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深思恍惚间,半握手中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抬头与贺朝眼互相侧目对视一眼,勿庸置疑猜到是谁打来的,我揪着心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目视贺朝明知趣的离开病房,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口说话。
“小伙子,我是陈邦宇,身体怎么也,还好吗?”电话里浑厚的声音透出一丝关切,使我不禁想起远在他方的亲人,心头一热,如实回答一遍。
“没事好,毛圭席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将来的人生道路还很长……”
悉听总理教诲,我琢磨不透他打电话的目的何在?但作为当事人,我哪敢开口询问,索性扯远话题,“总理说得是,我一定注意。趁此机会,我就在电话里给您拜个年,忠心祝愿您新年快乐,身体安康,家庭美满,幸福平安!”
“同喜,同喜!不过说归说,你这次捅的大篓子,可重创了日本的情报系统,除了笔记本里的加密资料外,你是否留有备份?这是专线加密电话,你但说无妨!”
总理问到要点,有过此次经历,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有,不出意外还在我女朋友手里。总理,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我还未来得及细看!”
“嗯,据日本间谍招供,应该是日本驻发达国家的间谍汇报文案,通过这些资料,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那些隐藏暗处的间谍,因贞日本人才格外重视,你受如此待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我该怎么做?日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我的女朋友不会有危险吧?”已然辨别出那份资料的重要性,我直觉想到韩雪安危,也顾不得电话那头是国务院副总理,急切激动的追问。
“放心吧。你身边的亲人已经有国安局负责保护。待会我就派人去取回备份资料。至于你地人身安全,已经和日本首相达成协议。在中方保守机密的前提下,日本人不会明着胡来!”
我头脑乱哄哄的,总理在电话里的声音,宛如隔着玻璃窗池海潮起落。根本听不明白。真不知道在我绑架地几十个小时里,我们政府都干了什么?
于是在我声音苍耳而无力的打听下。这才知道总理利用日本人口供,在机密资料尚未破解地情况下,耍了日本人一次,使对方以为中国政府已经掌握了全部资料,因此不敢轻举妄动,私底达成双边协议。
从总理的言语听来,国家不公开机密档案与我有很大关系,但细细想来,并不如此。
试想公开机密赞料,等同于公开间谍身份,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对中国没有任何好处,反而继续恶化两国关系,可谓得不偿失。而达成协议,不但能够缓解眼前状况,还能利用日本人撤走相关间谍的间隙,浑水摸鱼,顺手偷瓜,派自己人利用空缺,打入内部。当然,这些全部只是我地个人猜测,并没有向总理证实,我知道,即使开口询问,他也会不作回答,得个没趣,还不如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故作惊讶:“总理,那么说,日本人以后不会我我麻烦了?”
“你别太天真了,世界上没有永恒地东西,国家和国家间达成的私下协议也是同样,捆绑在一起的唯有利益。你的人生安全我和军委的同志打过招呼,以后将有总参二部的警卫局负责,这个部门享有司法权,在预算和支配行动方面拥有很大的自主权,不受外界干扰,你就放心吧!”
“总理,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保护吗?”有过这次深刻遭遇,对保镖我没有以前那般反感,但想到即将失去的人身自由,心底总有些不舒服。
“考虑到你的身份不易公开,总参二部会有详细安排,这不用你操心。我问你,上次指派任务,你完成的怎么样?”
对方语气一转,我心里更加没地,索性老老实实回答道:“对不起总理,还没有迸展,我回去一定执行!”
“年轻人,国家给你顾问的身份是干嘛的?你是编外身份,不属于公职人员,这一点不错,但你享受了那么多的权利,国家为了营救你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你知道吗?作为国务院顾问,你应该有干部的境界,而义务与权利是互相联系、密不可分的。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你的义务和权利,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你如果不享受应有的权利,也就难以切实履行自己的义务;如不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那么你享有的权利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条件。因此,你必须要把自觉履行义务和正确行使权力统一起来,结合起来,正确处理二者的关系,绝不能只行使权力而不履行义务,也不能只履行义务而不享受权力。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嗯,明白了!”总理毫不留颜面的批评使我为之一振,已经顾不上羞愧了,光觉得胸口像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抓了一把,隐隐的疼了起来,沙哑道。
“哎,小潘,你还缺乏锻炼,别一表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批评就情绪低落。你猜二十有几,再多的批评还能把你压垮了?我们要经得起批评,不吝啬的指出错误才能改进,人生就是在不断学习和改进错误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我还是看好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负领导的希望,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吧!”
在总理蜜糖加大棒的“鼓励”下,我自我反省检讨后,一改低落的情绪,表现出大师风度,冷静的与陈邦宇道别。
放下电话,我的心稍微踏实几分,但马上就被一种不安的感觉缠绕。使人有些迷离,只感觉心里有事,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我仰面躺在病床上,最初。这种感觉十分轻微。但它在不停的增长着,很慢很慢地增长着。如圆月的潮汐在逐渐蔓延,我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增长到了一定程度,才明白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给心爱的女人打电话。
几乎直觉牵引着我重新拿起贺朝明地卫星电话。拨打那个铭记于心地手机号码,一时之间。一种遥远的、伤感地、无力的哀痛全部浮上心头,我害怕电话里还是那个阴郁冰冷的声音。
香港与上海同为中西文化的互动互融中心,一束卫星无线电波将分隔两地地鸳鸯联系起来。
此刻电视台的办公室里,同事们沉浸于欢乐地过年气氛中。
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出身富裕之家,韩雪深知脸就是一张晴雨表,即使阴云密布,同事们看到后,也不愿与之说话。如此,不但势必引起他人反感,还将把坏情绪像瘟疫一样传给别人,非但没有改变生活,反而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重,可谓得不偿失。
因此韩雪虽怀有心事,但她还把微笑写在脸上,同周围同事谈论高兴的话题,转移自己的情绪。
临近午餐,“大赢家”栏目的工作人员春假不用加班,此刻早已心不在焉,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去了。
这一刻,戴丽提着小包,满脸笑容的走到办公桌前,注视低头沉思的韩雪,客客气气的说道:“韩雪,春节你哪天有空在家,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韩雪听见声响,收拾心情,抬头温和的回答道:“戴姐,对不起,过年我回爸妈那,不在家里过年!”
“那我明天去拜访伯父,伯母吧,不麻烦的话,你给我一个地址?”戴丽誓不罢休,坚持道。
韩雪如何不明白戴丽的意思,可这段时间她哪有心情招呼别人,再三摇手推辞,“真的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韩雪,我们曾经也算是姐妹,探望一下伯父、伯母也是应该的,你别把我当外人……”戴丽还未说完,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从韩雪抽屉内传出。
韩雪歉意的看了戴丽一眼,取出手机接听:“喂,你好,我是韩雪!”
电话里韩雪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听来神采熠熠,如清晨的阳光一样令人清爽有朝气,使我不禁忘了已经十来天未曾与她有过电话联络。
“喂,是你吗?”对方没有说话,韩雪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这一刻,她体会着血液全部涌入心脏又突然全部扣离的感觉,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小雪,是我,你好吗?我想你!”我的心在轻微震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喉咙口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分离的伤感微微浮上心头。
简简单单几个字,韩雪鼻子一酸,一种熟悉的感觉弥漫全身,血液突然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此时韩雪清楚知道,男友从没离开过她的心,只是自己把他藏了起来,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才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影响,心才会这样难受。
那晚发生的事情,就像心头的刺,在韩雪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如果硬是这样将它拔掉,那道伤口永远无法愈合,那将是生生世世的痛,因此韩雪犹豫好长一段时间,才简单淡漠的回答说:“我很好!”
韩雪的声音很清晰,但与之间简直判若两人,我想起她那张熟悉的面孔,心又再一次的抽搐,体会着心痛的感觉。看来要挽回曾经失去的爱情,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于是我带着惨淡的笑容,直奔主题:“小雪,我在香港,上次借用的那张光盘还在呜?”
不清楚状况,韩雪在戴丽的注视下翻阅抽屉,克制住询问的冲动,隐藏真实感情,平静的回答说:“在!”
“你先把自己的资粹备份一下,待会有人向你取光盘,你直接交给他们就行了,记住别多问,照我说的做!”为了爱情,不得已下,我耍了一个小手段,故意引起韩雪好奇。
“哦,知道了,没事我挂电括了!”韩雪多少次在心头挣扎,多少次忍住胸口的泪水,只为了伪装她的不在乎。
“宝贝,新年快乐,我过段时凤回上海。你注意身体,别累着,穿的暖和些……”我不管韩雪对我如何冷漠,展开柔情攻势,深情款款的表达我对她的关心。
“嗯!”我的每一句话韩雪都清晰记在脑中,可发生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淡忘,韩雪最终还是惜字如金,声音哽咽着应答一声。
“那我不多说了,一切保重,晚上我再打给你,亲爱的,拜拜!”爱是需要时间去考验,情需要真心来把握,电话该端则断,绝不拖泥带水,这才是长久之道。
就这样,我枪在韩雪之前收线,这是她史料未及的,虽然久悬的心可以放下了,但韩雪不由浮想联扁,猜测我忽然去香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