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饶渡红尘,来来去去休。
虽说是下坡盏后面的一个城池,但因为处与三州交界处,反而比那个与蓼国最近的地方,还要富饶。
人多,林子小,自从蓼夏共建,拥入不少过来捞财的百姓,当然还会有夏国仿照旧番的天星司做的谍子。起初用来防范那些贼心不死的旧番老臣,可当新榕江城主罗琨上下一百多口子人全部被杀,这一反抗达到了顶峰,榕江为中心,周围七个城池都出现了暴动,也是这一次暴动让源王彻底怒了,直接下令屠掉旧番官员,用蓼国辩论考试,选拔才人。
可现在天星司现任副执掌,当知道蓼国也派人过来后,披星戴月赶到了此地,先到城中撒下暗网,又去找了官司东仲百,让他亲自安排人,把原本的官府新建的待客房,换掉而且将一个酒楼全部包了下来。拿走他们包裹的一瞬间,东仲百一直看向后方,他们在的位置,两次差点漏了馅,不过还好,对于陀儿来说,这帮人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确定了这一点,陀耳这才准备逐个击破。金簪缨算是彻底折在敬长安的身上,一天到晚的琢磨怎么能够将敬长安拿下,按理说,她这种姑娘,在蓼、佑、夏,都是可以排在靠前的一顶一的女子,可就是因为这一点,源王一直都没有提拔她,她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殊不知源王看的是以后,胡人女子在坠入爱河之后,确实没有男人那么分的清,倘若有一天哪个翘楚得到了这个胡人明秀,对于夏国来说,绝对是一个最大的损失,胡人男子与胡人女子的隔阂,从没有和解过,金簪缨现在这个样子,便有目共睹。
敬长安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感受颇多,胡人和番国人,能够在一起生活,开放的接纳彼此,每个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幸福,反观佑国,蓼国,很少地方才有这么好的太平。
“真好!回头如果能带廖哥过来,看看这一切,说不定以后佑国的百姓,会更加舒服!”
敬长安脸带笑意,在街里走着,人也多,叫卖声入耳,他确实没有听见金簪缨已经悄悄赶到了他的身后。
金簪缨偷偷歪过头,看着敬长安的侧脸,捂嘴偷笑,敬长安这才感觉身后有人,便转身站定,金簪缨一头撞了前去,捂着自己头,抬头一看,脸霎时就红个通透。
“金校尉!您干嘛啊!”敬长安揉了揉胸口,一看是金簪缨,立马变成苦瓜脸,强笑着询问道。
“我……我是看看你用不用帮忙!”金簪缨也不在演了,直接用小雅言摊牌道。
“咦!这句也挺顺溜!”敬长安一愣,笑着说道。
“恶补好多天!你以为呢!敬将军!你要干嘛呀!”金簪缨昂首挺胸轻笑一声说道。
“为了我?还是为了能够去蓼国游山玩水?”敬长安无奈捂着脸,小声询问道。
“当然是为了你!啊……不对!是为了游山玩水!”金簪缨得意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道。
“行吧!那你和我说说!殿下他是在哪个地方失踪的?”敬长安想着柏温说的话,一咬牙直接牵起金簪缨的手,开始往前走去询问道。
“这也太快了吧!”金簪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自言自语道。
“哪里?”敬长安扭头看向金簪缨询问道。
“啊?噢!是在站巷口,他的随行护卫,蒋什么,就直接倒在地上,你们的太子殿下,就不见了!”金簪缨紧盯着敬长安拉她的那只手,猛的抬起头来,指着现在的位置往右的地方,认识说道。
“那我们走吧!”敬长安便加快了脚步,拉着金簪缨往她指的方向赶去。
丁晴风和何不谓两个人逛完了自己分头走的地方,在一个叫做落花街的地方碰上了头,两个人便互相交换了信息,直摇头。
“奇了怪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何不谓和丁晴风落座在一处茶馆,何不谓手扶着脸,对着丁晴风小声说道。
“哪里奇怪?”丁晴风接过茶馆伙计端过来的茶,推了一下何不谓,何不谓从怀里拿出三枚特意换的铜板,丢在盘子上,等店伙计走了后,这才说道。
“哪里都不对!等等!这茶闻着味道有些古怪!”何不谓将茶杯端起,刚说一半,脸上变了色了,还回头看了眼那个正在看自己的店伙计,他连忙拦住丁晴风想要喝的茶水,紧张说道。
丁晴风也扭头看过去,那个店小二连忙放下手里东西,从后门逃了。
“追!”何不谓连忙起身,向后跑去。
“小心有诈!”丁晴风也赶了过去,还不忘提醒何不谓道。
两人出了后门,连忙追赶,那小二果然深藏不漏,三下五除二可就上了足有三层高的过街牌楼。
何不谓也不是那软柿子,他也三步作两步用,紧跟了上去。
丁晴风武学还在何不谓之上,更不在话下,三个人边跑边跳连过三个高楼,在最后一个略微远了些的楼上,何不谓跃过去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那假扮茶馆伙计的男人后腰带,两个一同摔了下去。
丁晴风小心择路,赶到下面,看到了一身狼狈的何不谓,和已经脑袋开花的抽搐男人。
“我以为他武学多好嘞!头朝下落地,不用我拉,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何不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他身上收出一个牌子。递给了丁晴风道。
“这是?夏国体制内的?”丁晴风来回看着这个全是胡人的牌子,询问何不谓说道。
“对!天星司!专管刺客谍子的!我们是大摇大摆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时候被他们这帮杂碎盯上了!”何不谓点了点头,还踢了两脚那地上已经不在动弹的尸体道。
“不好!他们绝对也遇到了!”丁晴风连忙拉着何不谓出了深巷,走到街上看着过往行人道。
突然出来刺耳的笛声,两人连忙开始寻声过去。
敬长安还在站巷街道找着地上的蛛丝马迹,猛的抬头,看着远方,金簪缨去给敬长安买些小甜点,转头一看,敬长安已经消失不见,连忙付了钱拎着东西,到处寻找。
时间往后退上一退,陀耳和东仲百分开后,按照现有的东西,绝对向柏温,丁晴风以及何不谓下手,敬长安武学蛮横,夏国早有耳闻,柏温是实打实的普通货色。分开没多久变被抓了起来。
一直关在一处院子里,无论陀儿怎么严刑拷打,他依旧闭嘴不言,东仲百得知陀耳还是动手了,连忙赶到他们预定埋伏的地点与陀耳理论。
“你这是给我们找麻烦!大蓼太子下落不明,你不去帮衬,反而打起他们的主意来!”
东仲百一脚踢开房门,看着已经满身伤痕晕死过去柏温,指着陀耳鼻子直接骂道。
“你再说一遍!论官职,我比你官大!你哪来的胆子,对我这样说话!”
陀耳直接一把抓起东仲百,两眼全是滔天怒火道。
“是!我没你官大!但是我是这里最大的官!是谷饶渡的官司!你一个京都之人,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帮你!是情分!大家同朝为官!不帮你!是礼节!他们是大蓼过来夏朝认可的来使!你这样做!不怕引起夏蓼战火吗!”东仲百使劲推打着陀耳,怒道。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哪里是陀耳的对手,陀耳直接将他重重丢了出去,砸在被吊起来的柏温身上,柏温和东仲百都是惨叫一声,只不过后者直接晕了过去。
“执掌!沾郎暴露了!”一个穿着百姓服装的人突然出现,对着还在准备拿起鞭子抽打的陀耳说道。
“废物东西!带我去!”陀耳带着几个人一同离开屋子,连忙赶了过去。
柏温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在后,将喉咙里的木笛呕了出来,用尽力气吹着。
陀耳猛的回头,连忙赶了过来,柏温将木笛吞了下去,正在对着面前这个脸色铁青的男人,哈哈大笑着。
“你是找死!”陀耳将鞭子泡到了猩红的水里,慢慢拿了出来,对着柏温就是疯狂的抽着。
鞭子沾上特别辣的胡蜂椒水,那还得了,柏温在第六鞭子时,已经昏死过去。
敬长安和丁晴风,柏温几乎同时到了这个,荒掉的大庭院。
何不谓看着地上没有处理干净的脚印,以及什么东西被拖拽的痕迹,对着后面还在仔细打量四周的二人说道。
“应该就是这里!不过!戛然而止的笛声,恐怕!”
“柏温!”敬长安直接脱掉袍子,抽出大刀,还是用力吼着。
只见那枯朽的木门缓缓打开,一群手持长剑的雪花墨泼亮星袍子的三十多人,纷纷举剑指着敬长安。
一个人慢慢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满是鲜血,他松开了手腕上的护腕,笑着看着敬长安说道。
“人没事!不过!你们要说出,来夏国的理由!”
“去你奶奶的!我们太子殿下丢了!你们不去抓人!还反过来抓走来使,使用酷刑?这就是夏国天星司的好做派啊!”何不谓怒火攻心,直接上前一步,缓缓抽出腰间的刀
,指着那个特别欠抽的男人叫骂道。
“章子豪!去把那个男人做掉!”陀耳面不改色的歪过头,对着身边一个男人说道。
“是!”那个叫章子豪的男人马上转身就走!
“去死吧!”丁晴风一直站在敬长安身后,突然跳起身来大喝一声,一支短枪呼啸而至,直接将两个人以及那个走在后面的章子豪死死钉在地上。
敬长安也没有多说半句,横刀在胸,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将刀落在了陀耳的脖子出,陀耳也不是软柿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长剑,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二哥!这个杂碎交给你了!我和大哥救人!”何不谓大叫一声,也冲了过去。
陀耳和敬长安飞快换招,上来就是各种拿下对方首级的狠辣手段。
何不谓和丁晴风一左一右,开始对这那些长剑门徒,浴血奋战。
“完了!完了!彻底救不了了!”东仲百从地上艰难起身,将柏温救下,将他放在地上,出门一看,外面血花四溅,惨叫不断,他呆坐在地上,咳血道。
丁晴风一开始无法将枪技完全用出来,何不谓便在一旁帮他破阵,不过在绝对人数下面,何不谓也不小心被砍中了两剑,他越战越勇,手里的刀挥舞的越来越快,丁晴风瞅准时机,一个饿狼扑食,只见拿到了长枪头,重新合二为一,眼里也出现了不一样的杀伐之意,再次冲了进去。
挑、捅、甩、推枪在丁晴风手里,就是一个收割的镰刀,不停地换着来攻者的姓命。
何不谓也开始劈、拉、推、砍,他手里仿佛没有了刀,而是一道残影,所过之处,再无活人。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人收拾干净,连忙跑到院子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柏温,收了武器,两个人抬着就跑。因为都知道,柏温快撑不住了。
敬长安和陀耳,从兵器打到了拳脚,因为陀耳的宝剑,根本不是敬长安俎虎的对手,敬长安也不想让他这么快死,便直接收刀,要用拳头活生生打死他。
两个人过了一百个回合,陀耳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他敬长安的拳头太过于凶猛了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不注意,没有挡住敬长安的用尽全力的上钩拳,直接打碎了下颚,晕死过去,敬长安便骑在他身上用力出拳,直到拳头打在了地上,这才收了拳头,转身往酒楼赶去。
金簪缨终于寻到了这里,发现一地的尸体,以及一个被锤烂上身的人,听到还有人呼救连忙进了院子。
“东官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簪缨连忙拉起还在地上咳血不停地东仲百询问道。
“完了!完了!他们拘押来使,柏校尉要是死了!恐怕夏国……”东仲百还没说完,便闭上了眼里,死在了金簪缨的怀里。
“什么意思?谁拘押柏校尉?东仲百!东仲百?”金簪缨连忙使劲掐着东仲百的人中,根本无济于事,她侧耳听着东仲百的胸口,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
“这下!真的完了!”金簪缨呆坐在地上,看着门外的尸体,喃喃道。
“兄弟!撑住!撑住!”何不谓一个劲的掐着柏温的人中,柏温醒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能撑住!不过快点!好疼啊!”柏温吐了口血,咧嘴嘴笑着说道。
“好嘞!别说话了!马上到。”丁晴风连忙点着头道。
两个人拉着柏温疯狂的跑着,何不谓还抬脚踹到几个行人,费劲不少劲上了酒楼。
何不谓开始疯狂倒着柏温的包袱,将桌子上的东西,直接一手全部推在地上,开始给放在地上柏温撕扯着衣服,丁晴风搬来他和何不谓屋里的装水的东西,两个人快速的一个冲洗,一个给柏温上药,不一会便将柏温处理好了,两个人喘了口气,敬长安也上了楼,看着一地的鲜血,连忙用手颤抖的放在柏温的鼻子旁边,他随后愣住了。
何不谓和丁晴风看着敬长安脸上的不对劲,连忙用手一放,没了呼吸。
“啊…………啊…………”敬长安直接蹲在地上,用力抓着这里的头发,脸上全是惊讶,后悔,以及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何不谓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不相信,一直重复着,看着桌子上还在滴落的血水。
“这?这!这?柏温兄弟!柏温兄弟!”丁晴风瘫倒在地,握紧双拳,看着一地的血水,喃喃道。
“老子还活着呢!只探鼻息,没把我埋了!我就烧高香了!”柏温突然笑了起来道。
“你他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敬长安喜笑颜开,连忙站在柏温身边说道。
“死了?笑话!我有这么弱吗?”柏温艰难抬手抓住敬长安的胳膊笑道。
“你骗我感情!混蛋!”何不谓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
“还行吧!有水吗?口渴!”柏温抬头看着何不谓笑着说道。
“等着!马上来!”何不谓连忙跑了出去。
“真的吓死我了!柏温兄弟!”丁晴风也走到柏温旁边,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的眼泪可真难骗,瞧瞧就是不下来!”柏温点了点头,看着丁晴风的眼睛有点失落道。
“来!到我房间!”敬长对着丁晴风说道。
两个人用力将柏温搬到了自己房间,敬长安将床上东西,清理一下,让抱着柏温的丁晴风将柏温轻轻地放在床上,何不谓也拿来了凉茶,他稍微加了热,到了一杯递给柏温,柏温在敬长安的搀扶下,艰难的喝了两口,这才舒服一些,躺在床上向面前几个兄弟点头示意感谢。
“你是怎么被抓的?不谓!你说的天星司又是什么?”敬长安将椅子分给三人,坐下来,询问道。
“我是被打了闷棍,怪我!想着买个图看看!没注意!就被放倒了!还被搞成这个样子!”柏温叹口气说道。
“夏国用来抓旧番贼人,和他国心怀鬼胎之人,不知道为什么盯到了我们头上!”何不谓将手里的茶壶,直接头仰着,倒在嘴里,喝了几口说道。
“那坏了!我们把人杀了个顶朝天!会不会?”丁晴风从何不谓手里拿过茶壶,也喝了几口,直接皱眉道。
“拿倒是不会,那个姓东的官司,也来过那个王八蛋身边提醒过,那个叫什么耳的人,死于立功心切和盲冲直撞,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不就是个证明?他们可是用了刑的!我胸口还有两个特有铁具的烙铁印,这就是说辞!”柏温动了动身子,应该是碰到了伤口,龇牙咧嘴道。
“我觉得应该是什么人惊动了他们!亦或者就想把注意力往我们身上靠!张贵不就是想要借蓼国一手,除掉夏国?会不会是他在中间搅局?”敬长安仔细回想,目前能够看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只有那个写了这封信的张贵。
“张贵?那个扶不起来的笨蛋?”何不谓眉毛一挑,惊讶道。
“平远老将军的傻儿子?可能吗?他的傻里傻气,可是整个天下都知道啊!”丁晴风也觉得不可思议,便连忙疑问道。
“对!就是他!可确实有点……”柏温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说道。可又想到了他的那个书信,以及很早就流传的故事。又自我否定道。
“如果,他是装的呢?为了就是不让别人知道,他有反骨!”敬长安回想自己哥哥左廖的作为,猛然明白以后,直言说出来道。
“那就是说一切,都是平远将军设计好的?不仅有了护主之名,在等儿子回来?然后……”柏温立马明白过来,后背出了冷汗道。
“那就说了通了!太子回去了,圣人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太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张贵放掉?这就是个陷阱!”丁晴风猛然站起身来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和这里的谍子是单线联系啊!”柏温叹口气道,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还真有可能,会上升到,夏国猜疑蓼国,蓼国又真有吃夏之心,那么只要到了一定的时间,在加上张贵的煽风点火,可能就真会打起来。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敬长安起身走到柏温身边询问道。
“只能到京都碰碰运气!”柏温紧锁眉头想了半天,才说出来。
几个人开始准备离开,就听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上楼来。
“你们赶紧给蓼国发函,东仲百死了!天星司右执掌被打杀,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大事,我已经上报了朝廷,您们也赶紧起草!”
金簪缨一身血污,跑到敬长安他们屋子里,喘着粗气说道。
“你会说小雅言?”何不谓站起身来疑问道。
“你倒是处理的很快!我的人?被你的那个死了的什么执掌用刑打成了重伤,你写了吗?”敬长安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直接掐住金簪缨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长安!别这样!”丁晴风和何不谓连忙开始拉扯敬长安,因为金簪缨眼睛已经开始向上翻了。
“有本事你掐死我算了!一了百了!我知道不是你们!我写的很详细!可是现在蓼国不知道,光有夏国有什么用?我好心提醒,你就这样待我的吗?我恨你!敬长安!”金簪缨摔倒在地,咳嗽了很久,哭着说道,捂着脸扭头就走。
“这又是何必呢?贵人!她明显这是不知情!不然不会这么委屈啊!”柏温一直盯着金簪缨的眼睛,发现她没有说谎,等到她走了这才叹气说道。
“是我不对!算了!晴风!你要不带着信件赶紧离开!还记得回去的路吧!”丁晴风连忙点头,回到自己屋子里一顿收拾。
敬长安拿出笔纸,快速写出一封书信,装好后递给自己收拾好的丁晴风。
丁晴风将书信放在怀里,连忙下楼,骑着已经的马匹还在吃草的马儿,就是快速出城。
“这里我来就行,你还是上去,问询一下,金校尉吧!”何不谓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揉着脸的敬长安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凭什么……”敬长安想要反驳,却被柏温打断道。
“她说了她写了信,最起码咱们需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对了,贵人刚才写的是什么?”柏温害怕敬长安写错东西,不仅先安慰敬长安,又赶紧询问道。
“进关信,不然他进不去,其他的就让丁晴风说吧!”敬长安叹了口气说道。
“这样啊!赶紧去问问她,别让她写错了东西!”柏温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连忙摆手道。
敬长安艰难的走着,往楼上赶去,刚上楼,就能听到一个女人伤心的哭声,还有胡语和小雅言不停变换的骂人话。
敬长安慢慢走就来,长呼一口气,推开了金簪缨的房间。
金簪缨脸上都哭花了,蹲在窗口,在那里哽咽着。
“你……来……干什么?”金簪缨哽咽着,说道。
“我……我……我来向你道歉!”敬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没见过女人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便拿起桌子上的手巾,给金簪缨轻轻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他,是不是送……送信去了!”金簪缨将敬长安手里的手巾抢了过来,将鼻涕眼泪,分别擦干净,丢在一个放着杂物的小桶里,哽咽着说道。
“对!”敬长安轻轻拨弄,金簪缨的头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印子,眉毛紧皱道。
“不疼!没事!这都不叫事!”金簪缨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抱起床上的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说道。
“我先出去!”敬长安连忙捂住脸,准备出去。
“你给我坐下!”金簪缨连忙叫道,敬长安只能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摸桌子,找到了凳子坐下。
等了很久,金簪缨这才坐在敬长安的对面,对着敬长安柔声说道。
“好了!”
敬长安这才转过身来,定睛一看,瞬间面红耳赤,扭头过去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你!怎么能够够够!这这这样样啊!”
“凉快呗!怎么样!看都看了!是不是心中有数!”金簪缨坏笑一声,开始穿束胸的东西,这才穿上衣服,说道。
“别,别乱说话!我是想来问你!你写的是什么信?”敬长安背对着金簪缨还捂着眼睛说道。
“如实说啊!右执掌私自抓捕来使柏温,用刑使其重伤昏迷不醒,谷饶渡官司劝解失败,被重拳致死,敬长安与之理论,被迫防卫,右执掌被杀!我是这样写的,毕竟我相信你们的为人!况且你注定要嫁给我!我肯定向着你啊!你们男人不就是只管女子身体吗?有本事你脸别红啊!”金簪缨将衣服穿好妥当,蹲在敬长安旁边,笑着说道。
“信没写错就没事,不过我毕竟好奇你是怎么能够知道的!唔……”敬长安依旧紧闭着眼睛,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嘴巴,睁大眼睛看着金簪缨。
金簪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就无奈的离开了敬长安的嘴巴,看着已经红的发紫的敬长安说道。
“很简单!陀耳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况且你们四人的武学底子,只有柏校尉最差,加上东官司临死之前说的话,我就能够猜出来个大概,那个张贵,绝对不是他们番人说的傻子,要么后面有人,要么就是蒙骗了世人!”金簪缨觉得腿都蹲麻了,便坐在敬长安旁边,趴在桌子上说道。
敬长安心中一惊,“这金簪缨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心思缜密。他们三四个人才想到的东西,金簪缨一个人就想明白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换掉重点,找找到张贵才对?”敬长脸色稍微好了些,转过身来,看着金簪缨的眼睛询问道。
“对!你们就是傻了些,找你们太子殿下,如同大海捞针,可张贵就不一样,他必须找人传递消息,抓到了张贵,一切都会好起来!”
金簪缨眼里都带着笑意,也盯着敬长安说道。
“多谢点拨,长安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情!”敬长安起身想了想行礼说道。
“说吧!什么事!”金簪缨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道。
“找到马车带我们去京都!张贵这个人,绝对在你们的京都!”敬长安笑着说道。
“为什么?”金簪缨有些迷糊疑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烛台燃起撑房亮,只有台下锅底黑。这是句我老家的俗语!还请赶紧备车!”敬长安笑着说道,便转身离去。
金簪缨也没有闲着,连忙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开始抄近道找车。
敬长安下了楼,心情好了不少,他来到自己房间,柏温和何不谓在看着图纸,柏温抬头一看敬长安回来了,连忙询问道。
“怎么样?哄好了没?知道了什么?”
“她不是一般女子,把我们收集的东西,结合自己的猜测写了一封信!大体不差!我让她帮忙找车,咱们一定要先去京城才行!”敬长安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漱了漱口,这才喝光后说道。
何不谓和柏温,两个人看到敬长安这个动作心里马上明白了什么,突然坏笑了起来。
“怎么了?”敬长安看着这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点别扭,疑问道。
“漱口?”何不谓惊讶道
“还摸了把嘴!”柏温疼的咧嘴道。
“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这都能看出来?”敬长安眼睛瞪的老大,疑问道。
“我们都是!”柏温笑道。
“过来人!”何不谓坏笑道。
敬长安觉得两个人肯定没有说好东西,最起码不是说自己被金簪缨亲了这件事情,连忙嫌弃地摆了摆手,从自己放在一旁地上的包裹里,取出一本记载番国游记的书。
书的扉页还有黄小娇的三不准。
“不准勾搭女人”
“不准意气用事”
“不准不活着回来”
敬长安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抚摸着书,这才打开翻看。
金簪缨跑了一家马车店,买了最好的马车,还又去趟裁缝铺子,买了最好的棉布,自己骑马拉回除了敬长安、柏温、何不谓、和自己以外就再也没人的酒楼下,这才上楼示意他们可以搬东西了。
敬长安和何不谓两个人一阵忙活,这才将已经很难移动的柏温,抬下了楼,东西全部装好,何不谓非常识趣的架着马车先行离开,金簪缨和敬长安两个人骑马,慢慢跟在后面,几个人离开了酒楼,在快要出城的地方,买了些能够扛饿的大饼,这才出城,往京都赶去。
日落而息,除了敬长安一行人,依旧选择披星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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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晴风强忍着两腿疼痛,到了蓼国的边塞堡,将信件发了出去,休息了很久才敢骑马,他现在没法回去,只能先回京都,拿到了通关信,才能够再次进入夏国,不过这来回的折腾,丁晴风可受了不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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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夏国的蓼国一个城池藏宅子里,陈梁献看完丁晴风发的信件,脸色铁青。
“一直都是老子掌控别人,这次被一个装傻的愣子给玩了!”陈梁献越想越气,一掌拍碎了书桌。
“蒋玉明!蒋玉明!”陈梁献站起身来怒道。
“臣在!”蒋玉明跪倒在地行礼道。
“你带着一封信,追上应该是去往京都的敬长安,和他一起,将那个张贵给我揪出来!我要亲手杀了他!”陈梁献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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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一处废弃的房子内,地下室灯火通明。
隐约听到有人说道。
“覆水难收,我只为我大番求一安眠,以后守国安名之事,仰赖诸公了。”
“臣等!领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