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致礼拿着画笔的手轻微的颤抖,好友的嘱托还历历在目,要羞辱她一番,让她丢脸。
可似乎敌未动,他先动了,所以毫无疑问的,先败了。
顾致礼深呼吸一口气,抛弃脑中的杂念,男人都是如此,美女当前,什么贱人,什么垃圾,都是心里的妙人儿啊。
当然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无耻,只有家世显赫的那些太子爷儿们,才有这种禽兽的行径。
而顾致礼,不过是其中之一,苍彦昱禽兽起来,更甚。
“不要动,保持,不对你这个姿势不好,也不对,保持刚才,偏了偏了,不行这个不行。”
画笔未动,顾致礼还是理智尚在的,挑刺儿挑的可不含糊,其中不乏贬低的语句,尤代的脸色逐渐难看。
她作为第一次当模特,先不说姿势好不好看,仅仅是一动不动,于常人就已经很难。
而顾致礼这种接近找茬儿的挑剔,很明显是故意而为了,为什么针对她,答案自然就是因为苍彦昱。
门口外不远,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响起,尤代灵动的大眼闪过一抹锐利,随即恢复正常。
“哎呀,我的腰,腰闪了!”,一声娇呼,尤代做出一副疼的受不了的模样,叫的很是凄惨。
顾致礼眉头一皱,怀疑的看着她,在看见尤代已经疼的快要昏厥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过去查看。
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腰的一瞬间,尤代纤细的手轻轻一勾,动作微乎其微,胸前的薄纱“不小心”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的声音瞬间响起,苍彦昱和尤代的眼神四目相对。
而顾致礼虽然手该放在她“受伤的腰”上,但是眼神,早已落在又返回来的苍彦昱身上。
所以自然,顾致礼是什么都没看见,而苍彦昱在进门时,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好巧不巧薄纱掉落后,露出来的一片。
安静的画室顿时响起女人的一阵尖叫,尤代快速捡起“掉落的裙纱”,紧紧捂在自己刚才露出的,眼神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活活一副被男人做了什么“之事”的伤心绝望,一边不断的后退,一边无助地摇头,脸颊绯红,泪珠滑落。
“不要!不要过来,彦昱!彦昱救我!!”,说着直接倒在苍彦昱宽阔的胸膛上,坚硬的肌肉硌得她一颤,巴掌大的小脸哭泣着埋在他的怀里。
苍彦昱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手不自觉的搂住怀里娇小的女人。
随即瞬间反应过来,眼里划过一抹嫌恶,伸手想把她推出去,可是怀里的女人哭的不断的抖动着,格外可怜。
有种…她只剩他能依靠的感觉。
苍彦昱尖锐的眉眼抬头,看着好友已经傻掉的呆愣住的面颊,一丝不悦划过,“怎么回事?”
顾致礼看到好友的模样,一切的一切瞬间反应过来,他中计了!中了这个贱人的计谋!
“她说她……”,她说她腰疼的厉害,我就是看一眼,结果你突然进来。
简单的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尤代直接打断,声音断断续续的,因为哭大劲儿的,还有些抽泣。
“他…他总说我位置不对…非…非要给我摆正,然后就…呜呜…彦昱我不干净了,他…他我了!呜呜!”
顾致礼自认为是混账中的好手,没想到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更混仗的多的是,尤代就是!
“…是她腰疼…”
“我腰疼用你说吗?你刚才就是一直找我茬,我只是想赚一点钱而已,为什么要针对我?我虽然很让人讨厌,但是我自认没惹到过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尤代一边说一边抽泣,梨花带泪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大眼有些轻肿,看起来带着女性的柔弱与委屈。
她的话可以说是字字诛心,顾致礼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的确,他刚才确实被她的漂亮迷惑住,也确实是在找她茬。
只是做不做是一回事儿,被人直接说出来,摊开了,这又是一回事儿,被一个女人哭着说出他一个男人欺负女人,这脸他丢不起。
顾致礼的沉默,在苍彦昱看来无疑是默认了尤代的话,尤代低着头默默抽泣,眼角的泪水不断下滑。
好似断了线的珠子,“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简直是林妹妹附体了。
尤代偷偷瞄了一眼苍彦昱的脸色,发现他似乎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而顾凉礼竟然一声不吭,呵,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苍彦昱脸色有些严峻,冷酷的嘴角带着威严的弧度,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我也没奢望过你们能接受我,我只是在你们的身边走一走而已,连这样也不行吗?”
尤代的声声质问不断敲打着顾致礼的心,甚至开始反思,他是不是过分了?
尤代看着苍彦昱丝毫不说话,不评价不了解,又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主动离开了他的怀抱。
“钱我不要了,我也是尊严的,我从始至终心里只爱一个人,其余的,我不奉陪,也玩不起。”
说完,尤代干净洒脱的转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全程目光都“深情款款”的看着苍彦昱。
这个苍猪蹄子!竟然一点都不感动吗?
苍彦昱看了尤代一眼,又看了一眼好友,叹了声气,一言不发,拿着刚才被自己丢下的手机,转身离开。
他只是回来取丢下的手机,没想到竟然撞上这样的事,摇了摇头,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尤代真的和谁发生了什么,也与他无关,他爱的是白玉糖。
或许此时的他不清楚一句话,“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凡事留一线,做事太绝,可会“死”的很惨啊。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尤代的话顾致礼没有反驳,但是肯定不全是事实,而事实究竟如何,他不想管。
只是看着她还偷偷瞄他,看他反应,是等着他替她出头吗?怎么可能?
她这耍小心机,还耍的很幼稚的小模样,倒是和幼时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