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有青丝密,人无远虑忧。一个上身缠满白布,一手持缰绳,一手喝水,快意驾马在官道上疾驰。
这马是左家军的风掣,块头大,行路稳,是在通国凉城马驹中排名靠前的‘十快将军’第三的盛名。
敬长安又天生与马亲近,很快又和这本难以驯服的烈马打成一片,赶过了艰难的丘陵地,一望无际的平原,敬长安便不在握着缰绳,反而给自己上次的失误回想。
“看来!那本书我并没有理解,封了五官!我就是个无头苍蝇!”敬长安喃喃道。他的自责不比左廖少到哪去,保护不好兄弟的家人,让他自杀在兄弟面前,他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说出那种匪夷所思的话,你自己想死,干嘛要拖累别人,虽说不知道左廖大哥父亲的为人,可左廖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一种米养出的百样人,怎么会如此这般,这个狼藉的江山,就应该被狠狠地洗礼一番,王八蛋太多了。
敬长安收回自己的情绪,拉起缰绳,向远山赶去。
肖槐在柏温的帐篷里,被好生照顾,喂了不少汤药,还让柏温将自己刚领的俸禄,留给自己的那些全部用来买了补品。
黄燃众在自己营帐中来回踱步,敬长安这一走,是必罚的,可毕竟和营文书没有到来,他也没有上报敬长安已经回营,按理说是没有这个人的,可军中已经传开白袍将军去佑国救主等等话来,这口如刀斧,不是空穴来风。
黄小娇送冯念慈和苏茂离开,还没回来,她要是知道敬长安又去拼命又该祸害他这个老头子,总之黄燃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杨三也赶到了黄燃众的大营,可死活进不去,因为他穿着还没被认同的官服,有没有通关令牌,没被当场射杀已经全是烧高香了。他只能呆坐在离营帐不远的地方坐着,等着那个不想见他的黄统军回心转意。
肖槐依旧没有睁眼,柏温也不能长时间的照料,便在查岗之际,又给杨三送来吃食。
“这位先生是何人,穿着的服饰太过于奇怪了些!”柏温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狼吞虎咽的杨三询问道。
“我是……咳……我是左军军师!见过这位将军!”杨三吃饼太快,呛到了,又将喷在地上的面饼,一点一点拾起来,放在嘴里吃完后才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我是这里的一个小小校尉!你是我营帐里那个男人的军师?”柏温将这个男人捡地上饼渣放在嘴里的动作尽收眼底,微笑地问道。
“不是!他是我们的一个偏将,说实在话,要不是遇见了生死局,我怎么可能回来到这里,抢走敬长安去帮忙实属下下策!”杨三讲面饼吃完,又将手指舔了舔,这才无奈的说道。
“贵人和你们其实认识!对吧!也就是敬长安!”柏温叹口气道。
“是的!和左公一起将我和他拉入大军,也经历几番生死,可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蓼国军人,况且,现在没了通国,佑国又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瘦死的大象,还被蝼蚁分尸了,没被夏,蓼看在眼里,实在心痛啊!”
杨三看着太阳即将落下,长叹一口气说道。
“你我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但是有些东西我觉得是共通的,你希不希望天下太平呢!看你有几分文骨气,以前是一个书生吧!”
柏温抚摸着已经不在扎手的野草,脸上带着疲倦说道。
“没遇见左公之前,我羡慕大蓼的书生风发,本想着学完本事,就去蓼国一展宏图,可当真的出了自家还算安逸的城后,这才发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墨染的世道,猪油糊的人心,这土生土长的人,突然变得想为无辜者抱不平起来,便一直到这里。将校尉可经历过,自家弟兄全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事情?就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长睡不醒了!他特别重情义,可现在……”
杨三一心苦难,没人述说,只能分享给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异国他乡人了。
“有过!死了倒不多,他们是真正解脱了,我们这样侥幸没死的人,依旧如故,什么都做不了,真……真他娘的难受!”
柏温也长叹一声,老不死是真的死了,那个抠门到极致的财迷也走了,下一个是谁,他柏温真不敢想,他除了和贵人还敢交心,其他的那帮兄弟,说实在话已经很久没有通过书信,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敢再联系。
“柏校尉!柏校尉!黄统军让您带着这个人,一同进营!”一个持枪侍卫连忙赶了过来,对着柏温行礼说道。
“他愿意见我了?”杨三疑问道。
“知道了!别磨磨蹭蹭的!他老人家除了贵人谁都摸不准他的脉!走走走!”
柏温直接拉起这个抬头全是疑问的杨三,直接说道。语速极快,仿佛话烫嘴似的
两个人在这个持枪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黄燃众的大营,杨三觉得心里突然堵上了什么东西,感觉出不出来气,不仅是他,柏温也觉得有点不对。
两个人进了营帐,柏温还没说话,只听那个背对二人的白发将军训斥道。
“柏温跪下!”
柏温连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杨三不明真相,自己也跪了下来。
“你……唉?你起来!”黄燃众转过身来,还没找杨三,看到他也跪在地上,连忙无奈道。
“是!”杨三起身站好,说道。
“你会小雅言?”黄燃众眼前一亮以为这个自己来闯军营之人是不会小雅言的,不然张牙舞爪的说着通国话,要不是穿着官服就被自己士兵射杀了。
“统军在上,请受杨氏一拜,那日唐突,还望莫怪!”杨三点了点头,重新行礼跪拜说道。
“免了!你到底是何人!敬长安为什么会没有调令不顾一切去往你们佑国腹地?”
黄燃众脸色好了些,坐在高座上,双手交叉询问道。
“敬长安以白寻刀为化名是我左公手下一名悍将!左公遇险,我们是在无力营救,才用了这万不得已的下下策,还请统军原谅!”杨三再次行礼,态度诚恳道。
“你们佑国百废待兴,他敬长安私自离营,这是大罪,至于怎么书写关文,你应该明白,笔墨纸砚都在那边,你写完之后,交出自己的东西,我好安排!”
黄燃众明白了一些事情,指着身边的书桌说道。
“多谢统军!”杨三喘了口气,连忙行礼,开始书写东西,并自己加了一条,黄金三百两,战马一百匹,将自己的军师令压在了书桌上,这才回到柏温跪在地的旁边,低头行礼。
黄燃众看了书信上的字迹,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心想着自己的未来女婿这么值钱,还有点飘飘然,又想到他佑国还有一个这么会来事的军师,还有点不舒服。
“柏温你可知道你做错了什么?”黄燃众将书信和令牌收好,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柏温问道。
“通他国!”柏温磕头说道。
“来人绑着吧!曝晒三天!”黄燃众点了点头,对着营帐外吼道。
来了两个人将柏温身上的甲胄卸掉,将他绑在了最粗的大都旗杆上。
“统军这?”杨三想要说话,黄燃众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说话。
“休息吧!他回来!你们走吧!”黄燃众示意杨三退下,杨三低头行礼,便被一个士兵带到了有肖槐的营帐待着。
敬长安也回到了黄燃众的大营,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甘愿受罚。敬长安便在所有兵将面前,被黄燃众用沾水的鞭子,抽了一百鞭子,也被绑在那个大旗杆上,曝晒。不过他被曝晒七天。
柏温被脱了层皮,休息片刻后,在夜里偷偷给敬长安带来用清水,黄燃众也没有管过。
杨三也在夜晚,来到敬长安的面前,跪在地上磕着头,敬长安无力的摇了摇头,示意过了这段时间,他会来找他们的。
就这样七天过后,敬长安被解了下来,算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肖槐和杨三跪在敬长安的营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放心吧!左廖没事了!赶紧回去吧!他身边不能没有你们!我的那匹马!是宋之卿手下的好马!好好爱惜!”敬长安干裂的嘴唇,出着黏稠的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师傅!我们何时还能相见!”肖槐拉住已经起了一层皮的敬长安手,眼里全是血丝,咬牙切齿地问道。
“会的!快走吧!”敬长安点了点头,脸上全是疲惫的说道。
肖槐杨三使劲磕了几个头,便在柏温的互送下离开了黄燃众的大营。
黄燃众等到两个人走了,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眼里全是心疼,可毕竟这是军营,有铁的纪律。
“您来了!”敬长安想要起身,黄燃众摇头将他按下,坐在敬长安的面前说道。
“柏温,回去休息吧!”
柏温点了点头,脸色相当不好,依旧艰难抬起胳膊行礼离开。
黄燃众这才心疼地说道。
“苦了你了孩子!可军中不是家里,你这一走,我不这样无法面对这其他兵将,你能明白吗?以后不允许在这样了!”
“我知道!可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于情于理,不能不救!”敬长安挂个笑脸,对着黄燃众笑道。
黄燃众伸手将放在旁边的一碗清水,用筷子轻轻点在敬长安的嘴唇上,给已经喝不了水的敬长安点了一会,这才把碗放下询问说道。
“你去干什么了!为什么后背上还有刀疤,还有窟窿!那左廖怎么了?”
“左封在那帮子賊人面前,自杀保全了我和左廖,这一道应该是宋氏的大坎,是过了,以后得佑国,应该会好些吧!”敬长安想着那一幕心酸的事情,流着一点眼泪叹息道。
“左封死了?为你而死?这是不是奸计!这还恩越还越多?”黄燃众先是惊讶又是一阵头疼,这可如何是好,他左封又用命将敬长安牢牢绑在左廖身边,这以后还不是让敬长安放心不下。
“是啊!还不完了!不过,我觉得没有十年八年,他们应该不会找我了!左廖这个大坎一过,彻底和我成了陌路人,而那个时候,我也离开了蓼军,安稳活着,不好吗?”
敬长安扭头看着脸上有一丝忧虑的黄燃众说道。
“又开始说胡话了,离开蓼军?你拿什么来养我的女儿?”黄燃众有些疑问,用手摸了一下敬长安的额头,这才苦笑一声问道。
“我不想活在太子的手下!仅此而已!”敬长安喃喃道,他没有说的太过于直白,只能在解释一下说道。
“那也不是离开蓼军啊!打不了在圣人面前,宣布自己希望不参政事,不就明了!这很简单,再加上你这个以前的兄弟!可把你的私自出营,写的清清楚楚,圣人自会明断!这种混账话,别在说了!”黄燃众这才缓了口气,给敬长安拉了拉被子说道。
“统军!娇姐那边怎么圆过去!”敬长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询问黄燃众说道。
“老夫挨打管你屁事?反正横竖都要被这个让你偷心的宝贝女儿一顿收拾,习惯了!”黄燃众面露难色,不过想想揉了揉太阳穴,双手横胸的苦笑道。
“这样我的心情好了些!”敬长安一想到还有人会变着法地帮自己出气,嘴咧地像荷花似的傻笑着。
“你这小子真像驴屎蛋一样黑,老子挥鞭子还用巧劲了!这种话你适合和我说?真的是气死我了!”黄燃众指着敬长安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敬长安病态的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容,黄燃众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敬长安这才看着身上的伤口摇了摇头,慢慢闭上眼睛。
黄小娇和两个姐妹直接去的新源安城,看着越来越好的城池,微微双手合十祈福。
三个女子学着男人的拱手礼告别,便各位各的地方,苏茂苦恼回家保不齐又是被自家父亲一顿收拾,一直死缠着冯念慈希望到家之后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她不想又被关在屋子里。
黄小娇一人行马回到了黄燃众的大营,先去给父亲大人请安,看着父亲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脸,黄小娇就知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快速往敬长安的营帐赶去。
敬长安被柏温一顿收拾,刚刚重新躺下,柏温也累的够呛,回了营帐休息。
一听一人快步前来,敬长安心中了然,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立马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敬……”
黄小娇揭开帐帘,脸上的笑意完全凝固,她看到的是一个身上缠满白布,而且胸前还有几道渗血的痕迹,应该是鞭子抽打所致,况且屋里全是刺鼻血腥味和苦到极致的草药味。
“黄老头!”黄小娇气的贝齿咯咯做香,小声埋怨一句,便退出了敬长安的营帐,往黄燃众的营帐跑了过去。
敬长安微微睁眼,嘿嘿笑了两声,吃痛拿起一本书,开始津津有味的拜读起来。
黄燃众感觉眼皮开始直跳,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屁股刚坐在木椅上,就听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过来,连招呼不打,就进了营帐。
“有话好好说!我可是你爹啊!”黄燃众看着黄小娇拉满的弓箭,直接蹲在书桌下说道。
“他怎么受的伤?不是事情都搞定了吗?”黄小娇将箭直接射了出去,那箭头埋没在不椅上,吓了黄燃众冷汗直冒。
“老夫是你爹啊!你为一个男人,要杀自己老子?这是什么闺女啊!”黄燃众拍桌而起,用最怂的姿态,说最生气的话。
“我可是看到他胸前透血的地方了!那是鞭子抽的!”黄小娇再次拉满弓箭指着黄燃众生气道。
“这混小子!”黄燃众一猜就知道是敬长安自己弄的鬼点子,心里暗暗咒骂道。
“是老夫弄的!你先把弓箭放下,老夫就算死在自家闺女面前,也要说明白才是!”黄燃众脸上写满可怜,低声下气的说道。
“行吧!你说吧!”黄小娇生气的将弓箭重新背在身后,坐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特别可怜的父亲大人。质问说道。
“女大不中留!真和你母亲当年一个样子,一点都不随我!”黄燃众将椅子上的箭从后面拔了出来,随意放在书桌上叹了口气说道。
“哪有啊!爹爹!您快说啊!”黄小娇一看自己父亲这个样子,心马上又软了下来,连忙站起来走到黄燃众书桌前,看着他说道。
“他不听命令,私自跑到乱国腹地,混了一身伤不说,而且还让我这么难办,我只能按照军法,曝晒七天,抽了他一百鞭子……”
黄燃众起初声音嘹亮,越到后面说话越小,到最后根本听不见了。
“该!活该!谁让他以为军是儿戏的!不过!爹爹!一百鞭子,是不是太狠了点啊!”
黄小娇知道实情,说了句敬长安的不是,这样黄燃众心情好了不少,心里还想着闺女是向着自己的,怎么可能会被那个黑驴屎蛋一样心黑的敬长安骗走,洋洋得意之际,又听到黄小娇说完最后一句后,直冒汗。
“额……这个……这!”黄燃众不知道该怎么说,开始结巴起来。
“我去看看他吧!”黄小娇微微叹气,便转身离开,黄燃众喘了口气,这才坐在椅子上,将头上的冷汗给擦了擦。
敬长安还没看一会,又听到有人跑来的声音,急忙将书本一合,躺在那里装睡觉。
黄小娇轻轻将敬长安的被子盖好,看见了那本折了一角的书本,便坐在他床榻之前,掐着敬长安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剩耳朵了!还能够欺负!”
“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敬长安睁眼道歉。
“说吧!怎么回事!我这不才走了不到一个月,你老人家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黄小娇这才嫌弃的收回手,双手环胸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说道。
“打了一架,被自家人打了一架!就这样了!”敬长安揉着耳朵,笑着说道。
“蓼无战事,你为什么要去卷入这新佑的漩涡里,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吗?”
黄小娇粉唇微动,琼鼻微皱,心疼的说道。
敬长安看着黄小娇这两个装满爱意的眼睛,心中翻江倒海,他轻轻拨弄黄小娇耳边的垂丝,挽过她的耳朵,笑了笑说道。
“我欠了很多人,我也要慢慢还,受伤这是次要的对吧!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有些事情,非做不可!”
“知道了!说不过你!敬将军!麻烦以后能避免就避免,总不能没有一块是好的吧!我生气了是欺负你呢?还是刨你坟啊!”
黄小娇鼓着自己嘴,非常嫌弃的捏着敬长安的两个耳朵说道。这次是真的没有用力。
“知道了!仙女姐姐!我会爱惜自己的!”
敬长安用自己的鼻子,蹭着黄小娇伸过来的脸蛋笑着说道。
“好好休息吧!贫嘴货色!”黄小娇亲了口敬长安的脸蛋,笑着说道,便转身离开,敬长安摸了摸自己脸蛋,又开始拿起书来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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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和肖槐先是赶到朋嵩山,发现自己原来的大营,立起了一座万兵碑,碑文上的名字,让二人心里不是滋味,第一行便是,大刀将军,白寻刀,第二行便是,背剑落生,左平松。第三行,木郎肖槐。第四行,算甲,杨三。
“左公死过一次了!也提醒了我们,一切从头来过!”
杨三用手摸着碑文,眼里全是泪水,肖槐仰天大笑,杨三用心看完所有人的名字,跪在石碑前磕了头,转身离去,肖槐也磕了头,跟在后面。
两人上马,望着碑后的那巨大的土包杨三驾马扬鞭。
“我们现在去哪里?杨三”肖槐闭着眼睛,抓住杨三的衣服询问道。
“叫我真名吧!我们回京都!”那个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头发盘上了头顶的男人回答道。
“故遥!我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肖槐还是流出了眼泪说道。
故乡登高望,遥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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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左封退位,其子左廖继位,改年历永昌,与蓼夏交好,并密送蓼国战马三百匹,黄金一百万两,平掉匪患,支持往来贸易,次月蓼夏各退城池,六座,永不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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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晴风和何不谓二人,穷游了整个蓼国,要不是遇见归京的敬长安,两个人都打算乞讨去了。
敬长安接纳二人,在黄燃众的推荐下,当上了敬长安的一个偏将一个校尉,敬长安还在黄燃众的府中,被圣人约见,两人相谈甚欢,圣人特意写了一封旨意,敬长安不得为他人所用,只为百姓谋平。
成为第一个,不在皇权手里的将军,皇权特许,自成一军,受黄统军调遣,不被军法约束。
敬长安特意归家一趟,回到了已经那个家中,竟然发现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对着那个脾气古怪的大叔,就要跪拜。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大叔,笑着摇头。
“这都是你应得的!以后记得常回家!”大叔说完便转身离开,去屋子里磨着药粉。
敬长安想去伽罗山,寻找自家兄弟,可一封书信,便又把他拉了回来。
“夏国暴乱!营救陈梁献!”
敬长安巴不得陈梁献完犊子,可毕竟这是关系自己仙女父亲的前途,敬长安只能在可以看见伽罗山的地方,掉头回京。
“长安?”刘禾在处理完手里的活,走到山顶处,突然感觉心中猛的一紧,连忙扶着栏杆往山下看去,只见一人背着大刀,白衣飘飘骑马离开。
刘禾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的更加清楚些,却再也看不见了。
敬长安也扭头看过去,只觉得山上一个米粒大小的人,正在看着自己,他连忙回来,在山脚下,用力挥舞着手。
“长安!好兄弟!你来了!”刘禾抹了把眼泪用力大叫道。
敬长安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轻放在地上,对着刘禾深深鞠躬,便上马赶路。
“别走啊!”刘禾连忙下山,那些见到他的上香客,还没行礼,就被刘禾撞到在地,刘禾拼命下山,等到他下来后,敬长安已经不见了。
他走在那个被布包好的包袱前,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将东西打开,却发现是十二个官锭。 还有一封信。
“我听大叔说了!你每次都会寄钱给他,帮忙打扫屋子,这是我还你的钱!长安敬上!”
“就不能在等等我吗?还这么急!”刘禾抱着那盒官锭,流着眼泪,看着马蹄的银子,哭的特别伤心,虽说两年没见,可他依旧没有做到自己想要的位子,反而是这个弟弟过来先看的自己,刘禾使劲的吼叫着,他知道他应该更加努力,自己总不能被兄弟照顾,这是刘禾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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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梁献受邀请去参加夏国的百展,可没有想到夏国还有这么大的旧番势力。
打着要挟自己的旗号,想让蓼国出兵攻打夏国,自己渔翁得利。
陈梁献被绑了过来,他便只能让蒋玉明送信,自己一个人在夏国,他想在这虎斗龙里,得到更大利益。
蒋玉明拼了命的赶回了京城,将事情报给了圣人,圣人大怒,说“太子这是下下策!怎么能够以身试险”
连夜着急四位将军,只有敬长安没有到来,这也提醒了圣人,没有谁比敬长安能够游历夏国更加合适,毕竟他在帮夏之事上,有过出彩的办事效率。
便直接对黄燃众下了圣旨,让他帮助敬长安,将这个头一次办事糊涂的太子救回来。
敬长安便被黄燃众三封加急信给强行拉了回来,敬长安到了京都,还没有喘口气,又被黄燃众拉到书房一顿解释,敬长安这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连连点头。
“这是可以让你彻底脱离太子的机会!”黄燃众来回踱步想到的。
“为什么?”敬长安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太子就是这样的人,抛开一切,他是最在乎赏罚之事,虽说圣人是让你强拉他回来,如果你拿捏得当,完全能够让太子放你一马!你就彻底解脱了!”黄燃众直接对着敬长安直言道。
“明白了!统军我需要的人我……”敬长安恢复了正常从椅子上起身认真道。
“丁晴风,何不谓,柏温,你!就只能这么多了!”黄燃众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什么?万一”敬长安有点不解问道。
“难就在这里,那是夏国,我们不可能直接带着兵马进啊!况且会打草惊蛇!”黄燃众正色道。
“真是麻烦!我知道了!统军何时启程!”敬长安埋怨一句询问道。
“现在!”丁晴风穿上特制的战甲从房间里出来,对着黄燃众行礼说道。
“兄弟出马!我们一起去夏国!况且我会胡人话!可以以假乱真!”何不谓也是穿着甲胄出来的,对着黄燃众行礼道。
“知道了!”敬长安脸上有了笑意,对着黄燃众行礼就要离开。
“小心!”黄燃众对着敬长安认真的提醒道。
“放心吧!”敬长安笑的特别开心,对着黄燃众再次行礼说道。
敬长安离开黄府,柏温正在等着他,敬长安点了点头,将甲胄穿上,几个人骑马快速离去。
(白袍寻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