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就是这般。
“雁姬?他他那府?你来了?”董鄂没让雁姬等多久就伸出手, 看着雁姬, 见状,雁姬马上上前握住董鄂的手,顺治也看过来, 看着雁姬,皱着眉头。
雁姬睥一眼, 就低头,手被董鄂反握着, 有些紧, 抽不出来。
“他他那府的?努达海的福晋?”顺治看着雁姬忽然开口。
“是的,皇上。”雁姬马上恭敬的回答。
“哦——”顺治盯着雁姬,看了一会:“是你自己来的?”
“是。”雁姬道。
董鄂在顺治问雁姬话时没有开口, 靠在床头, 看着他们。
“还算有心,你这份心朕记住了, 记在心里, 好好在这里陪皇贵妃说说话,皇贵妃在朕面前可不止一次提到你。”顺治眸中闪过什么,沉着脸对雁姬吩咐完,沉着的脸转向董鄂,不过在转向董鄂后, 脸色缓了下来,眸光变得宠爱而温柔,声音也是:“难得她有这份心来看你, 如今——也就她一个,往日里来的都是一些墙头草,看什么是什么,让这个他他那福晋在这里陪你聊一下天,别想太多,多说说话,朕去处理一点事,等下回来陪你?”
“好。”董鄂看着顺治,含情脉脉,温柔如水,闻言很乖顺的点头。
“好,等着朕,宛如。”顺治又交待了一句,回头,对着雁姬:“好好陪着皇贵妃。”随口问了一下胖大海和新月,雁姬照常回答,顺治听后,离开。
雁姬恭送了顺治,仍然低头,恭敬的站在董鄂面前。
顺治走了,压力没那么大,雁姬心里松一口气,但是——她希望走的是她,面对董鄂,她不想单独面对她,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本来以为来请了安就可以走的,见到什么回报给孝庄就是,哪知道董鄂氏竟在顺治面前提起她,还不止一次,不知道董鄂提自己干什么。
不知道董鄂想什么,而顺治还让她留下来陪董鄂说话,顺治走后,雁姬不说话,董鄂也不说话。
两个人握着手,有些怪异,雁姬隔了半晌,感到手一紧,董鄂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收紧,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由抬头:“皇贵妃——”这才发现董鄂脸色不好,雁姬脸色一变,心一惊,就要叫人。
“不用,没事,你别急。”董鄂见状倒是扯出一抹笑,苍白难看的对雁姬笑笑道,拽着雁姬的手,靠在床头,闭了闭眼,又撑开,像是压抑什么一样,片刻,睁开眼,神态好了些,不像刚刚,似乎刚刚的不好已经过去,她还是握着雁姬的手:“坐吧,别拘束,我们算起来也是亲戚。”
她笑了笑:“你们家的洛瑶嫁给了弟弟,也算是我的弟媳,说起来我们也是亲戚。”
“......”雁姬也跟着笑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听着,心里隐隐感觉到她想说什么。
“我那个弟弟很优秀,你放心,雁姬,他会好好照顾洛瑶的,我吩咐过他,你不用担心,你能来给我请安,我很高兴,这些时日,很少有人来这里,她们一个个都有事,来不了,也不愿来,我会给皇上好好说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又陆陆续续的说了一会,董鄂氏突然闭上嘴,不再说,怔怔的不知道想什么,神情惨淡。
“我撑不了多久了,我知道,雁姬,放心,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太后不会对你们,不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董鄂倏的又说,神情变得凄凉,伤心,难过。
“搏果尔!”她张着嘴,似乎叫了搏果尔,又似乎没有,怔仲的,愣神,陷到了莫明的情绪里。
再然后,没有了,雁姬离开了,董鄂说的话在雁姬心里回荡了很久。
回到府里,没有过多久,上面的旨意就下了,新月进宫待嫁。
雁姬离开董鄂氏那里后就把见到的看到的她和董鄂氏的谈话一并告诉给等在外面给她带路的孝庄身边的嬷嬷听,而后回府,心里提着,不知道孝庄听完后会怎么想,会如何做?
只能等着,担着心等,什么也做不了,叫所有人小心谨慎。
府里的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前段时间董鄂氏病重引起的影响还在,心还提着,听到雁姬的话,小心着,雁姬叫人看着,洛珊洛琳洛瑶那边,雁姬也下去了信。
不容有错。
新月那里,雁姬亲自去通知的她,刚说完,上面的旨意就来了,胖大海骥远他们都知道了,知道新月将进宫备嫁,都没说什么,只是来向新月告别,送别新月。
就雁姬还有仪芳等在里面,塞雅有了喜,不方便在这,怕有个意外,新月这个人一向......
新月从头到尾就盯着胖大海,听到旨意后整个人就变了,惨白,难看,揪着胖大海,胖大海走哪她看哪,圆润了不少的身体颤抖着,可怜又无助,伤心痛苦:“不——”
她一直心郁结,身体病了,起不来,没有力气,没有精神,还没有来得及进宫向皇上,向太后说清楚,没有见到皓祯,说服他一起去宫里。
她不想嫁给皓祯,她想嫁的是努达海,她想嫁的人是他,她要给皇上说清楚,她要嫁给努达海,就是不能,她也要陪着努达海,哪里也不去,远远的陪着,什么也不要,什么也没有都无所谓,她都不在乎,只在乎努达海。
她只要努达海啊,她不要进宫,不要!她要留在这,留在努达海身边,进了宫就要嫁给皓祯,她不愿意,努达海,他应该知道的,她不想离开他,也离不开他的啊。
离开了他,她会死的,窒息而死。
“努达海——”新月看着胖大海朝外面走不看她不管她的身影咬着唇伤心的叫着,他真的不管她,明明知道她的心,却拒绝她,不管不理她,也不来看她,任她怎么做,病了也不来看她,他就这么无情?不爱她不喜欢她了吗?
如今太后要她进宫,进了宫就出不来,她就要被迫嫁人了,他还是不着急不在意不在乎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这样无情?她不明白,不懂,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会在意在乎她,喜欢她的,怎么现在不一样了?他变了变得好无情,好冷漠,怎么会如此?
新月不懂,不懂是谁改变了努达海。
“努达海。”她又开口,努达海脚步不停,就离得远去,新月没有看到努达海看着她变得圆润丰满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皱眉眼中的厌恶,雁姬在一边看着,事到临头,不能再出错,新月想什么,想做什么,都不行,之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她必须马上进宫,照着上面的旨意,这一点雁姬早有预料,以新月的身份是该进宫备嫁的,进了宫,没有在府里,出了什么事再与府里无关,她想怎么做什么与府里无关,若是她还一个径的缠着胖大海,那么,她不会手下留情。
雁姬不会让他他那府有事,到时新月执迷不悟,她也要再看胖大海的态度。
决定怎么做,若她不那么纠缠好好嫁给耗子,日后也不生事,那就好,想通了,跟着耗子也不错,当然这要耗子的身份不揭穿,就是揭穿了,新月也不会有事。
还有新月嫁给耗子后安份,怕只怕新月不会安份,新月的性子了解的都知道!
这些先不说,先让新月进宫才是。
新月看着沉思的雁姬,她觉得只有一个人能改变胖大海,那就是雁姬,她转向雁姬:“雁姬,为什么?努达海他为什么不——”她怨愤,怨恨,一脸伤心痛苦的问着雁姬,雁姬一看她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听得多了,知道了,懒得听了,只要一见她这样,雁姬便会马上叉开话题。
雁姬马上说起太后,说起上面下来的旨意,叫来甘珠叫她帮新月收拾东西,不听新月说,客气的请宫里来传旨的先到外面喝茶等一下,让胖大海陪着,招待好跟来的侍从,叫外面的下人都进来替新月准备。
快速的行动起来,叫云娃守着新月,等收拾好,好跟着宫里来的人让宫里来的人护送进宫去。
雁姬忙起来,也没空搭理新月,随她怎么想,雁姬懒得去理。
宫里来的宫女也跟着一起来的人帮着收拾起来。
“雁姬——云娃,扶我起来,雁姬——”
“......”
“甘珠,雁姬,云娃,克善,莽古泰,雁姬,努达海他——”
“......”
“莽古泰你看着克善,甘珠,你停下,云娃!”
“......”
“甘珠,你放下,不要收拾,我不走,我——”不用雁姬说,示意,甘珠就上前打断了新月的话,宫里的人就在旁边,新月的声音虽说因虚弱很轻,但若是对方听到不好,不能节外生枝,新月被甘珠扶着,捂住嘴,另一只手拍着新月的背,扶坐下,按着,关切小心的一遍遍关切着新月,不让新月有机会再说话。
“格格,别急,你的身体不好,不要急,不然,到时又不舒服了,小心点,慢点,有没有哪里不好?”甘珠的样子要多关心有多关心。
其它人没有多想,都以为新月又不好了,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