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啊!难道一千块还不够买你的那点鱼虾?”
陈征拍拍电动车车头,脸色阴郁,眉头也皱了起来。
“呵呵!老同学,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刘树脸上似笑非笑。
陈征目光阴沉的再扫一眼,嘴角弧出不屑。
“那你说你这能卖多少钱?难不成还得一万块?我想帮你不假,但你可别得寸进尺。”
木盆里的小龙虾顶破天不过五六斤,水桶里的鱼有七八斤也就了不起了,他在此确定,一千块足以买两三倍这样的鱼虾了,高富帅脑袋里也不一定都是屎。
“嘿嘿!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刘树把刚才被风吹倒的纸壳重新竖起来,指指那边正在伸长脖子窥视这边的小贩,“有那位大哥作证,我这可是早就写好的价格。”
看清楚纸壳上用毛笔书写的价格,两人一脸懵逼。
小龙虾:100一斤;
山蟹:110一斤;
马口:180一斤;
野生甲鱼:一口价3000。
这特么那里是卖,这是抢啊!
真要是这价格,高富帅刚刚丢下的那一千块那里是打骨折,完全是打成粉碎型骨折。
那刘树刚刚写的朋友圈标题,还真的是没有太夸张。
怪不得刚才那个冷眼旁观的老太太嘴角露出几丝不屑,陈征的一张脸被臊的爬上几朵红晕。
比刚刚那会儿都快鼻孔朝天可爱多了。
至少,知道害臊不是?
“刘树,你是穷疯了吧!”梁欣茹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你出这价谁买啊!谁买谁傻逼。”
“哎!怎么说话呢!梁同学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可别骂我的上帝哈!我不允许你用如此粗鄙之语伤害刚刚给钱的尊贵客户的,哪怕是打骨折的价。”刘树一脸义愤填膺,正气凛然出演反驳的同时,还不忘撇撇高富帅同学。
旁边的小贩慌忙转头。
不转头,他怕自己快笑喷了的模样会被这对实力一看就不俗的男女看到。
“刘树,没意思了啊!做为同学,我是真心想帮帮你,我们也都是在社会这趟浑水里趟过几年的人,你也懂的,你这种完全违背市场规律的定价纯粹是胡来。”明显压着自己怒气值的陈征一脸的苦口婆心,眼中却是露出讥诮:“难不成,你用这个不靠谱的价格,是在掩饰着什么?对自己目前所从事行业的不自信。”
“其实,大可不必!工作,那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那!你这样的不自信,可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刘大才子所为哦!”
从最开始的出言讥讽到现在的暗藏机锋,高富帅完美的进入正能量暖男模式,至少比之先前的嚣张让路人觉得可爱的多。
至少,好几个还在悄然围观这一切的路人甲乙丙微微点头,对这种说辞表示认可。
刘树却是嗤之以鼻。
之所以这样转变,不过是发现刘树比以前更让他难以琢磨而已,不打击打击他,他还挺有代感的,真以为自己浑身发着光那!
没等刘树反击,一个声音插入。
“谁说这价格是胡乱标的?小伙子,你有多少马口,多少小龙虾,我老楚全都要了,就按你的价格。”
几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面容清隽、穿着绸面唐衫的中年人站在数米外的树荫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向这边。
“原来是楚总,你这什么意思?”梁欣茹呆了呆后脸上涌出愤怒,怒声质问。
“是啊!楚总,我和梁总偶逢旧时同窗叙叙旧而已,你这突如其来的插一杠子,非君子所为啊!”陈征的一双眼眯了起来。
显然,眼前的两人都认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中年大叔。
“这话说的,你们叙你们的旧,我做我的生意,一个愿买一个想卖,又没谁违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怎么就把不是君子扣我老楚头上了?”中年人脸色不变,话是温文尔雅,反击却是无比犀利。
完美的把刚刚高富帅假模假式‘教育’刘树的那一套说辞给丢回去。
颇费!刘树不由在心里为这位典型江南大叔击节叫好。
不等脸上再度变得红润的某男说话,中年大叔上前,冲刘树笑笑先递上一张名片:“小伙子,说实话,你的价格是有些偏高,但我刚刚站在旁边也看得明明白白,你的小龙虾卖相是一等一的好,那我就试试,看看你所说的深山冷水鱼虾的品质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如果客户觉得口感好,我们或许以后还可以合作。”
江南烟雨酒楼,董事长:楚明德
刘树拿着檀香木材质的名片扫了一眼,明了眼前这位的身份,原来竟然是湖岛镇最有名酒楼之一的老板,貌似不光是在湖岛镇这个江南旅游重镇有产业,省城钱江也有。
不过,这和刘树没多大关系,他又不养鱼虾,估计这一锤子买卖过后,就算人家想要,也没多少货可卖了。
“好嘞!”刘树点点头,将名片收入自己的荷包。“大叔你放心,相信我们一定会有继续合作的机会的。”
“好!年轻人有自信很好!”中年大叔眉头一展,看了刘树一眼,微笑道。
显然,这位也有些惊诧于刘树的淡定。
要知道,湖岛镇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餐馆酒楼,他产业旗下的‘江南烟雨’酒楼规模绝对可以列入前三。
而且,酒楼在湖岛镇的声誉极好,从不赊欠供货方。只要是做水产生意的,若能扒上他这个大靠山,从今以后几乎就是躺着把钱给挣了。
但刘树这个年轻人,却就像是遇见路上要买他的包子一样,很淡定的就把包子给卖了,也就针对他上句话回了个‘我们会继续合作’的。
果然是个有个性的年轻人那!中年大叔微微有些感叹。
他可是站在一旁看了刘树和他的两位身家显赫的同学交流有一阵子了,对于刘树不卑不亢还时不时混不吝的态度很欣赏。
不过,虽然对刘树的货很看好,但他真正这时候站出来的目的,更多的是给生意场上的强劲对手一点难堪。
只要能打击对手,这位中年大叔显然是不会介意这几千块的花销的。能在商场上经营如许年的人,又有那个是善茬?
当然了,这其中的缘由,刘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鱼虾卖出去了,明天可以给帮工的大叔大婶们支付工钱了。
“马口鱼八斤半,就按十斤算,小龙虾六斤三两,凑七斤整数好了,野生甲鱼诚惠三千,四斤山蟹算我白送大叔尝鲜,总价5500元。”刘树拿着手机自带的计算器劈里啪啦一阵算。
把一帮大生意人小生意人算得一阵头昏目眩。
四舍五入怎么就变成了如此理直气壮的全入了呢?不仅如此,还带跨整的。
不过,到最后大家伙儿还是算明白了,120元一斤的四斤山蟹白送,刘树总价格方面还是优惠了的,并没有真的就是像他开始说的那样临时凑不要脸的加价。
先抑后扬,玩的是光明正大的套路。
“好小子,够精的。”中年大叔那也是千年的狐狸,对刘树的这套却也了然于胸。
不过,对于刘树这种我知道你知道却依旧光明正大玩套路,倒不会有什么恶感。
恶感这个东西,一般都是你把别人当傻子,才会产生的。
只是,中年大叔依旧低估了面前的小年轻。
鱼,刘树吃过,小龙虾,在水里泡过,刘树有足够的信心;但还没怎么在灵水残渣里洗过澡就被肘花一阵爪子乱刨上岸的山蟹,刘树可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有大的提升。
反正,白送的东西,你不能找我说不值那个价钱是不是?
而对于看着两人热火朝天的交易,自己却沦落为路人的那两位来说,那种感觉,那才叫一个尴尬。
但,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无比奇葩的一件事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