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然牵着林紫月的手,跟着人流,穿行在镇海城的街道上。
镇海城是元洲的第一大港口,范围和凤麟洲的鸣凤城差未几,但建筑风格却有明显的差别。镇海城的房屋式样对照统一,大多都是青砖碧瓦,配以石板铺就的路面,整座城市显得整洁而有序。
林紫月经由林浩然的滋养,清雅清秀中更添了几分红熟的艳色,整个人变得光彩照人。而她身边的林浩然卓立倜傥、卓尔不群,两人走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分外显眼,引得往来的行人不时投以惊异的眼光。
街道双方商舖林立,林紫月不时被少许商品吸引,兴致勃勃的穿梭於大大小小的店舖之间。
在稠人广众之下不便使用漠玄玉,无奈之下,林浩然只好用手拿着。很快的,林浩然手中就出现一个小山般的包裹,惹得街道上不时投来关注而怜悯的眼光。
终於在林浩然的猛烈抗议下,两人找了一个清静的小巷,林浩然将手中的包裹收入漠玄玉,这才得到解放。
从小巷出来,前行不远,一座酒楼赫然出现在当前,绣着庞大“酒”字的酒帘在风中飘舞,林浩然拉着林紫月,径直向那间酒楼走去。
一进酒楼,店小二见两人固然衣着质朴,但气度不凡,忙热情的迎了上来,将两人带到楼上。
此时午时用餐的光阴已过,楼上的门客未几,惟有几个生意人神态的客人一边进餐,一边讨论生意。一个灰衣老者背对两人,单独一人自斟自酌。
两人在窗边找了一张空桌坐下,随便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两人的座位恰好能够瞥见窗外街上的景色,林紫月指着窗外,向林浩然介绍镇海城的风土人情。
不一下子,酒席就送了上来。固然不是山珍海味,但都是林紫月家乡的风味,林紫月也放下自持,大块朵颐。
林浩然拿起酒壶为两人倒了杯酒,两人相视一笑,对饮了一口。这酒虽不是劣酒,但入口辛辣,林紫月浅尝一口,就皱着眉头不愿再喝。
林浩然笑笑,将杯中的酒倒掉,从漠玄玉中拿出林紫月在船上常喝的葡萄酒,为林紫月斟满,酒楼上顿时填塞着葡萄酒淡淡的幽香。
两人脱离现实社会时,林紫月就带了不少酒,尤以葡萄酒至多,空隙之时,两人对饮一杯,也其乐陶陶。
林浩然端起羽觞,悠然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为了我们往后的美好韶光,娘子请饮尽此杯。”
林紫月嫣然一笑,端起羽觞与林浩然一饮而尽。
林浩然吃了口菜,笑着问道:“我们已经在镇海城了,不知紫月筹办把为夫带到哪里,能否透漏一二?”
林紫月为自己再斟上杯酒,浅尝一口,才悠然道:“元洲多名山,其中又以句曲山居首,只有你乖乖听话,我自会领着你嬉戏个遍。”
林浩然闻言大笑道:“一切以娘子马首是瞻。”
笑声引得酒楼上世人纷繁侧目而视,林紫月顿时大羞,转头望向窗外,粉面通红。
这时楼下又上来几个客人,店小二端着盘子跟在后面走了上来。走到楼梯口时,店小二陡然一声惊叫,宛若被什麽器械绊倒在地,手中的菜碟也一切打碎,汤汁溅到前方几个人的衣服上。店小二匆忙爬起来不停的道歉,酒楼上顿时一片大乱。
林浩然两人也被这阵骚乱吸引,转过甚去观看。
林浩然正在观看,忽觉一阵和风从他身边吹过,宛若有什麽器械掠过。当面的林紫月宛若也有所觉,两人忙回过甚,发现桌上的半瓶葡萄酒果然不翼而飞。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异。林紫月已经有空冥中期的修为,在修真界也算得上可贵一见的妙手;林浩然固然元婴已毁,但融会到天人合一境界,神念的灵敏乃至还在林紫月之上。此时果然有人能够在两人面前将桌上的酒瓶偷走,此人修为之高,不可思议。
两人也不张扬,四顾打量着酒楼上的世人。
此刻酒楼上的人并未几,大多仍被店小二的事情吸引,并无分外之处。惟有那个背对两人的灰衣老者宛若对酒楼上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依然在那边自斟自饮,喝得不以乐乎,一股葡萄酒特有的幽香从老者桌上传了过来。
林紫月表情一沉,便欲起家以前。林浩然将她拦住,轻声笑道:“算了,此人也是个雅盗,不过是瓶酒,别让它坏了我们的兴致。”
林紫月也不是鄙吝之人,闻言瞪了老者一眼,依旧坐了下来。两人很快就将刚才的不快抛在脑后,规复先前的空气,灰衣老者也未再有其余行为。
两人吃结束帐后便筹办脱离,见灰衣老者趴在桌上,宛若醉倒。林浩然和林紫月私语了几句,林紫月愣了愣,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林浩然长身而起,来到老者桌前,见他的酒瓶赫然放在桌上,酒瓶已经见底。对林浩然的到来,老者宛若恍若未觉,依旧一动不动。
林浩然也不言语,从漠玄玉中拿出一瓶葡萄酒放在老者的桌上,然后和林紫月一起回身离去。
脱离酒楼,看着街道上越来越拥堵的人群,在林浩然的再三哀求下,林紫月终於放弃连续逛街的念头。两人商量了一下,决意先去镇海城东南两百里处的泛叶湖。
据林紫月所言,泛叶湖是元洲第一大湖,周遭百里,湖光山色,风景宜人,是探幽访胜的绝佳去向。
为了浏览沿路的风景,两人决意骑马前去泛叶湖。在路人的指引下,两人找到一家车马行,
见两人进来,夥计忙上前招呼道:“两位是搭车还是买马?”
林浩然答道:“买马。”
夥计将两人领到后院,只见院中拴着数十匹马。在林紫月的要求下,两人挑了两匹白马,固然不是宝马,但也显得十分雄骏。
从车马行出来,两人骑着马,径直出了镇海城,向泛叶湖方向行去。
出城之后,只见道路上依然行人不断,一队队商旅带着货品来往来往,行色急忙。
林浩然有些奇怪的问道:“紫月,城中不是设有传送阵吗?怎麽另有这麽多人和我们同样?”
林紫月笑道:“在修真界,只在少许大城市内才设有传送阵,而且因为费用昂贵,惟有少数有钱人和修真者才气够使用,普通普通人就惟有和我们同样了。而且镇海城是元洲第一大港,五湖四海的商品云集於此,路上的行人天然就多了。”林浩然这才释然。
为了避让路上拥堵的人群,两人纵马脱离大路,沿着小道,向泛叶湖方向行去。离大路越行越远,很快的,人群的喧譁就被远远抛在死后。
此时正值仲夏,周围的树林显得郁郁葱葱,林中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两人放慢马速,任由马儿在林中穿梭,享用大天然的宁静。
两人正沉醉在大天然的美景之中,溘然走在前方的林浩然的马宛若受到惊吓,猛地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林浩然险些被掀了下来。
稳住受惊的马匹,两人向前方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丛后钻出一个人。
此人身高两米有余,年龄不大,膀阔腰圆,容貌粗犷,眉目间表露出憨厚单纯之气,手提一根通体黝黑的大棍,站在那边似乎一座铁塔普通。
大汉将手中的大棍往地上一顿,声如炸雷:“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往后过,留下买路财。”
林浩然和林紫月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会碰见匪贼,而且是云云老套的开场白,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放声大笑。前方的大汉固然气势惊人,可一见就知不是修真之人,固然蛮力过人,却也不在两人眼里。
大汉见两人不惊反笑,气势一滞,忍不住挠挠头发,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都不怕我吗?”语气中再没有先前的气势,反而像一个调皮的小孩被人识破了普通。
林浩然冲林紫月眨了眨眼,做出惊慌的样子,从马上下来,来到大汉身前颤声道:“这位勇士,我们夫妻只是做点小本生意,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过我们吧!”说着还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大汉被林浩然一说,鲜明没了主张,有些伯仲无措的道:“好吧!我不抢你们的器械,你们走吧!”
林浩然连续做出不幸的样子,道:“这位勇士果然是个仁义的善人,我们且归之后,一定四处歌颂你的大名,始终记得你的好处。不过您善人做究竟,我们两个经商亏了本,现在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不知勇士能不行借一点给我们?他日我们一定加倍奉还。”
大汉听见林浩然逢迎的话语,脸上露出自满的笑脸;当他听见林浩然向他借款,夷由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铜板递给林浩然,道:“我身上惟有一个铜板,先借给你,你可一定记得要还,我还要买药给我娘看病呢!”
林浩然连声谢着接过了那枚铜板。
林紫月下马后,一直在一旁笑看着林浩然愚弄那个大汉,大汉的憨直,让人不禁心生好感。见林浩然连大汉身上最后一枚铜板也骗了过来,忍不住道:“阿风,算了,别愚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