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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寻刀 第三十九章 幻听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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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元气大伤,就剩一些被强掳来的各地铸铁兵将,以及在山上修身不出的奇怪之人。

墨聊跪在成惟觉的脚下,不敢出声,成惟觉在阻止她自了以后,便依靠在石椅上缓缓睡去。墨聊不知道该怎么办,便一直跪在他的面前,不敢出声。

“多久了?”成惟觉微睁眼睛,看着低头跪在自己脚下的墨聊轻声问道。

“两……天!”墨聊猛地惊醒,惶恐不安地颤声说道。

“想回家看看吗?”成惟觉将脚搭在墨聊的肩膀上询问道。

“……………………”墨聊一阵语塞,她将身子微微挺起,没有说话。

“墨聊!你是想让我叫你这个,还是叫你原名符飞燕?嗯?”成惟觉一脚将墨聊踢了出去,墨聊在地上滚了几圈,赶紧爬到成惟觉的脚下,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头抬起来!”成惟觉俯下身子,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墨聊说道。

墨聊抬起头来,成惟觉撕掉她脸上的面纱,用手掐住她的脸颊,笑意满满地看着她说道。

“报销我这么多人,咱们去你的老东家,借点人,不为过吧!兵甲符满楼的独生女儿!”

“山主!你说过会放……”墨聊眼泪滑下脸颊,看着又变回原来样子的成惟觉,咬牙切齿地还没说完,一呼吸间,成惟觉竟然将她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搽拭着她的脸颊的泪水。

“罚也罚了!也该给你点奖励不是?”成惟觉笑着轻轻抚摸墨聊的脸蛋说道。墨聊看见成惟觉已经没了獠牙,可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以前的他,路小乙到底做了什么,让成惟觉变得喜怒无常。

“无论怎样待你,你不会埋怨半句,我很感谢!”成惟觉将玉笛拿出来,轻轻放在墨聊的手上说道。

“主……”墨聊觉得这个玉笛果然有奇妙之处,绝对不是俗物,还没说话,成惟觉将她抱起放在,拉着她又说道。

“回家!我要去见见你的父亲,确定一件事情,然后咱们去商国!”

成惟觉推动石椅,竟然露出一块方石,刻有‘莽莽蟒蟒,不知过往,夫夫缚缚,向谁托付’十二红砂小字,轻轻按下,整个莽山都开始晃动起来,成惟觉看了一眼那个叫小白的白毛骆驼,只见那骆驼叼着,他的佩剑,和他一起从备道离开。

“走吧!小白!你自由了!”成惟觉接过骆驼的宝剑,摸了摸骆驼,便笑着说道。

骆驼便晃掉驼峰上的包袱,快步离开,墨聊看着莽山腹部已经塌陷的地方,怔怔出神。

成惟觉将剑系在腰间,将骆驼抖落的包袱捡了起来,背在背后,拉着墨聊开始向别处走去。

“你毁掉自己心血!就是为了和我去找我的父亲?成惟觉!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好控制?我低声下气的在你这,是因为你的确有实力,你个混蛋现在在做什么?”墨聊挣脱成惟觉的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道。

“你一次杀了多少人?”成惟觉冷不丁的一句,让墨聊愣住了。

“符飞燕,八万四千三百一十二人,这是你弄死的人数!你还和我说这种话?我不去把符满楼手里的宝抄拿过来,送到原来主人手里,你觉得我还有时间,重新再去组织兵马吗?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杀了你!这玉笛将我的另一面压制,不然你死了不下百回,自己看清楚点,让自己还有点余热,不然就去死吧!”

成惟觉捂着自己的脸哈哈大笑,转眼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一把掐住符飞燕的脖子,大放身上血腥气说道。

“我知……道了!我……的错!”符飞燕抓住成惟觉的胳膊,艰难地说道,眼睛便开始往上翻去。

“还是叫你墨聊吧!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改掉认不清自己的毛病!”成惟觉重重将符飞燕摔在一处大山石上,嫌弃地拍了拍自己手冷哼道。

“咳……咳”符飞燕跪在地上不停地咳血,看着越来越远的成惟觉,脸上又开始出现疯狂的崇拜。

一瘸一瘸地跟在成惟觉的身边,两个人缓缓地走着。

兵甲符满楼,是鬼手符万的没落传人,天下只有蓼通时,商辽联军铁蹄踏山,鬼手符万越过战线,偷走了商辽最大兵器库的钥匙,三眼宝抄,是一个有十二面铜扣的球体,还讲商国机关大家,司马奉贤,活活闷死,本来用来叩关的重武器,就这样被锁在了,四面沙丘中,没了这个王牌,商辽的破釜沉舟计策,不攻自破,三个月便兵败如山倒,被赶回了戈壁滩。润华升带十二万兵马,与张敏思两人自立为王,立国号为番,苟延残喘的蓼通二国,默认了这个事实,一部分搬过来这里的商辽遗民,便被驱赶到了,只有辽阔草原的赤峰,再也没出来过。

鬼手立了大功,但很少人知道实情,他自己隐居在莽山百里之外的铜陵山,还创了个山门,一直延续至今,代代家主都在传

山里有件不能丢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除了当家的家主,谁都不知道这个不能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到了符满楼这一代,他只有一个女儿,这种事情传男不传女,再加上自己妻子太过于宠爱符飞燕,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符飞燕九岁生日宴上,符满楼竟然将符家家主,传给了旁支,成家,这让符飞燕无法接受,拼了命的想要争夺山主之位,还雇凶杀洗了成家上下三十三口子人。

那个青梅竹马的成惟觉,下落不明,直到十年前,一个满带恨意的男人,骑着白骆驼,拿着两把长剑,血洗了铜陵山上的符氏山门,还掳走了他唯一的宝贝女儿,符飞燕。

符满楼那个时候正在带着一帮子人,去响应峰山起义,被官府镇压后,这才落寞回家,却发现山门被洗,以为是官府派人清绞的原因,从此退隐山林。

符飞燕受尽折磨,成惟觉终于是在解了狠后,与其促膝长谈,还将符飞燕好好治疗一番,两个人旧情复炽,可毕竟相互都是杀亲仇人,在这种情况下,人怎么可能会正常?况且还是个在小时候都敢杀人的符飞燕这种女流?

一来二去,符飞燕便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成惟觉,成惟觉一对她好,她就往死了狠他,但是成惟觉只要一开始打骂,她便会无比崇拜这个让自己皮开肉绽的男人。

成惟觉的师傅,是商国的祸源真人,屠穆。是商国有名的杀人将,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的徒弟,除了成惟觉,便还有一个姓宇文的一个商国贵族。

两个人没事还会互通书信,直到三年前,才断了来往。

最后的一封信,只有一句话。

“沙暴压城,铜篓困鱼虾!”

至于成惟觉为什么想要符飞燕去和宋之卿相战,原因很简单,一是给佑国压力,二是想把手里一帮炮灰抖落干净,符飞燕不是个打仗的料,扇忽人可是一把好手,这帮人全部死光,他成惟觉便想当然回到商国,拿到精兵强将岂不是更好。自己这帮扶不起来的炮灰,早死早超生。二鸟都有了,就差一石,便是养了很久的符飞燕,平常可没少用语言将这个姑娘祸害,成惟觉有两个人格,符飞燕也是,成惟觉特别清楚也是因为路小乙的点拨,而符飞燕根本没有问过一次自己。傻呵呵地跟在成惟觉身后任由使唤。

眼瞅着时间还有一年半,成惟觉便准备好了一切,开始带着符飞燕,往铜陵山走,拿到那个十二面铜锁,符飞燕再也没有价值,她会带着疑问,陪自己那个严厉的父亲一同归西,当然这是后话。

两个人出了早就没有百姓的莽山周边,在一个叫观山海的小镇,买了快马向铜陵山赶去。

路上也没花太多时间,在第四天的中午,两个人便一同上了山。

铜陵山上,有一座巨大的宅子,那里便是符飞燕父亲呆的地方。自从和官府勾搭上贩卖兵器后,符满楼算是发了横财。

院外是清一色的白玉石贴墙环护,三间垂花门楼,抄手游廊。院中方砖相衔,翠柏点缀,屏风有悬“符当隆鑫”四字匾额。通国境内讲究门开有屏风,风中有重言。这四字匾额用的还是上好的松碳油墨书写而成,离近有奇香。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园锦簇,后院靠山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紧贴屏风后上的‘海’字的烫金大字。

寓意深远“背山看海,玉带缠腰,大吉大利!”

入门便是不知拿来的樟木游廊,阶下清一色鹅暖石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门内便是锁着碗口那么大个的巨锁铁链,那里就是摆放着传家之物的地方。

成惟觉来到这个落座在山脚底下的小小镇子,拿到了在这里埋伏将近快十年之久的莽山暗部给到的,卷轴,直接放在桌子上,递给了坐在对面,脸上明显又多了很多伤口,只能用黑布裹脸的符飞燕面前。

“看看吧!你这个父亲大人过得多舒服?你的母亲是自杀,我还杀了将近三十多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成惟觉将符飞燕脸上的伤口,用自己手里的沾酒的纱布,轻轻点了点,带有玩味的语气笑道。

“主人的意思是?”符飞燕现在满眼都是成惟觉,略带花痴的询问道。

“你去上山卖惨,对了这是你的玉佩,我一直都在贴身带着,你带着它!”成惟觉从怀里将一个刻有符字的红玉佩,递给了符飞燕说道。

“知道了!”符飞燕莞尔一笑,将玉佩带在身上便消失不见。

好巧不巧,和佑国刚签一次大货的铜陵山,除了十几个人以外,都去押送货物,符万楼就这一次没有跟在身边,因为快到自己妻女祭日。他要下山祭拜。山门花了十年时间才有了气色,自己也再娶一房,得了个宝贝儿子,仗剑送去了凝县。

没什么事的符万楼便在庭院晒着太阳,玩着手里的两个红透了的核桃。

“老爷!咱们府邸来了个女子,说是认识您,我打眼一瞧,看着受了很重的伤。”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闭目养神的符万楼说道。

“女子?不认识哄她走啊!这让夫人听到了不活撕了我?”符万楼盯着跟了自己快十年仆人,无奈道。

“可,她交给我一个这个,我觉得是咱们家的东西!”仆人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恭敬递到符万楼的身前小声说道。

“这……这是!她人在哪?在哪?”符万楼撇了一眼,连忙将手里的核桃丢在了地上,眼睛全是震惊之色,看着手中玉佩问道。

“门外!老爷!您这核桃尖都破了!”仆人连忙去拾起滚落很远的核桃,看了看,心疼道,在抬头看自家老爷的位子,人已经没了。

符万楼紧握着玉佩,往府门外跑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可又压制不住心中埋了十年的悲伤,他感觉这段非常短的过道,变得特别漫长,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跑不到尽头。

符飞燕,看着这在山上落座的阔气宅子,心中百感交集,一段上山的路,让她突然感觉心中怨恨在飞快的流逝,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因为贪婪毁掉了多少人的安乐乡,现在过来的那个仆人嘴中的那个符老爷,是不是自己以前严苛致极的父亲,还是一个自己根本不可能想到的过路人。

成惟觉带着十来个暗部的兄弟,就在石阶两处埋伏着,他需要符飞燕牵制住符万楼,自己才能在背后干掉他,符万楼再不济,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和探囊取物的鬼手,是最令人头疼的所在。

“墨聊!一会你要紧紧抱住他!我自然有办法!”成惟觉有点不放心,便对着还在想着事情的符飞燕小声说道。

“知道了!”符飞燕条件反射再次变成了成惟觉手中的刀,眼里闪过一起杀意。

“这我就放心了!”成惟觉冷笑一声,将面具戴上,躺在石阶旁的草丛里,安静的等待。

“雀儿?是你吗?”符万楼让侍从拉开,大门,看到了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女子,轻声询问道。

“是我!”符飞燕将面上的黑布揭掉,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华服,连靴子边都有玉石的黑发男人说道。

“你怎么!你的脸!我的女儿啊!”符万楼看着这个脸上全是伤口,可样貌七分都和自己亡妻相似的女子,鼻子一酸,直接过来捧着她的脸蛋,哭着喊道。

“父……父亲?”符飞燕显然对现在的符万楼有点陌生,她还是进紧紧抱住了符万楼,颤声道。

“这么多年你去……”符万方也紧紧抱住她的女儿,还没说完就觉得手中温热,低头看去,两把腥红的长剑,已经穿透了,符飞燕的身体,流血鲜血。

“这么多年!你也该睡了!毕竟团圆了!”一个刻有獠牙恶鬼面具的男人,贴近符万楼的耳边,笑着说道。

直接那两把长剑快速出现消失,符万楼眼睛全是心疼,毕竟自己才见到丢了十年的女儿,符飞燕这个时候,也变了正常,哭着看着符万楼,嘴里涌着鲜血,用颤抖的手,轻轻摸了一把自己生父的脸,看着她嘴中的闭合,应该是在一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躺在了地上,手紧握着,一同上了路。

成惟觉用他们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鲜血,吹了个口哨,十几个蒙面男人纷纷抽刀冲了进去,见人就杀,成惟觉将面具拿下,随手摘下了一朵,海棠花,轻轻嗅着,漫步在满是血污庭院甬道里。

到了那个碗大的铁链旁,成惟觉将花插在头上,快速出剑,那铁链应声崩裂,他打开门,看到了摆在真中央的那个长满青锈的铜制十二面体。

“山主!就这个东西?舍了墨聊小姐……”

男人来没说完,便身首异处,成惟觉从怀里拿出一段红布,将它好生包好,系在胸前,将面具戴上。

桀……桀……啊……

这个叫符府的阔宅便彻底没了声音,成惟觉侧耳倾听,发现一个种着睡莲的大水缸里,隐约还冒着水泡。

“我放你一马!”成惟觉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离去。

那个水缸里的人,等了很久,才敢露出头,看着一地的尸体,打着冷颤。

“原来是夫人啊!”那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颤抖回头,只见地上全是鲜血,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成惟觉带着自己得到的东西,将府门关上,一回头才看到,门口的两具渐渐凉了的尸体,没有处理,非常无奈,便简单的分了尸,一块一块的甩进了院子,当要丢头的时候,成惟觉轻轻吻了一下,这个让自己又悲有喜的女人,用力的将她掷了进去,将手用石阶旁的野草随意的处理了一下。便扬长而去。

次月,靠近商国的最后编外,多了个,幻听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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