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从一节又一节炭中迸射出来,在跳动不停歇的火苗之上,悬挂着一只已经透出香味的兔肉,幻听郎君看着身边这个背着一把宝剑之人,想到的却是他。
“国师真是神机妙算,知道你必定失败,让我在这里等候,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与田里蛤蟆,现在并什么不同!”
男人在自己腰间包袱里找了好久,才拿出一把匕首,将兔肉割下一块,直接递给了幻听郎君,眉开眼笑说道。
幻听郎君将兔肉在鼻子前闻了闻,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选择吃下。
“吃吧!这一只都是你的!你和那三百个弟兄一样,是为大商征途铺路的伟人!”
男人坐在地上,看着幻听郎君吃的越来越来,略显兴奋的说道。
幻听郎君吃完了兔肉,将匕首插在了地上,这时才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啊!易容成前白鹤官刘禾的人!也就是你认为那个志同道合之人的兄长!”
男人转身看向幻听郎君认真说道。
幻听郎君的手指明显抽动了一下,他接着火光看着手臂上的痘印,嗤笑一声。
“我可没有什么志同道合之人,我就只有我而已!”
“哦?是吗?九蟒前任祭司!你在莽山为大商当了多少年的祸害,我们可是一清二楚,是不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变得越来越廉价?”
男人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直接丢在了幻听郎君的脚底下,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幻听郎君慌了神,他将匕首拿在手上指着面前知道太多的男人,质问道。
“大商的狗,只吃剩饭的狗!而我现在不想吃剩饭了!我只想问你,是争这口气,还是想继续把自己当蛤蟆用?”
男人起身走到幻听郎君身边,将地上的玉佩递给了幻听郎君,再次询问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幻听郎君将这个刻有九蟒逐日的玉佩拿了过去后,看着男人说道。
“开战!让大商和大佑开战,我就可以杀掉我一直想要杀的人!”
男人笑了笑,对着幻听郎君真诚的说道。
幻听郎君直接觉得这是个傻子。
“大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人进佑,现在以失败告终,你和我说想开战!还说我们这帮人是为了大商前进的人,合着都是狗臭屁的废话?”
“可笑吗?我想杀掉大商帝君以及他的国师!这样说,你够清楚了吗?”
男人咧嘴一笑,语出惊人。
“弑君?就你我二人?”幻听郎君笑的捂着肚子。
“对!我可以扶你上位,作为交换,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大佑是怎么把你变的如此狼狈不堪,当然你要保守这个秘密,其他的我来就是,至于杀不杀的了他们两个,只能等到战争开始才行!”
“你原来不是傻子,比我还要疯!”
幻听郎君嗤之以鼻,无奈摇头道。
“非也!只是知道国师下的什么棋,突然对他失望了而已!”
男人笑了笑,将包袱里的一些卷轴丢给了幻听郎君后,惨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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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林子换上了如晚霞一般颜色的裙摆,一队人马驰骋在新城官道之上,身后扬起的不仅仅只有尘埃,还有大片飞来飞去的落叶。
“这次回京,你不用面见明公,知道你宅子就行!”
路小乙将马匹赶超到了敬长安身边,对着敬长安开口说道。
“知道啦!这些天都快憋疯了!可算是能够出来透透风!”
敬长安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马儿,那马儿仿佛也觉得自己跑的不够快,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路小乙苦追不上,便放弃了念头,让他们欢快好了,
起初的几日,路小乙都在敬长安身后休息,直到快到京都之时,马儿再也撑不下去,无论敬长安怎么刺激马儿加速,马儿也不会撒欢的跑。
“呦!这不是白将军嘛!”路小乙赶上了敬长安,一拉缰绳对着那前面缓缓而行的一人一马笑着说道。
“我的马儿累了,在过几日又可以重整雄风!”
敬长安摸了摸马笑着反驳说道。
“放屁!合着我和你说的话没用是不是?你这性子,真的要注意点啊!”
路小乙用鞭子敲了一下敬长安的头,一股恨木不成林的感觉向敬长安袭来,连忙点头。
长途跋涉终归京城,敬长安满怀期待,他下马直接上交了自己的一切,往家中赶去,他站在自家府门,深吸一口气,敲了敲这大红门,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将门打开。
“回来了!辛苦辛苦!”
开门的便是丁晴风,他被调遣去了朋嵩山,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敬长安出事,家中没有人照料,他才能偷得半日闲。
“哥!哎呀!很久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
敬长安上来就一把抱住丁晴风,摸了摸他的双臂,惊讶说道。
“还行还行!何不谓他们也去了朋嵩山,你来的正好,我一会就要随军出发,这个家又要你来扛了!”
丁晴风点了点头,说完后,敬长安这才看见大大小小的包袱就在门后摆放着。
“这一走?还要多久?”敬长安拉住就要去拿起包袱的丁晴风说道。
“不知归期,不过你放心!朋嵩山的城也快修建妥善,再过一个多月,我就把念慈她们接过去了!”
丁晴风拍了拍敬长安的手,一个人将包袱全部拿在手里,直接出了门。
敬长安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回头望着自己点头微笑的大哥,脸上还是不舍居多。
敬长安合上了门,走过庭院,站在了自己的正房前,心里一直重复着路小乙说过的话。
“你们啊!吃食一定要注意!不过这些你们都懂,莫嫌弃老夫唠叨了!”
黄燃众终于走出了他的小房间,穿上了平常服饰的他,眉宇间再次透露出了一些军中之人的果敢。
“父亲!”敬长安上前几步,扑通跪在黄燃众面前,磕头行礼。
“长……寻刀回来了!辛苦你了孩子
!”
黄燃众直接将敬长安拉了起来,他刚才嘱咐的仆人纷纷识趣离开,这时黄燃众才开口对着敬长安说道。
“不苦!您知道吗!我终于等到您,您出来了!”
敬长安两眼通红,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沉。
“哎!哭什么!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孩子?你都快当父亲了!小娇还在皇后娘娘那里做客,不如咱们喝喝茶如何?”
黄燃众一手拉着敬长安,用他另一只手给敬长安,擦擦眼泪说道。
“哎!”
敬长安吐出一口气,点头答应道。
两个人一同走到了黄燃众的房间,黄燃众将水烧开口,自己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敬长安很久就没有来过这个屋子,站在屋里他心里更加难受,供桌上的两把弓,引起了敬长安的注意,放在低下的弓箭十分秀气,看样子就如同孩子玩的东西。
黄燃众带着茶壶走了过来,示意敬长安坐下,他翻开桌子上的茶盏,用茶水直接冲了一下,这才翻开茶杯,倒上两杯。
“父亲?我给您买的茶具呢?怎么只有杯子啊!”
敬长安给黄燃众递过一杯茶,看着坐在那里的黄燃众,询问道。
“老夫嫌麻烦!这样喝多痛快啊!你这次还能在家呆多久?总不能孩子出声了,你这个爹不在吧!”
黄燃众用嘴吹了吹茶,端起来吸溜了一小口,看着坐的笔直的敬长安询问道。
“应该会很久吧!我犯了大错,害死了自己的部下,路小乙提醒我,可我进了家门以后,就就不想出去了!”
敬长安低下了头,直接说道。
“知道!小娇和老夫说了!不过这个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可这件事老夫觉得就是为你准备的!你可有什么软肋被商賊知道了吗?”
黄燃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您也认为我又被下了套?”
敬长安自己在新城之时,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这里有巨大的阴谋,但凭秦安是不可能敢这么做的!要不是谁在后面帮忙,他这个一城官的二世,会如此嚣张?
再加上三百多个斥候会为秦安而死。
“不错!老夫一生不仅在疆场之上拼命,还要在庙堂之上给自家两个兄弟争夺一席之地……当老夫听黄小娇在埋怨你之时,就觉得太多不对的地方,你听吗?”
黄燃众看着敬长安询问说道。
“请父亲解答迷惑!长安洗耳恭听!”敬长安赶紧起身,拱手行礼道。
“你的身世,小娇和我说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大的事情,即使被故意抹去,也会有人知道,你现在位置实在太高了,大佑帝君把你当亲生兄弟,这一定会不会被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
黄燃众一口饮下茶水,重新添上以后,看着敬长安说道。
“可知我的也就这些人,还会有谁啊!”
敬长安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谁会对自己痛下狠手,喃喃说道。
“你的那个哥哥!刘禾!”黄燃众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