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当白云堡的捷报传到斯戴维克,这座古老的城市再次沸腾。
在这场被凯瑟琳女王亲口命名为“绯红骑士”的战役中,夜袭、伏击、火攻、诱敌、夹击、包抄……安逸一连串的战术手段让莱恩王国的将军们目瞪口呆。
他们想不明白,安逸是如何利用九千人调动尼根十几万军队,让尼根人按照他的剧本参加演出。他又是如何把手中的九千人运用到极致,生生吃掉尼根两万五千主力部队、八万洞穴人仆兵外加两名尼根军团长、一名尼根总督的性命。
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一,莱恩的将军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安逸是如何能准确的得知尼根军队的动向!
安逸的胜利还有另外一层意义。绯红骑士战役是自法鲁思恩历899年绞肉机战役后同盟军队首次主动出击,哪怕仅仅是三千人!
顺带的,“绯红骑士”成了安逸的新绰号。
安逸的胜利也让凯瑟琳女王龙颜大悦。于是,仅仅过去五个月,亚历山大·罗兰伯爵变成了亚历山大·罗兰侯爵。
安逸的胜利也让弗朗西斯·沙文殿下得到了“知人善用”的美名。事实也是如此。没有弗朗西斯的全力支持,安逸凭着麾下的五千人估计也只能勉强守住白云堡。
鉴于安逸用不到五千人的伤亡取得歼敌十万的辉煌战绩,一些莱恩人认为的白云军团已经装不下安逸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将军。他们认为,以安逸的能力足以指挥一个方面军。
这个看法迅速得到很多人的认同。哪怕是那些遵循传统的莱恩将军认为安逸不适合指挥一个方面军,他们反对的理由也是安逸资历太浅,而不是能力不足。
凯瑟琳女王无疑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她看中的是一个人的能力而不是所谓的资历。她开始考虑是否给予安逸更大的权力和责任。
至于资历的问题很好解决。比如安排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或者身份尊贵的人做主帅,安逸担任他的副手负责具体事务。弗朗西斯与安逸,无疑是最好的搭档。
不过考虑到安逸仅仅只有十九岁,凯瑟琳女王明智的征询了数位以智慧著称的大臣的意见。然后,那位命运之子收到了消息。
某夜,腓特烈·沙文王储殿下的府邸。
书房里,马克西姆对腓特烈道,“腓特烈,你怎么看这件事?”
对老师的询问,腓特烈没有迟疑,答道,“很明显,这是我的那位表弟在背后推动。他的目的,大概就是让亚历山大·罗兰更进一步吧。”
“正是如此。”
马克西姆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莱恩是一个以武立国的国家。您的能力固然远胜弗朗西斯殿下,但是缺少必要的军功是您最大的弱势。”
马克西姆道,“有罗兰侯爵相助的弗朗西斯殿下就不同了。不论是借助罗兰侯爵的不断胜利还是直接把罗兰侯爵推上方面军督军的高位,弗朗西斯殿下在军中建立自己的派系都不可避免。”
马克西姆道,“罗兰侯爵的胜利就是弗朗西斯殿下的胜利。据我所知,这几天有不少中立的贵族拜访弗朗西斯殿下。”
马克西姆用一种肯定的口吻道,“腓特烈,你要当心了。”
面对马克西姆的劝告,腓特烈苦笑一声,道,“这一,我很清楚。只是每当我试图插手军队,却都会受到以肯达尔公爵为首的莱恩军官团阻挠。”
“腓特烈,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
马克西姆道,“种种迹象表明,那位手握王**权的公爵大人正隐秘的倒向弗朗西斯殿下。”
腓特烈剑眉一挑,问道,“为什么?”
马克西姆反问,“如果你登上王位,你如何处理摩甘·肯达尔公爵?”
腓特烈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削弱他的权力。”
马克西姆道,“这就是肯达尔公爵的理由。一个曾经品尝过最高权力的人,怎会甘心失去手中的权力。”
马克西姆道,“退一步,肯达尔公爵没有二心,但他的族人也会如他一般忠心耿耿吗?”
“不会。没有哪一个家族会放弃掌握在手中的权力。”
腓特烈没有犹豫,问道,“老师,我该怎么做?”
马克西姆道,“弗朗西斯殿下本身并没有军事才能。他能在军队中立足,凭借的是‘白云堡大捷’。那同样是罗兰侯爵的功劳。所以,罗兰侯爵就成了关键。”
马克西姆给出自己的建议,“腓特烈,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笼络亚历山大·罗兰,二是……除掉他。”
腓特烈面现犹豫。他似乎拿不定主意。但是很快,他的表情恢复平静,用那种惯有的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道,“那就除掉他吧。”
马克西姆嘴角微微翘起,问道,“为什么?”
腓特烈道,“因为亚历山大·罗兰不是甘居人下之人。”
“得好。”
马克西姆赞了一声,道,“我的殿下,罗兰侯爵是一位天生的将军。但是……”
马克西姆淡淡的道,“失去军队的将军还是将军吗?”
腓特烈眉头一挑,道,“请老师明示。”
马克西姆道,“三个月前,星光行省省长摩尔伯爵被盗贼伏击身死。这已经是五年来第三位死于星光行省的省长。”
马克西姆面色淡漠,仿佛是再与腓特烈拉家常而不是策划一场谋杀,“亚历山大·罗兰会是第四位。”
“好!非常好!”
腓特烈大喜,“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亚历山大·罗兰调离军队,又可以借助星光行省复杂的局势除掉他!”
腓特烈一脸敬佩的神色,“老师,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阴谋!”
“我的殿下,这个世上没有所谓无懈可击的完美阴谋。”
面对腓特烈的敬佩,马克西姆的口吻依旧淡漠,“所谓的阴谋,就如同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旦被发现,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
马克西姆道,“所以,我的殿下,我们还是期待亚历山大·罗兰一无所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