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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斗龙 第七十一章 含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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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四起烹天过,山海无风罪不消。

当最后一封撤离宾客的诏书,递交在一身特有盘龙图腾,双降甲的鬓白男人面前,他用手拿起以后丢在了地上,手握吞龙金柄剑,慢慢走出铜楼,站在观月台上,把剑怒吼道。

“杀!”

往观月台向下看去,五花八门的军旗飘扬,源雪旗、融先旗、桑阳旗、凝雨旗、皓月旗、绯风旗、吠敖旗、七图鹿步旗、十一悍狼煌栀叶旗。

举起自已兵器,振臂高呼。

“除异族!正江山!创圣世!”

唯一比观月台,微低一尺的钓沽楼,一个双手拢袖,双耳却挂有翡翠提金坠,面容上佳的男子,依靠在缠满红布的,方寸石栏上,咧嘴嘲笑道。

“创圣世?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

“老翁觉得也是如此,游历三国,最让人觉得可笑的就是这个地方了!”

一个花白头发,穿着与这个男子衣服略微不同的年长男人,也点头同意身边这个男子说的话,摸着脖子上唯一个黑痣,嗤笑道。

“走吧!这个地方没啥留恋的了!还不如自家狗窝舒坦!哎,对了!弘文哥哥!练练手在走?”那个双耳戴有耳坠的拢袖男子,转身离开,后者还没走两步,他扭头说道。

“练手?说句实话,就这些兵马拿到佑国,四流都算不上,起初怎么打下番国,全靠吓唬老百姓,我要练手也是找那个叫白寻刀的,一个人连屠两城,还有那个宋氏最后底牌,不也都被白寻刀干掉了吗?左氏能当皇帝没有他,还不知道是谁呢!”

被问询的年长男子,连连摆手说道。他真心看不起这个叫新夏的国家,战力稀烂,手段又不高明,必杀平民,有事拿钱找人办,等等。

“唉!也是啊!那你就看着别出手,我去一趟齐鞍城,我可听说他们所谓的毒将双煞在那里做什么死守什么的,走吧!”

双手拢袖的男人,挠了挠头,想不起来自己记的乌七八糟的琐事,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时说道。

“好!随你便!帮那个叫什么沛的也可以!就当行善积德了!”

年长男人摇头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

两个人心情甚好,慢慢下楼,还顺便‘拿’了几坛没人喝的好酒,跑到两个被捆在木柱上的胡人面前,好生客气地送两个人‘回家’。

骑马离开,自己没有人看守的京城,往齐鞍城赶去。

——————

何不谓和敬长安带着一队,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百精兵,在子母河一带下了甬道,在狭小的甬道里,用力地爬着,爬了不知道有多久,敬长安才想起一件事情来。

“我干嘛从这么远的地方爬啊!直接下去不好吗?”

又爬了很久,敬长安看到了一丝光亮,轻轻推开封土,抬头一看,蒋玉明端着一碗饭,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来!敬将军,吃一口!辛苦了!”

敬长安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从甬道里爬出来,那些胳膊肘,腿生疼的精兵一个一个从口子里爬出来,相互搀扶找了个隐蔽一些的地方,倒地就睡。

敬长安没有说话,何不谓倒是眼疾手快,抢过蒋玉明手里的碗筷,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当蒋玉明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就还剩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

“就当是……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信不信!那些秃……噜皮的……精兵,睡一夜,第二天……休息好了,应该速度……会更快一点!”

何不谓一直捶打自己胸口,终于将饭全部咽了下去,边打饱嗝边说道。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吃的真干净!”蒋玉明一脸嫌弃地看着何不谓说道。

端着碗离开,还不忘对着何不谓吐着口水,敬长安呆坐在地上,哼哼着,气的都快炸了,路小乙看见蒋玉明有点生气地过来,拿起铲刀,划着米锅上面,还没烧好的锅巴,连忙走过来说道。

“没好呢!这么着急干嘛?”

“饿啊!哎!路先生蓼国语言说的这么清楚?”蒋玉明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子,放下自己手里的家伙事,眼里一亮,新奇询问道。

“这有何难的!再说了我们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不过我比较好奇,咱们这些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你饭量还这么大?”

路小乙拎起锅子,填了些木材,将锅盖上,有些疑问道。

“敬将军他们爬到这里来了!您说的真对,他们肯定会来这里!”蒋玉明无奈只能将碗筷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锅,也盘腿坐下的路小乙,想起来刚才敬长安的表情,便哈哈大笑道。

“是啊!就当检查甬道了呗!我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这是敬长安的一个毛病,做事脑子有时灵光,有时却有些傻!”

路小乙这才明白蒋玉明为啥端着空碗回来,肯定是何不谓干的,又想到敬长安一定现在对自己的决定非常生气,是绝对不会干这种荒唐事情的人,摆手笑道。

“那咱们带的米食不够,分不分给他们?”蒋玉明看着路小乙身后营帐里的半袋稻米,以及两木桶水,算了算那

边的人马,有点为难的说道。

“不用!他们自己带的小米够!我们只是看着这个地方,万一放水以后会有拥堵及时清理就行,锅巴好了!吃点顶一下!”路小乙闻到一股焦香味,掀开锅盖,将火炉合上,掂了掂锅,笑着推给蒋玉明说道。

“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给他们送点吧!”蒋玉明啃着锅巴,想着用筷子将锅巴分开,自言自语道。

“真不用!你现在过去敬长安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更加自责,再加上你这锅巴就这么点,只给敬长安,其他的士兵怎么想?你这个亲兵校尉是怎么当上去的?会带兵打仗吗?”

路小乙越说越觉得蒋玉明也有点楞,这种事情是带兵之人的大忌,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自古以来的道理,还没开始打,就做这种事情,士气肯定大打折扣的。

“对不住,对不住,我随是校尉,可确实没有自己的手下,虚称而已!”

蒋玉明默默听着路小乙的数落,等他说完了,才缓缓轻声说道。

“这样啊!我说的有些言重了些,你也可以读读兵法书,对你以后有大帮助的!”

路小乙恍然大悟,连忙道歉,给蒋玉明出谋划策道。

“这是禁书,哎!我知道了!以后多去和别人讨教讨教便是。”

蒋玉明无奈摇头,吃着已经不算太过于烫嘴的锅巴,笑着说道。

“这……好吧!”路小乙有些错愕,不过仔细一想,也明白了接了句话,便不再出声。

圆日下西山,那些浑身疼痛的人,将自己的甲胄脱了下来盖在自己的身上,闭眼酣睡。

敬长安一个人躺在甬道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色由深蓝变成黑色,点点寒星开始闪烁,敬长安看到了一颗流星划过,赶紧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他放下了很多,依旧觉得自己肩膀沉重不堪,甬道里传来一声,呼喊。

“长安!敬长安!”

敬长安起身打开火折子,来回晃悠,可依旧看不到任何人。

“长安!敬长安!”

声音忽远忽近,敬长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有点不自然,赶紧爬上甬道口,四周看去,那些人都不见了,连嘴长老大酣睡的何不谓也不见了。

敬长安双手紧握,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他回到了夹子关那个葫芦口前的暗堡,一个老头正在抽着凉草,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我又来了!”敬长安脱下身上的甲胄,一屁股坐在老人身边,笑的特别开心道。

“扰我清净!说吧!又来倒苦水?”老不死将凉草灰烬磕了下来,把自己命名的烟枪别在腰间,翘起二郎腿,叹口气道。

“别啊!好不容易自己当家做主的梦,干嘛对我这个样子!”敬长安给老不死捶了捶腿,一脸陪笑道。

“得了吧!贵人给我捶腿!折寿!折寿!”老不死露出两个黄黄的板牙,笑着收起自己的腿,摆手说道。

“你也知道!问你个问题,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敬长安笑了一下,两手放在腿上,看着依旧是那个样子的葫芦口,喃喃说道。

“一样米养百样人,老生常谈的事情,就像你面前的那片林子,树是一样的,可鸟儿虫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老不死,揉了揉怀里突然出现的一袋凉草,将烟杆又抽了出来,放了些凉草,那些凉草自己便燃烧了起来,他把烟杆放在嘴边抽了一口,缓缓吐了出来,轻声道。

“哎!好难呦!我去找你吧!这里真的很无趣!”敬长安揉了揉脸,埋怨道。

“那我就要换个人来了!”老不死一愣,轻轻推开背后的石墙,离开前消失道。

“什么?”敬长安扭头一看,一个男人坐在自己身边,脸上极其不悦。

“左封叔?”敬长安往后退了退,一脸惊讶地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左封脸色铁青,看着敬长安极其生气地说道。

“我……这……那……”敬长安一阵语塞,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世不公,可证!道不明,可燃!人家张贵都没有放弃的事情,你在这里说什么混账话!信不信我在地下,把你那些挚亲全收拾喽?”

左封说着说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把长枪插在在敬长安两腿-之间,生气道。

“您怎么可以……”敬长安吓出来一身冷汗,还没说完,一个大巴掌就贴在了自己脸上,敬长安吃痛揉着脸,看见何不谓正趴在自己身上,还打算用手抽自己。

“没事了吧!哼哼啥呢?二哥?”何不谓看着敬长安醒了过来,一脸疑问地轻声询问道。

“没事没事!”敬长安连忙点头推开何不谓,抬头看着晴空的天,喘了口气,笑着说道。

敬长安准备起身发现胸口生疼,看着挠头傻笑的何不谓问道。

“滚下来了?”

“对!咱们出发吧!时辰怕来不及!”何不谓挠头不好意思说道。

“行!我先去了!你让他们赶紧下来!”敬长安无奈揉着自己的胸口,缓了一会,赶紧快速爬了起来,对着后面的何不谓说道。

“知道了!小心!”何不谓赶紧上去,跪在甬道上当口子喊了一声,便跑到那些正在穿甲胄检查兵器的精兵招手,那些士兵马上爬了起来,开始整队往何不谓这边赶来。

何不谓看他们来了,直接跳了下去,开始往前追赶敬长安。

士兵一个一个跳下来,快速的爬着,果然速度比以前快了些,心里激动万分,带着必胜的信念一鼓作气直奔齐鞍城。

母罗忒清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外面声音乱哄哄的,便穿好衣服,踢门而出,走到城楼上往下一看,望不到边际的耀眼兵马,正在缓缓往这里推进。

“哼!忍不住来送死了?”母罗忒清嘴角上扬,看了眼自己身后那些,还在搬运泥坛的那些士兵,又看了看下面的特别大阵仗攻城的兵将,冷笑一声道。

(泥坛里装有火油以及白磷块)

“将军我们是否给邻城发信?多叫人来?”一个脸上还有一粒饭米,火急火燎跑过来,鞠躬行礼,对着一见到他脸色马上阴沉下来的母罗忒清请示道。

“谷将军!你好大的兴致,用过餐食了啊!”

谷自理一愣,随后抹了把脸,一脸陪笑,母罗忒清,单手将他拎了起来,一字一句的沉声又说道。

“两军交战在即,你倒是不做饿死鬼!去叫吧!不然你这个位置没人顶替!”

谷自理头点的特别快,也没多想,赶紧去飞信楼,写了字条,放飞了鸽子,跑到趴在城门楼子上,看风景的母罗忒清身边拱手行礼说道。

“信已经传出,将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谷自理马上去办,绝无半点差池!”

母罗忒清歪头看着这个靠着自己老子是分落图腾而当上将军的油腻胡人,想了想笑着说道。

“你过来!”

谷自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啥不对,一脸天真的小跑过来,顺着母罗忒清手指的地方看去。

“这没……啊……”

谷自理只看到了亮闪闪一片的敌军,还没说完便被母罗忒清一手拎着腿,直接从城楼上丢了下去,脑花四溅,死的是最快的。

“我这里,不要无用之人!谁杀到十人,就是骑!二十就是校!三十就是外夫!一直到一百,就是他的位置!”母罗忒清扭头对着那些停下手里的活,一脸惊讶的众人,怒斥道。

那些士兵马上沸腾起来,手里的动作更加稳重,谁都想当将军,手握兵马,家家辈辈,都可以世袭罔替。

张贵骑在马上,看着城楼上人员快速跑动,从马背上掏出一支黑旗,用力挥下。

五人一伍,一共八个带着令鼓的红衣队,开始有秩序的敲打大鼓。

那些手拿弓箭的士兵,躲在两个举盾的士兵中间,开始想城门处移动。

“急行!!!!!!”其他人做好准备大喝道。

等所有举盾兵到了离城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只见张贵再次挥动黑旗,不过方向却不是从上到下,而是左右摆动后,在往一个地方轮着手握黑棋的手臂。

鼓声也有了变化,那些盾兵,纷纷露出弓箭手,弓箭手拉满手中弓箭。

所有人大喊道。

“拓!!!!!!”

声音未落,数以万计的箭矢激射出去,往城楼上方不远处开始往下落。

母罗忒清嘴角上扬,轻轻拍手,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士兵,举盾将城门楼用盾包裹严实。

任由箭羽落下,再往城门楼往下看,一条主街,上皆是举盾士兵,都在等待着出门迎战。

“杀!”母罗忒清感觉箭雨越来越稀少,便平描淡写的说道。

城门大开,一大帮胡人士兵奔涌而出,向张贵这边袭来,张贵抽出马背上的一个红色旗帜,双手那些一红一黑快速挥舞,令鼓三声重响戛然而止。

所有人纷纷抽刀重敲身上甲胄,怒吼道。

“攻!!!!!!”

两军盾勇兵拼尽全力相撞,弓箭手变成满天星辰,来回游走,刀兵疯狂砍杀,一时间烟尘四起,怒吼声、惨叫声、骨头崩裂声、刀与刀相撞声、不绝于耳。

“儿子们!能让张贵自己一个人唱戏吗?”

康沛将军翻身下马,抽出自己很久都没有没有用的战刀,指着前方的那些厮杀在一起的人们,长吼一声道。

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的人们,跃跃欲试,抽出自己的家伙事儿,回应道。

“不可!谁与争锋!为我康沛儿郎!”

“给我杀!!!!!!”

康沛将刀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大踏一步,猛冲向前怒吼道。

一虎双狼三犬子,紧随其后,挥舞着自己的兵器,面露凶狠之色,埋头猛冲。

齐鞍城中,一处高台上的昙花,竟然长出了花苞,随风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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