢高攀?”
二人打机锋的功夫,醒酒汤真个端了上来。
张小凡端过瓷碗,一饮而尽。味道酸酸甜甜,有些像酸梅汤,但没有后味的苦头,倒也是上好的醒酒汤。
张小凡站了起来,走到金瓶儿身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柔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说道:“我以后最多不过大竹峰一个首座,怎抵得上金姑娘以后合欢派掌门人的威风?如此说来,怕是在下高攀不上吧。”
金瓶儿见张小凡已然识破自己的身份,用力将手抽了回去,皱眉道:“张公子既然已经识破小妹,何必如此作弄。我是魔教妖女,你是正道高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啧啧啧,金姑娘如此,那就不可爱了,谁说一定要打打杀杀?佛门中有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若将金姑娘感化,入我正道,岂不是更妙?”张小凡上下打量着金瓶儿,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金瓶儿冷哼一声,道:“张公子就不怕,方才那碗醒酒汤里,加了什么作料?”
张小凡将手一摊,道:“若金姑娘是万毒门的,我还得犹豫几分,只是你合欢派门下,不应该在我心里下毒,才显出你的本事?更何况,‘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金姑娘的毒,在下吃的甘之如饴啊。”
其实今日在山海苑中,那碟新做的玫瑰味点心,便下了合欢派的独门秘药。只不过这秘药并非毒药,而是让男人吃了,便忍不住对面前女子心生好感的药,比之张小凡与曾书书之前在“梨园”所饮酒中之药,还要更高一个档次。
可金瓶儿没想到的是,张小凡自见她第一面,便知晓了她的来历,怎会不防着她。
张小凡自天龙世界以莽牯朱蛤炼制的百毒不侵丸,在系统空间中还有几粒,吃下一粒之后,本就不惧寻常毒素。而且张小凡还从系统商城高价购买了一颗太上避毒丹,听名字就知道很了不起,怎会怕区区合欢派的毒药?
金瓶儿见下毒毒不到张小凡,打又打不过。只是不知道姐妹们暗中修炼的合计阵法,能不能奏效。
金瓶儿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媚眼如丝,眼角带笑道:“张公子就会说笑,没想到青云门之中,还有公子这样的人儿。似公子这般行事无忌,合该入我圣教才是。若公子不嫌弃,以公子修为,可为我合欢派长老。到那时,奴家与公子,可就是一家人了......”
金瓶儿
的尾音拖得老长,饶是张小凡事先早有准备,仍不免被说的心神一荡,暗道:这合欢派果然有些门道,还需小心为是,免得阴沟里翻船。
张小凡心念转动,不过转瞬之间,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又抓起了金瓶儿的双手,调笑道:“金姑娘女中豪杰,怎地也如此在乎门户之见?岂不是落了下乘。依我来说,既是两情相悦,又何须在乎那些世俗之见,及时行乐方是正途。”
金瓶儿这次将手往回一抽,却没抽动,面色不悦道:“张公子将瓶儿当成什么人?若是张公子再如此轻薄,那公子得到的,只会是瓶儿的尸体。”
张小凡见金瓶儿似乎已萌生死志的样子,心里有些想笑。一个合欢派的妖女,怎么会因为拉拉手就要死要活的?只是这戏还要继续演下去,金瓶儿,或者说合欢派,关乎张小凡今后的许多计划,所以张小凡才如此调戏金瓶儿。
纵观原著,金瓶儿这一妖女,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却不是寻常手段所能收服的。张小凡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只能先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好的坏的无所谓,只要种下一颗种子,总会有发芽的时候。
当然,张小凡也不会真个把她怎么样,收服和说(shui)服,可是两个概念。青云门有个田灵儿,鬼王宗有个碧瑶,就够张小凡头痛的,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张小凡放开双手,紧盯着金瓶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金姑娘对我如此无情,令我好生心伤,却是要去那‘梨园’听听小曲,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只是,如此好去处,却是要与我那正道同门好生分享分享才是。”
金瓶儿听出了张小凡的弦外之音,她自小被三妙仙子养大,虽说心狠手辣,但对合欢派感情颇深,却是不愿师父辛辛苦苦创立的“梨园”就这么毁在张小凡手里,登时有些投鼠忌器。
见得张小凡的神情,金瓶儿眼珠一转,娇声道:“张公子莫要说笑,小妹只是一时羞怯,毕竟我俩到如今才两面之缘,来日方长嘛。张公子此时到别处去,可是责怪小妹照顾不周?”
张小凡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我自进得院门,怕不是已生受了三拨毒药,也亏得张某皮糙肉厚,倒也无碍。可进屋到现在,只饮了一碗醒酒汤,连一杯‘梨园’的加料美酒也无,这难道就是金姑娘的待客之道?”
“只要张公子喜欢,美酒自然有的是。”金瓶儿面上笑嘻嘻,招呼屋外的丫鬟道:“好酒好菜都给张公子端上来。”
张小凡艺高人胆大,料定合欢派在河阳城中,应无什么厉害手段。再说自己始终不离开金瓶儿三步之内,以自己现在的修为,随时可以擒下她,根本不怕她耍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金瓶儿起身道:“张公子,请了。”
张小凡也顺势起身,颔首道:“金姑娘家的酒菜,必定比那山海苑的要可口许多,却是要多用一些。”
“公子喜欢就好,对了,还有几个姐妹也仰慕
公子的风采,说要为公子表演一段歌舞,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金瓶儿看着张小凡,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意味。
张小凡大袖一挥,笑道:“有酒有菜,还有歌舞可以欣赏,那却是最好不过了,还要有劳众位姐姐。”
随着金瓶儿三下拍手,六名身材婀娜的女子鱼贯而入,其中就有当日弹琴鼓瑟的二女。
当下张小凡与金瓶儿二人饮酒吃菜,那六名女子各有本领,弹琴鼓瑟弄笛吹箫,还有两个围着张小凡翩翩起舞。一时之间,张小凡真是快活似神仙。
这酒足足喝了一个时辰,美酒上了一壶又一壶,多数被张小凡喝光。
饶是金瓶儿每次只是嘴巴轻抿,已觉得身子有些绵软,可对面的青云小贼,却是越喝越精神,丝毫没有醉意。
终于,又是三壶酒过后,张小凡眼神迷离之际,金瓶儿在内,七名女子在七个方向,以七种不同的器物,发出七种不同的声音。
而身处七人中间的张小凡,自然就是这音波所攻击的对象。受音波所扰,张小凡神情一阵恍惚,而离得张小凡最近的金瓶儿以及两名跳舞女子各持冰刃向张小凡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众女只听“呔”的一声大喝,然后只觉眼前一花,金瓶儿突然出现在张小凡怀中,金瓶儿手中的紫芒刃发出幽幽紫光,向跳舞二女袭去。跳舞二女手中短剑,也向着金瓶儿当胸扎来。
幸得金瓶儿眼疾手快,“乒乓”二声,紫芒刃将二女手中短剑打掉,随即便是腰间一软,已然受制于张小凡。
“唉,金姑娘何须如此客气,怎地亲自表演?姑娘如此花容月貌,却坐在在下怀中,须知在下也不是那种坐怀不乱之人,这可叫我如何是好?”张小凡手拂金瓶儿腰间穴道,令她使不出力气,嘴上却在这里口花花。
金瓶儿又给张小凡占得便宜,不由得一阵羞恼。她虽身处合欢派,却从来洁身自好,一心只想提升修为,壮大合欢派,却与许多同门大不相同。今日被这青云小贼便宜占尽,却是出道以来头一遭。
据说这小贼修道至今不到十年,便有这般修为。以他这般的修行进度,以后想要亲手报仇,似乎都不大可能。想到这里,金瓶儿不觉有些气苦。
正在金瓶儿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觉得浑身力气又回到身上,刚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回原位。
而张小凡,则是一脸正气,神色肃然,不紧不慢自斟自饮,与方才调戏自己的登徒子似乎判若两人。
见金瓶儿看了过来,张小凡放下酒杯,打了个饱嗝,起身道:“多谢金姑娘热情款待,虽然知道姑娘舍不得我,但在下毕竟有要事在身,却是不便久留。待他日归来,定当再来叨扰。”
张小凡说了两句场面话,身形一闪,已然出现在院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金瓶儿攥着手中紫芒刃,看着张小凡离去的地方,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