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殷水流进补完精米，让卫子夫退出室外。
将储物绫里的那卷皂布拿出，殷水流在这方世界还是首次打开，可惜研究多时，直到艳阳高升，仍然一无所获。
上面哪有半点图文显示。
再去看那两瓶丹药，一瓶之丸拇指大小，色泽金黄，只有三粒之数，另外一瓶之丸则多达六十粒，大小却只如黄豆，不需凑近去嗅，都能感觉到丝丝芳香入鼻。
商殷世界的炼丹师大多远在苦寒之地的姬燕，殷水流在商殷世界多年，都不曾见过一个姬燕方仙道门的大术师，而在他去过的位面世界，也少有遇到擅于丹道的武道丹师。
拿出一粒小丹在手。
殷水流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轻试，他踱步出外，让卫子夫着人牵来一匹战马，继而又让其他人齐齐退出庭院。
冉赴此时正在室内筛选麾下的绣衣使者。
几案上一连窜的人名，都是集里的鄙隶之民，君上委任他如此重职，冉赴怎能不上心。
持笔在人名上勾勾选选。
这些人是冉赴初步选取的间谍人才，和君上挑选男丁为卒不同，冉赴选取的多为集里之女，尤其是姿色颇佳，又有家人可以威胁利用的集里之女。
妃卫和妃郑同为妃姓后裔，在商殷立国时，对于妃姓的刺杀之学便已经有了极大分歧。
和妃郑秉承的堂堂正正刺之以术不同，妃卫更着重于榻杀。
大姬王朝便是亡于榻。
他冉大夫虽然是男儿身，却是妃卫卿族庶子出身，即便再受排挤看低，见识阅历也非一般的妃卫国人可比，他擅妆术的同时也擅辞令，更为擅舞，如若他的本事，集里之女能学去几成，再将他们送到其他氏族家中，当不难窃取敌情。
君上如今大肆养卒，他冉大夫则为君上大肆养谍，待到君上拥卒几军，他麾下的绣衣使者们遍布各地，君上所图之大事可期也！
冉赴兴奋地起来连走几步，旋即又大皱眉头。
绣衣使者们的消息应当如何传递？
“此事还得去请教君上。”
冉赴急匆匆出室，却被候在庭院外面的卫子夫拦着，说道君上不准任何人进去。
冉赴哪敢忤逆君上之意，正要和卫子夫说道几句，庭院内忽地传来一声惨绝人寰地战马嘶鸣声，君上所居之宅轰然倒塌大片，飞出许多断壁残垣。
冉赴勃然色变，给马嘶声震得耳膜生疼，怀疑是否聋坏的同时，体内丹田近乎崩裂。
再看卫子夫，已是七孔流血倒在地上。
“主上……”
冉赴生生忍着口里要喷出的淤血，无暇去顾及卫子夫的死活，运足十不存三的脉力疾驰入内。
庭院里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整之物，到处可见战马残肢带着的猩红鲜血。
君上在哪？
冉赴不敢胡乱猜测，却禁不住眼前一黑，险些就要倒在血泊里。
远处的狼牙卒们蜂拥而至，冉赴控制不住地大口溢血，脸颊被一截毛茸茸地东西拍了几拍，君上的声音在侧传来：“不要到处找了，我在这。”
毛茸茸之物是一截马腿。
冉赴惊魂终定，一贯地嚎啕大哭的姿态，又去抱着君上的小腿，仰头可怜道：“可吓坏仆人了。”
这次没有一脚把冉赴踢走，殷水流看着战马残尸，和冉赴一样地心有余悸。
小丹的威力恐怖如斯，战马服食下去，完全经受不住小丹的滋补。
若非他在战马炸裂前，从左侧疾驰出数十丈之远，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以冉赴的地脉修为，只是战马之嘶都能震伤到如此地步。
狼牙卒们到来时，殷水流正望着手上的马腿，让人将冉赴扶走。
“贼刺，再给我牵匹战马过来。”
“诺！”
仍然可以继续试验，小丹之效已入马身，并没有消散开去，一粒完整的小丹，战马无法承受，那么蕴含有丹效的血肉是否可行？
商殷战马不食肉糜，殷水流让贼烹去准备一份马料，他拿夕照剑切割马腿时，不由得心里微骇。
以此方世界利器级吴越之剑的锋利，丹效入肉的马腿竟然硬如磐石，殷水流运足百脉之力也只能割出几条血痕，唯有找到溅落四处的残肉拌入马料里。
“你们都退去。”
没有注意到王刺欲言又止地神情，殷水流独自一人继续留在现场试验。
此次没有炸裂，战马周身骨骼如爆炸般连响。
“这……”
殷水流看得目瞪口呆。
骨骼连响当中，战马周身皮毛溢血，殷水流本以为又要宣告失败时，战马前蹄高举连嘶，鬃毛根根如刺而起，马身筋骨撑着皮肉逐寸逐寸在往外挤。
它在增大！
殷水流躲在数丈外的残垣里，只等着稍有意外，便迅驰远遁而去。
足足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战马没有倒毙而亡，也不在这种难以承受里胡冲乱撞，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嘶鸣，惊得远处的狼牙卒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君上为何能使战马如此惊嘶不绝。
“卫氏女如何了？”
贼白从安置卫子夫地室中出来，王刺见他神情不对，知道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冉大夫在那声不逊于雷殛及身的马嘶里，以他的地脉修为都承受不住，致以吐血受伤，何况于弱不禁风的卫子夫，她没有当场毙命便已经是幸事了。
“安排了几名集氏女在照顾她，瞧卫氏女的模样，应当是过不到明日了。”
王刺面色沉凝，卫氏女姿容之佳，现在虽然为贱侍，日后必要为他们狼牙卒之女主。
现在一切戛然而止。
“贼刺。”
君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王刺忙在外应唯，听到君上还需要战马，忙使人去牵来，他则亲自负责将战马送过去。
一片狼藉里，君上高踞马上，王刺入内，只是看去一眼，便惊得呆了。
小半天不见，先前牵进来的那匹战马不知道君上怎地使它生出了如此吓人变化，以他地脉之巅的修为，也能感受得到那份凶悍难挡的十足压迫感，不止是四蹄更为粗壮，连马身也是如此，比先前足足高出半个马身。
“君上……”
王刺有些傻兮兮。
殷水流让王刺往前来，将这匹进化版战马交到他手上吩咐道：“着贼卒们洗去血垢，好生看管，但凡有任何异样，需得及时告诉我。”
这匹进化版战马，皮糙肉厚大增，驯服却未去，殷水流拿夕照剑割过马身，更以马冲之势在院中撞过断壁。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又或是抵御伤害的程度，都非以前可比。如若此马能保持住这种马力，配合临山城铠甲和狼牙棒，他能凭借小丹之威组建起纵横商殷世界的无敌骑兵。
不需上万，一师骑兵人数便足矣，甚至一千骑卒便也够了，譬如曹操的虎豹骑，李世民的玄甲骑……
即便在此方世界不能学李世民的玄甲骑以千骑败几万甚至十几万，也足能震慑列国的前排兵卒。
那种无可比拟的冲击力，寻常战马一撞就碎。
可惜。
殷水流的无敌骑兵想法，在第三匹战马的试验里，便遇到了当头冷水，也让他想凭借马肉滋补突破地脉的想法为之一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