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仆人手中的药箱,陈建南盘腿坐在沙发上为自己细细的上药。
原先山洞中昏暗,他以为只有胳膊受伤,没想到在光亮处一看,手臂,腿部皆有或轻或重的擦伤,尤其是膝盖处,细微石子和血渍已经黏在来一起,看着都让人生畏。
陈建南回想起上滴滴的时候,司机颤抖的手,总算是找到了理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自嘲一笑,为战修罗受伤,却被世人误以为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想着心事,一下子把握不到轻重,棉签压的狠了,陈建南啧了一声,轻轻擦过血渍,正欲缠上一圈绷带,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他熟练的划开手机一看,是林梦茹。
“陈建南,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配上一个猫猫的表情,陈建南看得笑了,这是着急了嘛?
他也顾不上未曾处理的伤口,回拨了一个视屏通话过去。
秒接。
软软的声音传来,“喂。”
“嗯,你在干嘛?”
对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镜头晃了好几晃才稳定下来,“我刚刚在浴室吹头发,你最近是出去了吗?”
看着林梦茹的笑颜,陈建南心情一阵大好,故作思索的样子,“对啊,去了趟山上,没信号不是。”
“啊?那你要不要紧啊?受伤了嘛?处理过了嘛?给我看看!”林梦茹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
陈建南有些后悔刚刚撩拨她了,给她看伤口少不得被念叨,她又会担心,天知道他一看到她的泪眸就心疼的不得了,现在不给她瞧她也会不依不饶的,想了片刻,他终是将摄像头换了个角度,对准了他轻微擦伤的左腿,解释道:“下山的时候被树枝剐蹭到了,哪里那么弱,没什么大伤,你看我刚刚已经擦过碘酒了,你要不要过来亲自查看?不过我还没有洗澡,等等……”
还未等他说完,镜头那边的林梦茹已经羞红了脸,“胡说什么呢,你自己的伤我担心它做什么,你自己处理,我不看你,我,我那个锅上煮了汤,要关火了回头说啊!”
火急火燎的样子似是真的担心厨房,陈建南看着黑掉的视屏,笑出了声,他们同居了那么久,从没有见过她炖汤,嗯,挺好的,“进步了”。
匆匆上完剩下的药,回到书房,准备记录下这次的经历,却眼尖的发现桌上多了一幅画轴。
陈建南心头一跳,书房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平日里的打扫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出发前明明将桌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是谁偷偷潜进来放了画轴?还是别的什么将画轴转移了过来。
上好的沉香木做轴,虽看不到纸面的材质却也能猜出画绝非凡品,究竟是什么?
陈建南缓缓走进书桌,打开一看,大惊失色,这画不是别的,正是他在山洞中遇到的美人图,相比画在坑坑洼洼的山壁上的画,这画将女子的五官刻画的更加生动形象,就连山间的草木也是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可这幅画!他明明扔在了山洞口!
若说当时画的出现时因为山洞的鬼怪,可现在脱离了山洞,凭空出现在家里,这就说明,山洞中的遭遇,都是因为这一幅画。
陈建南一阵恶寒,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允许这样一幅画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既然扔不掉,那就烧掉好了,他从不信邪。
他随手捏了个火星抛到了画轴上,直到沉香木上飘出缕缕白烟才收手。
既然这画有灵,那被烧毁自然是有情绪,他不介意用画来好好提升一番自己的天赋值。
陈建南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画轴,这次他要好好看着,这画究竟还能不能翻身。
望着那画轴渐渐变成一堆灰烬,他安心多了,满意的敲了敲桌子。
“嘁,哪里来的神鬼,我才不信呢。”
说罢,他抬起头准备离开,却发现书房门口挂了一幅一模一样的美人图。
它完好无损挂在墙上。
陈建南大惊失色,调动力量一查,天赋点毫无变化。
他心下一沉,看来这画轴来历不凡,连忙召出一颗黑色珠子,想借用黑色珠子的力量,将画毁灭。
不料刚刚催动黑色珠子,却又见一缕白烟,晕晕乎乎的状况和上次不相上下。
陈建南知道,他又入了幻境了。
那美人并未躲藏,直直的站在他面前。
陈建南死死咬住自己的牙,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双手握拳,正是发动攻击的姿态。
美人盈盈一拜,娇声道,“公子且慢!奴家并无害人之心,请公子收手听奴家一言。”
陈建南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将手背在身后,时刻准备出招。
美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抬眸瞧着他。
“公子,我并无恶意,只是命运悲惨,除却将人引入幻境这一途径,再无别的法子可与人交谈,山洞一次亦只是想与公子谈话,是我的错,并未与你明说。”
陈建南戒备心重,顺着话头询问,“那既然如此,你跟着我干嘛!”
美人垂眸,“我被困在那山洞千年有余,公子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生人,我,为了脱困,不得不跟上公子,请公子见谅。”
陈建南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本名叶青卿,原也是官宦之女,养在闺阁之中,上元佳节,人流拥挤,和家仆挤散,在灯谜前结识了一个书生,因他才华斐然,与他相知相爱,本以为会天长地久,可不料他为了求取功名,将我卖了,和一个魔鬼做了交换,功名与我,他毫不犹豫的将我卖给了魔鬼,至此,我被生生世世的困死在着画轴中。”女子越说越悲伤,索性背过身去,抽抽噎噎。
陈建南不做评价,不过是另类陈世美的故事罢了。
“所以,你跟我出山洞是?”
“自然是想请公子救上我一救。”女子泫然欲泣。
陈建南面露不解,“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救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