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星空,依旧寒冷、苍凉。
睡前从韩雪口中了解部分情况后,韩柔雨就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即使她努力培养睡意,告诉自己赶快入睡,但就是睡不着,而床上紧挨在一起的韩雪,也是思绪万千,无法入眠。
床头的电话机,还在那静静的搁着,好几次,韩雪迫切希望它能打破黑夜的宁静,但电话铃声始终没有响起来,韩雪的心情也随着夜黑越加灰暗。
男友的失踪,警察的出现,笔记本的丢失……
许多事情链接起来,即使韩雪大脑不停运作,也无法得出答案,可恰恰正是这种未知性,使担忧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无法安稳,无法平静。
慢慢的,韩雪心底那份埋藏已久的情思不知不觉飘到过去,她不禁想起以前的种种,那点点滴滴无法忘怀的回忆,又渐渐被拾起,让韩雪心乱如麻,深刻体会着思念一个人的痛苦。
“俊宇,你在哪呢?你知道我在想你吗?”韩雪默默流下晶莹的沮水.心里不停念叨。
时间匆匆飞转、流逝,我的情绪依然无法平稳。
一路上,几辆车越走越偏僻,一直向台北港集装箱玛头驶去。
途中经过穆俊耐心叙述,我才得知整个台北市周边地区,无论警察黑帮,如今全在找寻我方人的行踪,而穆俊听从上级命令,要把我塞进“前实后空”设有暗格的集装箱货柜,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去香港。
了解整个计划后,我真有些欲哭无泪。
携带氧气瓶和维持生命的基本食物。藏匿于封闭的铁壳里,这些我都能忍受,但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可事到如今。为保住小命。已经由不得我做主,况且眨眼之间。宛如白昼的货柜码头,很快模糊地出现在视线范围中。
虽然已处深夜,国际贸易对城市的影像依然巨大,门吊、滚装船、集装箱等港口机械和运输工具仍在喧闹中忙碌着。这与夜晚的城市比较,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面冷风呜呜的吹着。寒冷像一层灰白地纱幔,严严实实地裹紧汽车。
没过多久,微型联络器发出声响,穆俊得到最新指示,在我诧异的目光下,熄灭车灯,驾车缓缓驶入一座不见光线、空无人迹地废弃厂房。
死一般寂静的广场中央,一辆大型集装箱车正敞开舱门,宛如打开一房通住地狱的大门,令人毛骨悚然的静候在那。
面对周围冰冷刺骨地黑暗,我感觉到寂静与荒凉,难免惊奇道:“怎么没人?司机呢?”
“为了你的安全,上级命令由我担任司机,至于这集装箱嘛,是其他特工临时借来地!”
与穆俊一同下车,两人走在沙沙作响的石子路上,我看一眼被月光拉长的身影,皱眉询问:“借来的?”
穆俊回头笑一下,神秘的摇摇头,不置可否。
知情人闭口不答,即使追问下去也不会结果,我索性闭上嘴巴,在穆俊的帮助下一起爬上集装箱。
借助黯淡的月光,我站在门口,终于看精里面装载的货物——一辆红色法拉力跑车,我要和这东西一起运去香港?
“走!”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身,穆俊推了一下,拉着我跨过固定跑车的木框,往集装箱深处走去。
从外面大致目测一下,这个集装箱应该有十几米长,才走了一半,我们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几乎无法辨别东西,这时穆俊递给我另一副夜视镜,两人一起戴上,这才勉强走到集装箱尽头。
脚踏暗门开关,穆俊利用夜视镜注视黑暗中发出绿色光芒的人影,听着微型联络器传输的最新指令,转达道:“全部安排好了,一个小时后,这只集装箱将装船运去香港。不出意外,明天早晨你就站在香港的土地上!”
我感激的拍下穆俊胳膊,由衷感激:“好的,救命之恩,我永记在心,别忘了以后来找我!”
“当然!”穆俊点下头,蹲下身,用力扯开脚底的四个弹簧扣,只听“哗一的一声巨响,耳朵嗡嗡作痛,而我面前的铁皮突然自动卷起,后面果然还有一个长1.米,宽米的暗格,可我没有想到,这所谓的暗格已经榷积半米高的长行木箱。
“我扶你上去,食物,饮用水和氧气瓶在右手角落,集装箱移动时,你最好拉住捆绑木箱的麻绳!”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心里好奇这些木箱里装的东西,但有过之前经验,我知道不该问的一缕不问,只是吃力的趴在木箱上,再三表示感谢。
“自己保重!”穆俊说完,征得我同意,用力拉下具有伪装作用的巨大铁皮,这同时意味着,我仓促的台湾之行就此拉下帷幕……
夜深人静,总参二部上海局的行动会议还在继续中。
前不久,针对“顾问”如何安全离开台湾,与会人士各抒己见,甚至引起一阵小小的波动,最后在贺朝明的主持调解下,才决定根据获取的机密情报,利用台湾与香港两地黑社会的非法军械交易,顺便托运“顾问”到港,也算充分利用物资!
人不是铁打的,适度休息也十分重要。
当电子墙显示前往香港的货轮安全离开台北港集装箱码头后,与会人员经过四十几个小时的起强度工作,紧珊的神经只需略微放松,瞌睡虫马上起来骚扰,不少人再也无法忍受疲倦,红着双眼,昏昏欲睡。
贺朝明作为会议负责人。同样没有休息,因此他能清楚体会大家的感受,默默思考片刻,贺朝明做出令所有人出人意料的举动。突然起身宣布会议结束:“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大家回去休息吧,下午准时上班!”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里先是一片沉寂,但随之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搅乱了本来严肃地气氛!
总参二部各处处长相继陆续离开后,上海国安局局长李慎源临走前。与贺朝明握手说:“老贺,恭喜你。这次‘回潮行动’圆满结束,你们总擦二部可露脸了!”
贺朝明双手握住李慎源右手,看似慎重嘱咐道:“哪里,哪里,大家通力合作,国安局也有作用!老李,我马上去趟香港,上海的善尾工作还麻烦你多担待一下!”
“没问题,这是我的本分工作!”李慎源不愿旁人觉得他在接受贺朝明的指令,巧妙地回答道。
齐冰站在贺朝明身旁,不动声色地瞅瞅顶头上司,又瞅瞅李慎源,屏息凝听,眉毛不由自主的上下跳动。
送走李慎源,空旷地会议室只剩下贺朝明与两位秘书,前者为打消睡意,取出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回头命令道:“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马上和我去机场,我们必须赶在‘顾问’前抵达香港!”
换作一天前,齐冰对‘顾问’的身份还充满好奇,但此刻她唯一需要的,就是一张舒适地床铺,然而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因此齐冰迫于无奈,勉强打起精神,遵照贺朝明吩咐,前去办公室准备相关文件,办理手续。
以住地黑暗,我总觉得它到处隐藏着恐惧,蒙蔽人的双眼,但此时,我身处这种环境下,摘掉夜视镜,我反而觉得黑暗是纯粹的安静,它暴露着真实。
戴上氧气罩,我斜躺在长型木框上,身体的疼痛我早已麻木,但面对眼前无尽的黑暗,我却头脑清醒!
失去了,我才懂得珍惜;吃过亏,受过伤,才知道去改变自己单纯的看法,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傻。不过庆幸的是,我吃亏的年龄还算早,或许人就是在这种磕磕碰碰中长大的。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以后该做什么?第一次谋划自己的人生道路。
我不愿今后的人生留下遗憾,高昂的青春旋律,激荡的人生乐章,这些才是我所需要的!
人生就好比一出戏,有喜剧也有悲剧,有导演,主角,配角和群众演员……
我是什么角色?我该做什么角色,我捏紧拳头,心底默默的定下目标。
农历十二月三十日除夕,也就是中国俗称的大年夜!
大清早,一列由警车开道的车队,呼啸着,浩浩荡荡的驶入香港三号货柜码头,只听“嘎”的一声,在塔口最东边的集装箱装卸处刹住车。
紧接着,几名身穿驻港部队礼服的高级军官与贺朝明、齐冰等人,分别从几辆部队牌照的奥迪A6轿车上陆续走下来,随后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香港保安局司长,香港海关关长及保护政要组警司。
远处那艘装载集装箱的巨型货轮由远及近,缓缓向港口驶来。齐冰眼见时机成熟,从公文包内取出批文,乖巧的交到贺朝明手中,后者赏识的看了齐冰一眼,与香港保安司交谈道:“司长,这是公安部签发的公文,我们一切按手续办!”
香港的单程证不是由情报部门签发,而是由公安系统负责的,这是国家法律,即使贺朝明也无法改变。为此,登机前,他特意给公安部打过招呼,以派遣工作人员工作为名,快速给一行人办理了单程证。
此时交给保安司的,正是为“顾问”特批的文件,否则在众目瞪瞪下,过会“顾问”的那种抵港方式,将被判为非法入镜,这也是贺朝明亲自赶到香港的目的之一。
保安司答应一声,结果文件大致阅读起来,连他也不禁好奇,北京哪位政要如此稀奇,将从货柜码头登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