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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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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皮皮声嘶力竭的一声“no”,音量足以刺破耳膜。紧接着, 不知是哪间房里传来一阵杂乱的狗叫声……

沈双成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看了一眼花晋:“附近有狗?”

“e on,这是宠物医院。”见贺兰?也瞪着自己, 花晋双手抱臂, “二楼有两只金毛、一只比熊、一只柯基。刚做过手术,都关在笼子里。”

据说, 狐族对狗有先天性的反感,特别是大型犬。也不一定是因为怕,就像有人天生讨厌大蒜, 就是不喜欢不愿意接近。

三人的视线回到皮皮身上,见她目光涣散、神情呆滞, 好像刚做完脑科手术,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过两个月你再来看一下,到那时胎儿也许长大些了, 可以看见基本的骨骼了, 再下定论也不迟。”花晋说。

贺兰?点点头:“或者趁这段时间去一趟峻?g, 问问花青旗是怎么回事。胎儿要是真的有问题, 孩子的父亲也可以帮你做决定。”

皮皮低头一想,说得有道理。就算最后不得不决定流产,也得是祭司大人同意了才好。

“好吧。”皮皮终于缓过神来,声音也平静多了, “不过,我现在的确需要取出魅珠,你们谁能帮我?

“现在?”沈双成一怔。

“现在。”皮皮苦笑,“我需要用它招唤东灵。”

沈双成溜了一眼她的小腹,皮皮下意识地用左手捂住:“放心,我会把魅珠戴在手边,绝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

“这个嘛,手术取出很容易,”花晋淡淡地说,“一个很小的切口。”

***

花晋果然厉害,用b超找到魅珠,只用一把小号的手术刀就麻利地取了出来,全程不过三分钟,连麻药都没打。

皮皮将魅珠系在腕上,回到闲庭街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跟着沈双成出发去了机场。

一路飞行顺利,落地时正好是中午,两人在机场找了家餐馆,皮皮要了碗兰州拉面,问沈双成想吃什么,他表示喝点水就可以了。

皮皮这才想起一件事:在认识沈双成的这几天里,没见过他吃饭,几乎只喝饮料。

贺兰?昨天点了三份热量充足的早餐,结果他把沈双成的那份全吃了。当时皮皮就觉得有点奇怪,想到两人曾经是恋人,互相吃东西也算正常。也许苏霓族用餐时间与大家不同。

“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给你点份虾饺垫垫肚子?等下会饿的啦。”

“谢谢,我不吃饭,只喝水。”

皮皮好奇地打量他:“怎么你看上去营养很充分的样子。”

“我们主要是通过吸收对手的能量来填饱自己。”

面汤很热,上面堆了一层辣油和香菜,皮皮正在呼啦呼啦地搅面,听了这话,放下筷子:“那是不是说,假如没把对手turn过来,你们就会活活饿死?”

“差不多。”

“那你现在”皮皮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着接下来的这几天将在大海中与他天天做伴,“有多饿?”

“还好。”

皮皮催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叹道,也罢,就当我送了你两个面包。

“你有贺兰的媚珠,”沈双成淡淡地喝了一口冰水,“怕什么?”

“……”

“贺兰要是知道你在我身边不安全,就不会叫我来保护你了。”

“也对。”皮皮决定不多想了,专心吃面。

就在这时,沈双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无色的润唇膏悠闲地往嘴上抹了抹,上下抿了抿。

皮皮微微地愣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好看。不是英俊,是好看,像水墨画中的人物,淡淡的,只用几笔就能勾勒出神采。标致的侧颜,挺直的鼻梁,一双眸子亮如寒星,双唇微撅,如一朵花瓣,有一种经得起几何分析的美,五官看似写意,其实对称到用直尺和圆规也能画出来。

皮皮继续专心吃面。

***

出机场打车时沈双成说了个地址,皮皮用手机地图查看,发现是个偏远的渔村。沈双成说那里有个半岛,可以租到出海的渔船。

渔村东头靠着一个港口,因风景秀丽吸引了不少游客。村民们看出商机,纷纷做起了租船的业务,美其名曰“渔家乐”,客人们可以集体坐船去海上观光、钓鱼、烧烤、轰趴、看日出……天气好的话还可以举办海上婚礼。

渔家出一趟海要几天的功夫,船租给别人至少得把鱼钱挣回来才划算,所以渔夫开价一天三千,先押两万,多退少补,皮皮捂着自己的钱包,连连喊贵。

哪知道渔家听说沈双成要自己开船时,不乐意了:第一怕他把船弄沉,第二怕他把船开走。

毕竟,这条破得不能再破的渔船,是他全家老小吃饭的家当。

皮皮只好咬牙加价,一天五千,押金翻倍,立下字据说船丢了全赔,渔家才勉强答应。

出海第一日,风平浪静。

渔船吨位小,马力不高,全速开了八个小时还看得见岸上的灯光。

皮皮坐在甲板上四处张望,远处天际一片漆黑,只有月亮偶尔穿出云层时会洒下一片淡淡的金光。有风的时候涛声很大,船颠簸得也很厉害。

皮皮从行李中取出一只紫竹箫,将魅珠塞入箫管之内,细绳固定,然后低低地吹了起来。

小时候皮皮妈赶时髦,觉得女儿也应当懂一门乐器。钢琴太贵买不起,就在地边摊上给她买了一只笛子,让她自己吹着玩儿,还给她买了一本笛子入门的教材让她自学。

皮皮练习了几个月,就会吹一首“彩云追月”,如今也忘记了七七八八。

俗话说,横吹笛子竖吹箫,两者吹法不一样,皮皮吹了半天都不成调,身后传来沈双成哈哈哈的笑声。

皮皮不理他,卯足劲头又吹了起来,呜呜咽咽,如鬼哭狼嚎……一直吹了四十分钟,吹到嗓子都冒烟了,海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样吹真能招唤东灵?”沈双成一脸怀疑。

“反正我看见贺兰这么吹过。没过多久,海里就浮出一大片闪闪发光的水母。”

沈双成四处张望了一下:“你确定这灵力是来自他的魅珠,不是来自他吹的曲子?也许两者都要,缺一不可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我来吹也可以?”

“你会?”

“开场音乐会没问题。”

皮皮将箫递给他:“那你试试。”

沈双成接过洞箫轻轻吹了起来,仍然是那曲“彩云追月”,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很好听,却有一股悲伤的意味。

皮皮坐到甲板的躺椅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忽然思绪万千……

她在想祭司大人离开后,自己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

贺兰?亲口说过,永野是可以信任的。皮皮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司机十分挑剔,让永野开车接送皮皮,一定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他还是原庆的伴侣。

原庆也是信得过的,不然不会让他给皮皮检查身体。

沈双成是派到皮皮身边的保镖,负责皮皮的安危,贺兰?一定非常信任他。除了信任他的功夫,也信任他的为人。

贺兰?不知道可不可以信任,但看在他与原庆、永野、双成都互相认识而且交好的份上,皮皮姑且信任他。

何采骏当然是不可信的。以前跟祭司大人有仇,现在又跑了,如果胎儿真的有事,他一定是罪魁祸首。

花青旗呢?会不会是他的合谋?

皮皮开始仔细地思考这个女人。

贺兰?承认她的医术,也愿意接受她的治疗,加上她哥花霖这一层关系,他应当还是认可花青旗的。

但是,皮皮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提到花青旗时贺兰?的语气是一反常态的冷淡,冷淡到皮皮自己都觉得的有些无情。观音湖派对上,贺兰?拒绝与花青旗单独见面,一定要皮皮陪着,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潜意识里是排斥的。

祭司大人是比较记仇的,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可是,听永野、双成、贺兰?提到她的语气,她在狐族跟大家都熟,没什么坏的声誉。

皮皮觉得就算去峻?g见到了花青旗也没什么大用。

很显然,花青旗也不知道玄鸟蛋的存在。如果知道,直接告诉皮皮不就得了,何必又要去麻烦何采骏?

又或者何采骏已经知道了皮皮的身份,为了报复贺兰?,故意借机去害她?

又或者……根本没什么阴谋诡计,只是皮皮吃鸟蛋时,没有事先煮熟,少了一道工序?

可是,何采骏为什么不强调一下呢?哪怕暗示一下,皮皮也不会乱吃啊。

不知道皮皮怀孕?不大可能。何采骏是昆凌族。

皮皮不敢往下想。

如果是因为这个过错,她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海上的雾渐渐地浓了,远处岸上的灯光星辰般闪烁……

皮皮坐在双成的身旁,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他吹了一夜的箫,也没有看见一只水母。

次日,两人讨论了一番,认为水母不来的原因是船走得太慢,虽然出了海,其实还在海边,来往的船只载满乘客,各种灯光、各种鸣笛、各种喧哗灵族非常敏感,可能受到了惊吓。

好消息是皮皮的肚子再也不痛了,身体完全恢复正常。她昨晚几乎没睡,只在凌晨时分眯了一会儿,八点起来洗脸刷牙,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精力充沛得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看我的眼睛,”皮皮对沈双成说,“没冒绿光吧?”

他端详地着她的脸:“怎么了?”

“感觉就像喝了参汤,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玄鸟蛋的作用?”

“八成是。”

皮皮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玄鸟是什么?祥瑞!胎儿心跳两百六,那又怎样?那是因为有祥瑞护航!人家贺兰?的心跳还只有三下呢。这叫天赋异禀!项羽目有重瞳,刘备双手过膝,这叫帝王之相!她关皮皮将为狐族诞生出一位天神,从体能到功力全方位超过贺兰?。

皮皮正美美地幻想着,冷不防沈双成一句话将她打进了冰窟:“可是……你肝脏的气味也很强烈啊。”

“……”

“还好苏霓族人不吃肝,不然的话,你的小命早没了。”

皮皮顿时结巴了:“前天不是说,肝味儿已经淡了很多吗?”

“现在又浓了,香喷喷地。你要是回到c城,就像唐僧回到了盘丝洞……”

皮皮颓然瘫在甲板上,整个人张成个“大”字。头顶的阳光暖烘烘的,照得她一片茫然。

所以说吃下玄鸟蛋能降低肝脏对狐族的诱惑,是骗人的?

胎儿心跳异常不是一种副作用,而是它根本没作用?

“啊~~~~~~~~!!!!!”

皮皮忽然尖叫了一声,弯起身子,捂住双眼,整个人蜷成一只虾子,瑟瑟发抖。

她努力控制住眼泪,告诫自己不要被副能量打倒。

从中午到下午,皮皮就像一根晒蔫了的小白菜,不吃不喝地躺在沙滩椅上。

好像惩罚自己一般,任凭强烈的阳光将她晒黑。

一会儿朦朦胧胧地进入梦乡,一会儿又从恶梦中惊醒。

黄昏时分她最后一次醒来,发现有人摸她的脸。睁眼一看,沈双成正跪在地板上帮她抹防晒霜。

皮皮本来吓了一跳,但双成的表情既虔诚又专心,像泰式按摩的女郎那样一丝不苟。皮皮的脸红了红,连忙坐起来:“没事啦,我不需要防晒。”

沈双成随即将一整瓶防晒霜递给她:“那你帮我擦?”

皮皮一窘,只得接过来。

沈双成将身上的t恤一脱,露出修长的上半身……

皮皮在心里“嗷”了一下,慌乱中一使力,冷不防一团防晒霜喷到沈双成的胸上。

不看脸的话,很难确定这上身究竟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双成的胸真的有点……高。但对于一个有胸肌的年轻男人,也不算过分,特别是胸大肌下面的六块腹肌、小巧、紧致、龟甲般地码在那里,不像健美运动员那样露出紧崩的皮肤和枝状的血管,他的线条是优美的、圆润的、富有弹性的,兼顾女性的柔和与男性的力度。

皮皮将防晒霜均匀地涂在他的背上,擦桌子般快速地抹了抹:“好了。”

“谢谢。”

“背还疼吗?”

“一点点,已经好多了。”

接下来没有更多的话,沈从成安静地站在船舷边钓鱼。

皮皮觉得有一点他与祭司大人十分相似,从来不会去用力地争取什么。就算用了力也不让你看出来。

等你意识到被他们潜移默化,已经拔不出来了。

“贺兰说,每次他遇到你,你总是跟别的男生在一起。”沈双成问,“这一次也是这样?”

“对。”皮皮心中一痛,想起了家麟。

“他其实更喜欢做你的第二个男人。”

“嗯?”

“如果你同时爱上两个人,应当选择第二个。”

“为什么?”

“你要真的喜欢第一个,就不会爱上第二个。”

***

天很快就黑了。

他们的船虽没到达海的中心,离陆地已经很远了。

这是一个多云的夜晚,低吼的涛声像一群豹子从身边走过。

箫声响起,撩乱了宁静的夜色,皮皮凝视着沈双成,发现他目色迷离,指尖苍白。

几乎是毫无间歇地吹了两个小时,双成转身问道:“几点了?”

皮皮看着手表:“九点十七。现在”话未说完,忽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沈从成。

“怎么了?”

生怕自己看错了,皮皮掏出随身的小手电往上一照,声音有点哆嗦:“贺兰……贺兰的心跳没了。”

那是原庆为他们特制的电子表,皮皮与贺兰人手一只,除了显示时间,还会显示对方的心跳和体温。

电池没坏,手表上的时间、日期都是正确的,只有贺兰的数据为零。

心跳是零、体温也是零。

沈双成抬起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个小时前还有呢。”皮皮明显地慌了,“会不会是贺兰出事了?”

“他没那么容易出事,”沈双成的声音十分笃定,“可能是坏了,或者就是丢了。”

“……”

“要么就是信号不好。”

皮皮只觉心慌意乱:“双成,看样子东灵是等不着了,不如我们赶紧去峻?g吧!”

她着急,想知道究竟,一面说一面就要往驾驶舱里跑,想调转船头以最快的速度回港。

“皮皮!”沈双成一把拉住她,指着海的前方,“你看”

远处的海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蓝光。

片刻间,他们的渔船就被上千只水母包围了。

“是东灵!东灵!”皮皮跑到船舱内拖出一个手提式的泡沫灭火器,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将雪白泡沫平均地喷到甲板上。

皮皮接过沈双成手中的魅珠戴回腕中,走到船边,面向大海,大声呼喊:“东灵,东灵!我是关皮皮,能求你一件事吗?”

海中的水母整齐地翕动着,一张一合,几千张嘴正在合唱。

当中一只巨大的水母直径约有两米,拖着长长的触丝,在水中惬意地摇曳。

皮皮知道自己的嗓音不需要这么大,灵族十分敏感。

“沙澜发生了瘟疫,狼族倾巢南下,他们要占领我的家乡。我不想看见我生活的城市被毁掉了,你能帮我恢复灵墙吗?”她继续说。

一阵海风吹过,雪白的泡沫中出现了一匹马,瞬时间被风吹散了……

皮皮的眼睛红了。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东灵就在她的左右。

“帮我恢复灵墙,保我家乡平安,可以吗,东灵?”她对着天空又说了一遍。

又一阵海风吹过……

泡沫中出现一个圆点。

皮皮迷惑地看了一眼沈双成,悄悄问道:“圆点是什么意思?是yes还是no?”

沈双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皮皮只得对大海说道:“东灵,我不知道这个符号是指什么,能画得具体点吗?”

这一次,半天没有吹风。

皮皮等了十分钟,仍然不见动静,仍不住问道:“东灵,你还在吗?”

有风轻轻吹过,泡沫中出现了一副新的图案:一只大水母和一只小水母。明显看得出,一个是母亲,一个孩子。

皮皮知道大水母是指东海灵族之母云?,小水母是指东灵。东灵没必要画他自己,所以这幅图的意思是指他的母亲云?。

“东灵,恢复灵墙需要借助你母亲的灵力,对吗?”皮皮猜到。

图案在风中消失了,泡沫中又出现了那个圆点。

沈双成拍了拍皮皮,轻声道:“恢复灵墙需要强大而持久的灵力,对灵族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消耗。一般来说,不能白干。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价。”

皮皮不禁呆住:“什么代价?”

“不知道,”沈双成耸了耸肩,“但肯定跟这个圆点有关。”

皮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狐帝是用自己的魅珠把灵族囚禁到蓄龙圃的。那颗魅珠已经丢失在流光河里。

莫不是云?需要贺兰?的魅珠作为交换?

皮皮将魅珠从手腕上摘下来,向着空中扬了扬:“你母亲,她要这个东西,是吗?”

那只巨大的水母忽然向船边皮皮的位置漂过来,翕合明显加快,千条触丝如滚水中翻腾的面条,急躁不安地舞动着。

一阵大风猛地刮来,几乎要将皮皮卷到空中。皮皮死死地抓着魅珠,回头一看,甲板的泡沫差不多被风吹光了,留下一个勾号。

皮皮心中一寒,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不禁面色苍白地看着沈双成:“他们要贺兰的魅珠。”

“皮皮你不能给他。”

“可是”

“魅珠很难修炼。绝大多数狐族一生中只有一颗魅珠。”他急切地说,“失去了他,你腹中的胎儿就无法成活。相当于你这辈子都没法有孩子了。”

皮皮双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小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幻觉,她能听见里面胎儿的激烈心跳,仿佛在做某种垂死的挣扎。

她的腿忽然一软,整个身子虚弱地靠在栏杆上,生怕她会跌入海中,沈双成冲过来紧紧地抱住她:“皮皮别作傻事!”

就在这几分钟的犹豫间,海上的蓝光渐渐地弱了,大群的水母离开渔船,陆续地沉向大海的深处。

“别走!东灵别走!”皮皮连声呼唤,一咬牙将手中魅珠扔向大海,“魅珠给你!”

“轰”地一声,空中闪出一道诡异的蓝光海水激荡,狂风呼啸无数只水母浮出海面,如万道烛光将漆黑的夜空照得明亮如昼。

与此同时,空中传来嗡嗡的声音,似群鸟飞过,似万箭齐发,又好像有一架战斗机从低空飞过

皮皮紧紧地拉着沈双成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空中的奇景。

片刻间,水母全部消失,大海重归宁静。

云开月出,水波荡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双成,”皮皮看着腕中的手表,上面仍然有两个“零”,不禁喃喃地说道:“今天,我杀死了我的孩子。”

说罢整个脱力般地倒在甲板上。

皮皮终于哭了:“把我变成一个男人吧,我不配做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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