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即使再怎么“见多识广”,但众捕快的目光立即让她觉得生不如死。她才从酒醒的不适瞬间反应过来。
“求你,让我穿上衣服。”潘金莲赶紧苦苦哀求道将她双手绑在一起的武松。
“这会你突然想起脸来了?你做下这等的事,穿着衣服和不穿着又有什么区别呢。”武松愤恨的骂道。他这么做在这个时代倒也正常。
宋代捉奸后女的基本上都是不着片丝的。游街示众,甚至绑在官府门前示众,很是常见。
潘金莲羞愧又慌张的不断调整自己姿势,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羞耻。但无论如何调整,那些人的目光都直射在自己的身上和心上。她惶恐不已,知道自己今天要在劫难逃,丢人丢遍清河了。
而将她这般羞辱的,却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武松,她和他的关系却因为是嫂子和弟弟,没有任何其他可能。自己勾引不成,反而那时从他身上就感受到过挫败和耻辱。
可如今,没想到,再次被他这样狠狠的羞辱了。她又气又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捉了潘金莲,武松就松了一口气,倘若什么都没搜到,自己今天擅闯了西门庆府上,难免会有些指责和议论,这下罪证坐实,他就命令捕快分开赶紧找到西门庆,将他也绳之于法。
他却没想到,分开是个绝对失策的主意。那些所谓跟他亲近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跟着他擅闯西门庆府上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没了他的眼睛盯着,他们的眼睛也如同瞎了一般。
西门庆跟几个差役打了个照面,都是行个礼那些人就立即低头并挥手示意如果让他快走,西门庆还是溜了。
武松自己转了半天,看自己的手下也一样一无所获,还以为西门庆今天恰好没回来。只好只悻悻的带着潘金莲一人往府衙走去。
路上人看到这情形,个个兴奋不已,跟着的人越聚越多。潘金莲也幸亏是晕了过去,否则她看到现在这些人的目光,怕是有咬舌自尽的心。
陈漠在司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的等了很久,生怕又有什么意外,万一查无任何实据,自己虽然现在也颇有身份,但上面肯定有人会借机发挥,各种横加指责。
直到武松的人来给自己报信,说虽然没有逮到西门庆,但潘金莲已经从他府上抓了去县衙。陈漠这才放心下来,欣喜的嘱托了几件事,正说话间,自己的手下也突然慌张的跑了过来,看他跟人说话,就没在上前,只远远的站着。
陈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让武松的手下先等着,自己踱步过去,询问缘由。
这人才怯懦不安的低头行礼禀告
“大人,那。。。。潘金莲被人从西门庆府上带了出来。”
陈漠听他说这些,不解何意。干嘛要急匆匆的来告诉自己这个。他猜这人应该也颇有深意,便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接着等他说下去。
那人听他声音不急不躁,显然对这情况了若指掌,便明白这事应该十有八九是他亲自布置的。便接着话锋一转说道
“这金莲实属贱妇一个,倒无足挂齿,可这事大人还是好好安排一下适宜,不能有损大人威名啊。小的,急匆匆跑来也正是害怕有人借题发挥,污秽了大人的盛名,倒也没有其他意思。
不过。。。。。。”
陈漠耐心的倾听完他这番话,也不知他口称的心意真假,看他最后欲言又止,倒是有些不爽。便声音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但说无妨,凡事不必遮遮掩掩,我是个直爽性子。”
那人把头低下去更狠,劝道
“我以为这事即便是要惩戒那奸-夫-***,也尽量动静越小越好,越机密越好。我听说那潘金莲被人有心从闹市中带过,而且腰下不着片丝。人围的水泄不通,长达数里,看者争先恐后。
这未免影响太大了,我害怕有人在按旧例,倘若在府堂外净身示众,这固然丢了他们的脸,但害怕大人也被人口口相传啊。”
听这话陈漠真的大吃一惊,他倒不是觉得闹的影响太大,而是听说了潘金莲的遭遇,虽然他不太喜欢这女人,不管是自己原先在小说中对她的印象还是实际来到以后对她的印象都不好。
这女人十分阴毒,害死武大郎不说,后面又谋杀了西门庆的儿子。天天无事生非,到了西门府上也没有改变自己以往的水性杨花,到处勾勾搭搭,最后还居然跟西门庆女婿搞在了一起。
按辈分她还是人家丈母娘,结果弄的这关系不伦不类。
但陈漠毕竟是现代人,他也没办法接受武松搞的这么一出,再加上这确实不是自己老婆,他也没有那么痛恨他出轨私奔这些。
他听的头皮发麻,脸也微红。赶紧告谢来人,然后找回武松的信使,让他赶紧传话给武松,至少给潘金莲的着装收拾利落,不要在这样方式游街了。
武松这边拖着潘金莲到了衙门口,击鼓鸣冤,打算替哥哥上告潘金莲和西门庆通-奸,西门庆勾引私藏有夫之妇等罪行。但任他将鼓都快敲破了,那县衙里都没有一点动静,他只好让人先给人绑进堂上跪着,自己去找李知县。
武松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早有人来报告李知县了。他听闻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呆若木鸡,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事,他当然知道绝不是武松自己捣鼓出来的,背后还是武大郎想收拾西门庆。可这两个人自己谁都得罪不起。但在俩冤家现在越闹越激烈,谁都不放过谁。自己是倒了血霉了。
两个人都把这事还都往自己着弄,让自己断案,这案子能怎么个断法。于是当下他就“生病”了,病的卧床不起,那外面的鼓声他早就听到了,但只是忙着生病充耳不闻。
武松站他面前看他在床上“昏迷不醒”,也哭笑不得,被弄的措手不及。他无论怎么呼叫,这知县都只是真挚的“呼呼大睡”中,他不起来,自己一个都头而已,又不能代替他去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