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天之后,夏磊和梦凡,举行了盛大的白族婚礼。
附近的苗族、哈尼族、彝族……好多少数民族全来了。壮男和少女组成了不同服装的队伍,唱着歌,吹着唢呐,打着腰鼓,一路跳舞跳进三塔下的广场,广场上,火把一束又一束地燃着,准备要通宵达旦地狂欢。他们纵情地喝酒、唱歌,欢呼不断。
夏磊骑着马,穿着一身白族服装,迎娶了梦凡。
梦凡戴着闪闪发光的登机,穿着全是银色流苏的白族新娘服,在塞薇和众白族姑娘的高歌下,簇拥到夏磊面前。众白族人高声大叫着:
“新郎新娘喝同心酒!喝同心酒!喝同心酒!”
一个大木盆,盛满了酒,被一排小伙子送上来。
夏磊和梦凡低头喝了酒。众白族人欢呼着,抢上来分剩余下来的酒。酒盆在众人手中轮流转动,许多酒泼洒出来,淋了一身酒的青年男女手携着手,欢笑的又歌又舞,唱着“迎亲调”
山茶花最香最香,
引来的蜜蜂最忙最忙,
最漂亮的姑娘,
引来的小伙子最强最强!
山茶花最香最香,
最漂亮的姑娘,
就是今天的新娘!
蜜蜂最忙最忙,
小伙子最强最强,
就是今天的新郎!
调子一转,唢呐声独奏了一段。然后,三弦、皮鼓齐鸣,歌声响彻云霄:
天生的一对鸳鸯,
相配的一对孔雀。
贴心的新郎与新娘!
像合意的琴弦,
心跳在一个拍子上,
像合音的葫芦笙,
心连在一个调子上!
两颗跳动在一起的心啊,
洁白得像银子一样,
像芭蕉蕊一样芬芳!
舞蹈的队伍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夏磊和梦凡簇拥在广场的中央,队伍像花瓣般散开,新郎和新娘恰如花蕊,相拥相依。
夏磊伸手托起了梦凡的下巴,凝视着那张闪耀在阳光下的脸庞!望夫崖上的梦凡啊!她毕竟没有成为石头!那从童年时代起,就成为他心灵的主宰的梦凡啊,终于成为了他终身的伴侣!他的心热烘烘的,充满了对上天的感恩之心。充满了对梦凡的热爱与敬佩。从没有一个女人,追求爱情的决心像梦凡一样坚强!坚如石,韧如丝,热如火,柔如水。梦凡,梦凡,你是怎样的女人呵!
“梦凡!”他在一片高歌与欢呼声中,对梦凡感触万千地说,“真没想到,我们一个出生在冰雪苍茫的原始森林里,一个出生在画栋雕梁的深宅大院里,我们居然会相遇!相遇之后,又经历了长达十四年的时间,走了大半个中国,历经悲欢离合……然后,会在这遥远的大理城,完成了‘白族婚礼’!我终于不能不相信,‘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句话了!”
梦凡无语,只是痴痴地、痴痴地看着夏磊。这得来非易的新郎呵!然后,虽然在千百双眼光的注视下,他们却紧紧相拥了。
羊皮鼓咚咚咚狂敲,唢呐、号角再度齐鸣。白族的歌舞声响彻云霄:
山茶花最香最香,
引来的蜜蜂最忙最忙,
最漂亮的姑娘,
引来的小伙子最强最强……
天白已经被拉入白族队伍,也忘形地歌舞起来,连康忠、银妞也都卷入了歌舞中。
天生的一对鸳鸯,
相配的一对孔雀,
贴心的新郎与新娘!
像合意的琴弦,
心跳在一个拍子上,
像合音的葫芦笙,
心连在一个调子上!
两顆跳动在一起的心啊,
洁白得像银子一样,
像芭蕉蕊啊……一样芬芳!
——全书完——
一九九〇年十二月二十日完稿于台北可园
一九九一年一月卅一日修正于台北可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