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温有意留了心眼,将二人马匹并没有放走,而是将缰绳拴在源安城外的石碑上。
“长安,一会走的时候,你和老不死一起骑马走!”
“什么意思?”长安准备进城时回头问道。
“能保一个是一个!”柏温笑了笑说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长安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另一边,连长山已经换上自己的甲胄,骑在也同样披了甲的大马上看着盾兵集结。
“廉厥,你觉得我们用多长时间就能够拿下源安?”连长山挥了挥手上的六尖枪问着还在检查甲胄的副将廉厥道。
“要不了多长时间,他黄胡子是弓箭营,怎么和我们盾兵,投掷将,千弩手,这三个乙级营打?收拾他还不容易?”廉厥一脸胜算在握的样子说道。
“是我多虑了吗?总感觉有点不舒服!”连长山摸了摸马鬃说道。
“放心吧!将军,你就省省力气,我带着千骑过了源安就直奔他黄胡子大营去了!”廉厥将自己直刀往胳膊上一抹放在马鞍旁的刀鞘里说道。
“听着提气!”连长山大手一挥,三千盾兵兵五人一列浩浩荡荡的向源安进发,后边紧跟着的就是后背装有五只长枪投掷将,在后面便是两人一组的重弩手,最后才是廉厥所在的刀骑。
“你听!”王阳刚和柏温长安碰面,长安说道。
“什么?”王阳看向敬长安道
“有动静,而且很多!”敬长安趴在地上显然是听到距离源安不足五十里的盾勇步伐。
王阳赶紧伏地听声,心中大惊!连忙吹哨。
“撤退!快走!”
地支死士们这才从埋伏的地方撤出,躲在暗处的通国斥候自然不可能让他们都能活着回去,又一批箭雨来袭,身手好些的人还能捡回来一条命,不好的就被密密麻麻的弩箭钉死在墙上、街道等。
“你们也走!”王校尉,根本来不及了解情况,只知道地上传来的声音绝非只有几十号人的阵式。
通国斥候开始反扑,王阳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祈求弟中们命大些!
最后一个人撤出源安城,王阳才从城里跑出来,其他人都开始拼命的向黄燃众大营跑去,只有柏温,敬长安还在等他。
“校尉!骑马走!我让老不死先骑一批跑了,您也骑上!”柏温将缰绳递给王阳说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从来都是给你们擦屁股,啥时候让手里人擦过?长安!你骑上它,你是太子的人,别把前途毁了这里!”王阳照着柏温脑袋就是一巴掌,对着敬长安说道。
“你是好官别辜负我们!”说完敬长安将王阳打晕,丢在马背上。又对着柏温说道。
“带着他走,我不用你们管!”
“那你呢?”柏温看长安手别在后面,知道自己如果反抗也是一个晕过去的下场便问道。
“我的命在不值钱,他们也收不了!”敬长安将柏温扶上马,拍了一下马的屁股说道。
“小心啊!”柏温骑马远去时用尽力气喊道。
敬长安将源安大门关上,躲在城楼上准备干点事情。
连长山的军队到了源安城的南门,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按照连长山的计划给掷枪将让开道路。
由一批臂力都在两百斤左右的壮汉,将自己背上三斤重的长枪往天上投出,密密麻麻的箭能让人毙命但可以留个全尸,同样的长枪从高处落下中枪者,乱箭攒心无活人,何况千百长枪?
“报,探子来报,城南已经没有蓼国斥候!”一个传令兵对着骑马的连长山拱手行礼道。
“知道了!论逃跑,蓼国说第一,没人说第二!”连长山笑道。
“将军为什么在还没到源安的时候,就让盾勇兵搞出动静?”
廉厥对着连长山行礼问道
“巷战有前方平原开阔地打着舒服?”连长山又摸了摸爱马的鬃毛说道。
“了然!”廉厥笑道。
“走吧!斥候以前说过,内河恶臭难闻,过了源安城,枪指那个拉弓小儿!”
连长山挥鞭呐喊道。
通军浩浩荡荡进了城北,撒了不少斥候摸过去,没有异动才让盾勇开路。
敬长安摸了两个斥候发现人确实很多,只好先退,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目标,便是那个马儿都上甲的大胡子。
黄燃众整军以后将回来的斥候全部安排在排头的地方。
不少人心里只打鼓,三万人,对方人数一点不知道,如果对等还可以拼上一拼,万一是自己一个人杀两个通国賊人都不够该怎么办?
但看到黄统军一点怯意都没有,不由得拍拍自己脑袋不让自己瞎想。
“左狼卫你们给送回去,王校尉让戊巷回吧,他们先抓舌头在先!”黄燃众对着还在穿甲的王阳说道。
王阳醒了后,并没有怪罪柏温,而是悄悄将戊巷排在最后一排的前锋,不少斥候心里不平衡,但知道他们是立了功的。
“统军怎么能?”王阳摇头不同意,还没再说黄燃众伸手打断他道。
“缺少人马不假,可功在前,再者说从这里到夹子关,不休息骑马狂奔一天也能够到,我已经让人送信了,你们先去,把这张图,递给冯晓爱女,冯念慈手里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黄燃众说完拍了拍王阳的肩头,笑的分明有点苦涩。
谁都知道,黄燃众从来都是打有把握的仗,没把握的仗他从来没有赌赢过。
“将军保重!”王阳将图收好,将‘戊巷’带走了。
黄燃众将红樱头盔戴在头上,翻身上马看着源安方向对着已经准备好了的三万兵马吼道。
“蓼国儿郎?”
“不死不休!”众人道。
通军出了源安城,重新摆阵,连长山也听到了远方的呐喊声,嗤笑一声,等到阵型以成,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对着自己麾下呐喊道。
“起!”
通军将士将手里武器收好,开始向前奔袭!
霎时间烟尘滚滚,仿佛洪流决堤奔驰而下。
几个时辰后远方的地平线便出现了整齐划一拿着盘甲盾的士兵。
黄燃众将弓拉门对着天上便射出一只长鸣箭。
两万将士纷纷拉满手中弓箭对着天空开始急射!
只见通军盾兵,大叫道。
“御!”
所有盾甲兵快速扩散开来,将其余兵种包裹在其中,任由箭雨落下。
“拉弓小儿的家伙式丢过来了,咱们回点礼给他们!掷枪!”连长山在三个盾甲兵的保护下呐喊道。
“攻!!!!”盾勇兵有序分开口子,掷枪兵用力投射长枪,要说黄燃众的弓箭是雨,那么空中的长枪便是鹅卵石大小的冰雹,两者共同点便是会夺去性命!
“散!”整齐划一的黄燃众大军,突然分开向前攻去。
弓箭手们也纷纷抽出长剑,解开箭袋,向前奔去。
连长山一看,骑马向前冲去喊道,
“杀掉拉弓黄小儿,官升三级!活捉良田百亩!”
“夺!!!!”盾勇兵也散开向前冲去。
重弩兵将弩放在一边,纷纷抽出行军匕,向前奔袭。
掷枪兵也抽出背上那一杆比其他四把,还要长的黑铁枪,向前奔去。
敬长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式,勾出一身热血,他赶忙将自己身上的家伙式全部脱下只留了一把自己的背后的‘一两’刀,顺着源安的城门楼子滑下,走在通军最后面,找了个跑的慢的人,将其两拳打死,脱了他衣服,穿上只奔那个马儿也披甲的大胡子去了。
几万人扭打在一起,心里都是想着弄死对方,惨叫声此起彼伏,呐喊声接连不断,连长山连捅三人,直奔一直拉弓射杀通军的黄燃众而去。
“将军,他头我来代劳了!”廉厥感觉战马是累赘,翻身下马抽刀竟然跑到连长山的前面笑道。
“不一定是谁的呢!”连长山也下马开始奔跑向黄燃众赶去。
黄燃众屏气静神,快速射箭,但都被这两人躲开,心中大惊,从一支急射到后来的三发连射,都被躲开了。廉厥感觉可以拿下人头的以后,一道破空声而至,只觉心口一凉,看到正前方一把长刀还在流血鲜血,摸了一下心口便跪在地上咽了气。
连长山一愣,连忙往廉厥身边赶去,黄燃众也吓了一跳,赶忙寻找是谁丢的这一把长刀。
只见一人呐喊道。
“大胡子,受死!”连长山扭头望去,自己手里的重弩兵竟然一拳打了过来。
他连忙横枪护胸,被拳砸了倒滑两丈才停下。顿时感觉虎口撕裂般疼痛,向前一步喊道。
“你到底是谁?”
“我啊?你和他一样我就说!”敬长安冷笑一声便又向前攻去。
两人扭打在一块,黄燃众也不好拉弓要了连长山的小命,干脆直接向通军那边赶去,能杀一个自己部下就能少些伤亡。
“好小子,有点膀子力气,你连大爷也不是软柿子。”连长山和敬长安两人开始拼拳脚,长安虽然没有学过拳脚功夫,也能渐渐占据上风,原因很简单,拳头重。
连长山是正儿八经从通国一个山门下来混的,拳法不算过于精通,但两三个人在战场上捉杀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家伙是真怪物!不卸力道再过几个回合真就被活活打死了!”连长山暗想道。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敬长安是边出拳边学习连长山的身法,发现他总是能够在自己出拳的时候,将拳推到一边力道卸了去。心一横,便默念打造‘一两’刀时,那个心法口诀。
不由得出拳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莽着力气让连长山连连后退,到后来连长山根本接不住敬长安的拳头。
“他娘的,老子打不过跑还不会跑吗?”连长山被逼急了大骂道。
敬长安根本听不到,依旧紧贴连长山,连长山心一狠,硬生接了三拳才找到机会对着敬长安的面门就是一脚。
敬长安被踢飞出去,连长山翻身而起,还没准备前去拿枪,两支长箭已经穿在他的腿上。
“等你半天了!”黄燃众在远处冷笑道。
连长山跪在地上,心如死灰,这就要死?
敬长安爬起来,快速上前,对着连长山就是两拳。
两拳都砸在连长安的额头上,脑袋瓜子都凹了下去。
连长山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敬长安这才醒来,看着周围还在厮杀的人们,看了看已经死透了的连长山心中大喜。轻咳一声,大叫道。
“敌将已死,还不快快投降!敌将已死!”
黄燃众射杀了两个想杀自己的盾勇兵,才向那个杀了连长山的‘通军’赶去,被他这一叫也愣了一下。
敬长安连吼了七八次,那厮杀的两军才分开向各自阵营退去。
“小伙子?”黄燃众赶到敬长安旁边询问了一句。
“黄统军!我是敬长安啊!”敬长安将盔甲丢了以后说道。
“太子的人!”黄燃众这才放下手中弓箭笑道。
“退兵了!我们赢了!”敬长安拱手行礼道。
“还真是个新瓜!怎么可能,他们重整旗鼓准备下一次进攻了!”黄燃众甩了甩自己已经酸痛的手腕说道。
“不是杀敌将,敌自然解吗?”敬长安疑问道。
“兵马书,读太多会傻的!喘气的还有多少!”黄燃众看着慢慢后退蓼军说道。
剩下的蓼军自然而然排成方阵,黄燃众一眼望去,心中暗叹,第一次冲锋还剩不到两千人,第二次可能就被全部吃掉了!
“那个说你呢!把黄统军送回夹子关,这里交给我们了!”说话的便是徐安校尉。
“徐安你说什么混账话?”黄燃众怒道。
“统军您还在就可以给我们报仇!谢统军!”徐安从方阵瘸腿走出,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笑话!老子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多少次,有跑的吗?”黄燃众指着十步以外还在磕头的徐安说道。
“那个高手!请您带着将军回夹子关为我们报仇!快走啊!”徐安大叫道
敬长安没有说话,跑去将自己‘一两’刀收回刀鞘。
又将那个廉厥身上的牌子,以及将令装入口袋,又跑到连长山面前收了一下。这才来到黄燃众的身边。
对着徐安轻轻点了点头,徐安这才回了方阵。
黄燃众心想不好,还没反抗就被敬长安给弄晕过去。
长安将自己腰带解下,把黄燃众背在身上用力绑好,开始向夹子关方向跑去。
通军又开始向那蓼军方阵冲锋,不到半个时辰,所有蓼军全部战死,有些还能喘气的,又被打扫战场的通军人对着脖子就是一刀,送上了天。
通军探子将战后消息用军隼传递出去,便开始就地搭营,将蓼国尸体摆在源安城外,中间放着用木头绑好的两个拼凑出来的棺材,里面躺着的便是连长山和廉厥,剩下时间就是等待军隼带着下一军令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