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些动作,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再次让气氛尴尬起来。宇文无忧递给他酒碗,当然不是让他还回去,而是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喝上一碗。
可是他却有意识地要与宇文无忧划清关系,故而宁可去拿白柔的,也不愿用宇文无忧用过的酒碗。
全场的焦点,都转到手足无措的白柔身上。在聂玄一干而尽之后,宇文无忧见全场尴尬,又对众人笑道:"看来袁师兄是嫌我那个碗太小了,这才到那位师姐面前换个大的!"
在场的所有碗筷几乎都一模一样,也不会存在碗大碗小的问题。当宇文无忧说出这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时,在场的人也都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为了岔开这个话题,周泽站了起来笑道:"公主师妹,听说你刚来武府就叫袁师兄去了一趟,莫非你早就知道今日袁师兄会在今日突破武士十层?"
聂玄达到武士十层,堪称天云国百年不见的奇才,这么重大的一件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云国,轰动天云国。周泽当然不觉得宇文无忧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他作为武府弟子,想要刻意显摆一下。
如周泽所料,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宇文无忧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微笑,诧异地转过头盯着聂玄。武士十层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包括她这位天云国公主也一样。
"武士十层?武士境界有十层吗?"宇文无忧诧异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聂玄,不解地问道。
聂玄明白,他早晚都要向众人解释,否则以后定然会被人追问不停。要想摆脱被众人纠缠,他唯有公开武士十层的秘密,在场的人都曾守护过他,他总不能为此跟这些人翻脸吧!
他走到上方,微微一笑后说道:"武士十层的秘密其实很简单,在武士境界,人体肉身的力量最多只能修炼到一万斤左右,要是你们能打破一万斤这个桎梏,就有机会进入武士十层。真正的武士十层,其实就是让每一分血肉都吸纳灵气,最后汇聚到丹田之中!"
全场鸦雀无声,这些话浅显易懂,可在场所有人知道,要想打破肉身的桎梏,岂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当然,即便没有打破,将肉身多修炼一番,对你们以后的修为提升也有些许帮助。我建议那些境界停滞不前的师兄弟们,可以考虑暂时先停止真气的修炼,将肉身修炼一番!"
聂玄说完之后,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沉默。肉身的修炼,在真正的武修看来,只是那些庄稼把式所需要的,事实上整个天云国的武修,都是以修炼真气为主,谁会傻乎乎的修炼肉身力量?
肉身力量的修炼终究有限,正如聂玄所说,武士境界能将肉身修炼到万斤之力就已经是极限了,其中的痛苦要比真气修炼不知道厉害多少倍,不是每个人都像聂玄那般变态,还能超过万斤的极限!
"袁师兄!"一位少年站了起来,虚心求教道:"传闻神石的压力每进一步都会增加数倍,按照推算,第五步差不多应该有十万斤的压力,那你现在的肉身力量是多少?"
这个问题不光是他和众多武府弟子想知道,就连魏通等人都想知道。按理说到了第四步范围就算是武士十层了,可聂玄却是在第五步活下来的,只怕他的力量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差不多就那么多吧!"聂玄微笑着打了个马虎眼,事实上他现在都没有试过自己的肉身力量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以他上万斤力量的肉身,在第五步时直接将身体压制成了一张皮囊,若不是神猿内丹和灵气漩涡已经形成,他早就在种压力下死去了。
能够修成现在的肉身,除了自己坚韧不拔的努力之外,运气占据了绝大多数成分,没有那么多力量支撑着生命,纵使你天资如神,也唯有陨落一途!
魏通倒吸了口气,惊骇道:"传闻上古时期,凶兽纵横世间,每一头凶兽幼崽的肉身力量都不下于数万斤,能达到十万者,无不是那种绝顶凶兽。真的难以想象,我人族竟然也能将肉身修炼到如此地步!"
感慨之后,魏通又道:"只是可惜神石已经碎裂了,以后恐怕不会再出现武士十层之人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其实上古的人族先民,都是以修肉身为主,练气为辅,那时候的人族,弱冠以下修成万斤乃至数万斤力量的人比比皆是。
只不过后来修炼体系偏移,渐渐的以修炼真气为主,才会演变成现在的武修格局。
当然,像聂玄这种修炼到十万斤力量的,同样世间难寻。
"未必!"聂玄遥望天际,看着那轮银月,又说道:"天云国被无底渊隔开,偏居一隅。外面的世界还很大,事实上要修炼到武士十层,远不止这一种办法!"
《混元乾坤决》上就有记载,武士十层不仅仅只有一两人修炼到。在外面的世界,虽然谈不上普遍,但很多天才武修和血脉修士都有可能做到。
这片天地很大,而天云国相对来说,实在太小了。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聂玄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拥有强大血脉的修士,倒还真有可能突破这种极限,达到武士十层。
想到这些,众人又有些垂头丧气。或许真如聂玄所说,能够成就武士十层的还会有其他的人,不过却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他们这些人资质,在南苍武府或许还算过意得去,但与真正的天才比起来,却什么都不是。
"袁天师兄,你真的是聂玄吗?"突然又站起来一位少年,神色复杂地盯着他问道。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在众人的心里,聂玄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而袁天与聂玄的长相也太相似了,加上修炼天赋同样的出类拔萃,以及今日的公主亲临,无比直指聂玄的真实身份!
在那位少年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宇文无忧与白柔同时心中一紧,死死地盯着聂玄的脸庞,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聂玄始料未及。他觉得问出这句话的,应该是白柔才对,而不是在场的这些不相关的人。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神色落寞地道:"聂玄在半年前就已经在南苍山巅坠崖死了,我是袁天!"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这句话虽短,但里面蕴含的信息太多了,而且众人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袁天,正是聂玄。
宇文无忧怔怔地望着他,久久不语。她深吸了口气,凝视着聂玄的双眼说道:"我以为他只是失忆了,没有想到他真的死了!你可知道,聂玄与我有婚约在身,他不能死!"
夜晚的微风吹过宇文无忧的发丝,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可是站在她身旁的聂玄,却并未转过头看她一眼,对她那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庞视而不见!
聂玄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走吧,回你该去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那时候相见,你的亲人,会为他父亲的死付出代价!"
"我已经成亲了,她就是我的妻子白柔!"聂玄望了呆滞的白柔一眼,又回过头对宇文无忧轻声说道:"在帝都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谈感情未免有些可笑!她与你们这些名门大阀的女子不一样,她只需要一个可以让她欺负一辈子的人就够了,而我,是可以满足她的这个要求的!"
微风袭来,那崭新的火盆微微跳动。整个宴会变得鸦雀无声,唯有那火盆里的火焰跳着欢快的舞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