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茹走后,陈建南还是呆愣着坐在原地。
他以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回忆,美好的值得让人怀念,可是她冷漠的态度,让他有些茫然无措,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能看到她羞涩的眉眼,看到她欣喜的神色,现在却只剩下漠然,陈建南用力的捂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身体上的疼痛和他内心的煎熬一齐涌上心头,陈建南的眼前越来越模糊,黑白拼接的窗帘来来回回的晃动,放大,光线感渐渐增强,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却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他初识林梦茹的重重片段。
因为伤心将它紧紧抱在怀里,高兴了就兴奋得同他分享,嘴上说要给他找同伴最后又不舍得离开他……
那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情感,让他难以忘怀。
黑色简约风的卧室内,一个唇色苍白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大床上,眉头紧蹙,莫名让人有一股帮他揉开烦恼的欲望。
他的手臂突然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似是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试图抓住一些东西,只听他低低地呢喃,“梦茹,别走!别走!”
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挣扎再次渗出殷红,刻骨的痛感却没有将他从睡梦中唤醒,反而是越陷越深。
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微风轻拂,吹动了一角纱窗,一丝丝光线偷偷溜进房间,很快被这一片昏暗笼罩。
梦里,林梦茹畏惧他的身份,不想和危险的人为伍,决绝的转头离去,崩溃的陈建南无论怎么做也挽回不了。
“唔。”陈建南突然觉得脑袋生疼,猛地睁开双眼,一手慵懒的遮住双眸,渐渐适应光线。
他翻了身摸索了一番,拉开了床头灯。
身上的好几处伤口因为挣扎开裂,总觉得好像有上千只蚂蚁在伤处爬动,瘙痒异常。
陈建南强自忍下动手挠抓的欲望,摆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他要好好理一理和林梦茹的关系了。
刚刚那一情景让两人都觉得尴尬,他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缓和关系。
闭目静思之际,隐隐约约听的微弱的抽泣声,陈建南心思一动。
这房子里只有他和她,怎么会有别人在哭!是林梦茹!
他一想到这个认识就有些坐不住,想要去安抚那个牵动他心弦的姑娘。
可转念一想,或许,林梦茹正是因为他才哭泣。
来不及细想,陈建南的脚已经迈下了床,往声源处走去。
林梦茹越想越伤心,她支走了保姆,三番五次的制造机会想和陈建南独处,本以为他能理解自己的心意,结果却是那般可笑。
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他连一个解释都不曾给她,不知道是不想给,还是懒得给。
她随手抽起台桌上的一朵鲜花,孩子气的开始拔花瓣儿,边拔嘴里还不停的嘟囔,“好陈建南,臭陈建南,好陈建南,臭陈建南……”
最后,只剩一片淡粉色的花瓣留在花托上,按着顺序应该是好陈建南,林梦茹撅噘嘴,果断的拔下花瓣一口塞进了嘴里,这波操作看的陈建南眼花缭乱,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梦茹终于意识到了身后有人,转头一看,这不就是臭陈建南吗?
嘴上不满,可她的目光却诚实的很,一直在他染红的伤口处打转,板着脸跟他打招呼,“有什么好笑的?拿医药箱过来,我给你换个药。”
陈建南就当没听见,径直往她身边走,在她身边落座。
林梦茹刚刚说人坏话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着挪了个位置,不料某人也贴了上来。
两个加起来也有五十好几了,结果跟小孩儿一样在沙发上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你退一步,我便进一步,生生从沙发那一头挪到了另一头。
陈建南最先憋不住,踌躇着开口,“你在生我的气是吗?”
林梦茹冷哼一声,自行领悟。
他又道,“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和你解释?”
陈建南那讨好的语气成功的戳中了林梦茹的心,她回想自己的不愉快,又不甘心这样放过他,依旧闭口不言。
“我,我不太会说话,也没有异性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个,所以也没有人教过我要怎么哄女孩子,妈妈以前告诉我,惹了女孩子生气要给她买好吃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草莓,我现在就给你去买好不好?你和我说说话。”陈建南轻轻拽了拽林梦茹的衣袖,那小模样怪讨人喜欢的。
眼见着陈建南身子虚弱到脸色都发白了,林梦茹又怎么舍得让他出门买草莓,一把拉住了他,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眼来,“你,家里……那个女的……”
说到这里,她便再也不肯出声了。
陈建南一下子笑出了声,他轻轻的摆正林梦茹的小脸,凑上前去询问,“你是吃醋了吗?”
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不讨厌,林梦茹羞的耳垂通红,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只挣扎着要离开沙发。
“你看我这一身的伤痕,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你觉得我像是会喜欢,嗯,这样狠毒的女人吗?”陈建南始终介意他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不敢告诉林梦茹真相,只好找了这样一个迂回的方法解释。
林梦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倏地又眉心一皱,“不对啊,那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你家里?有你家的钥匙?还是你们曾经?”
这连珠炮的提问令人难以招架,陈建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娇嫩和粗糙的碰撞,温暖的鼻息喷在陈建南的指腹上,他心头一跳,两人对视良久。
林梦茹轻轻摇头,陈建南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抱住了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原谅我,她的存在算是一个秘密,现在还不到公诸于世的时候,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怕你危险,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压低了嗓音,低沉又磁性,招架不住的林梦茹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