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一回到葯王门,我用力的大喊,真想念他老人家。
可是,到处都不见人影,师父留下了练功的法门,还有一片手札,上面留有师父的影像。
那影像交代说:“阿风,我有要事要去万炼师伯那儿,很难短期赶回,修炼‘闭息章’时千万不要勉强,当心魔涌起,宁愿放弃,等我回来。
“若有时间,可开炉试着炼丹,另外要修炼‘巫语术’,以后离开地球时需要用到。”
离开地球!我内心好震惊,可以探索无边的宇宙,内心又兴奋又惶恐。
看来要达到师父的要求,我得多利用净琉璃给的法宝了,我试着穿上金伽蓝袈裟,将灰云蒲团放在白玉床上,盘腿坐好,先念大日经及大悲咒,突然间怪事发
生,袈裟不见了,它溶入了我的体内!
修炼一回释门经典后,我将心沉入“闭息章”的法门,一阵烦躁涌起,我又再度沉入大悲咒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心如止水,一波清灵之气涌入,由床经蒲团环
身,周围灵气如蒸,不久一切回归自然。
我再度沉入“闭息章”的法门,突然一阵强烈的波动,如同大地雷声乍响,或许这正是所谓的心魔。
我不禁默持起六字真言法诀,“唵”字防御网罩住内心世界,隔绝外头的大雨滂沱、闪电霹雳,更打出“叭”字手印,将雷电风雨化为无形;又运气打出“弥”手印,
只感觉大地一片欣欣向荣,一时心喜改打“嘛”字诀,灵地像是复制一般,大地皆受同孕,大千世界成形。
我更觉心满意足,于是又打起“呢”字手印,大千世界幻成虚影,如真如梦。
我藉此良机,封住口鼻,毛细孔尽开,如初生婴儿般尽情吸吮大地的乳汁,待气满心田,“哞”字诀出,幻象解除,一轮回收功,六字真言竟助我度了心魔的障碍!
此时身心俱爽,步出山洞,没料到外头大雨直下,一阵心血来潮,御剑前往山后的练武场,先来一套火焰刀。
火焰结成火球,任我随心所欲地指挥,一刀一刀劈出,一只一只火球飞奔,我开始默持火焰刀的第一式,大日烈焰,依刀诀迅捷劈出,一刀竟劈出了十颗火球。
我一刀接一刀,畅快淋漓,直到真元补充不及,刀收火灭,才结束这场盛宴。
我盘腿坐在大雨之中,将心沉入冥想,感受身、口、意之结合,法印、咒语、观想之关联,大雨倾盆而下,我也不以为苦。
突然一阵雷响,我灵机一起,祭出毗卢宝幢,口念宝幢咒,宝幢开始旋转,表面透出法印,一共十八道,我依宝幢咒将法印一道道射出,白光闪闪,打得禁制
场轰然大响。
这时,我口念十八道咒文,那宝幢旋转越速,十八道法印同时射出,而我起意攻击一处,法印竟受我指挥,正是身密、口密、意密的结合。
惊喜之余,不料一道闪电霹向宝幢,那宝幢竟吸取了闪电,打得禁制场摇摇欲坠。
一个特大的闪电突然劈下,直中宝幢,我受到惊吓急运“收”灵诀,宝幢竟然扣在我的右手臂,成了一只环圈。
我一急之下,又运“出”()灵诀,宝幢又飞上了天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就是人器合一?这表示,我拥有一件自己的宝器了?我轻轻抚着宝幢,心情又惊又喜。
这样日复一日,我同时修炼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法,每当心烦意躁,便持起大悲咒,效果也真好,觉得真元的累积更为快速。
这一日心血来潮,我将灵气布满紫府,紫府内已结成一小胎盘,兴奋异常的我赶紧回复平常心,由于长期持咒念经,对于内心的情绪波动几乎可以收发自如。
而师父所交代的“巫语术”,原来是从对方说话时的心灵波动来了解其意思,慢慢转而快速学习语言的方法,甚至连文字也可摸索得出涵义。
如此每日充实而忙碌,终于师父回来了,看到我的成果,也十分满意。
“阿风,你…你怎么做到的!这‘闭息章’短短时间即成,这太神奇了!”
师父虽然震惊,却没有一丝喜乐的样子。
原来,是闲云复活了。
师父及万炼师伯果然找到了让闲云复生的方法,目前闲云留在法戈星天云殿,由师伯照顾着,师父很为难的告诉我,我不能接掌葯王门第六代掌门。
我还纳闷师父为何事烦恼,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啊,因此急向师父说道:“师父,没关系啊,师兄来接最好了,我一定尽力帮助他。”
师父说道:“阿风,我知你心肠好,我考虑再三,决定你不能留在葯王门…阿风,葯王门一向单传,我即将开启仙门离去,唉,闲云有自己的想法,我必须尊
重他。”
我哑口无言,一时间无法反应了。
“阿风,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向师父跪了下去,眼泪忍不住一直掉下来。
“阿风,我知道你很难过,还好,你也学了很多本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你别这样了…”
我很难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但我能怨吗?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于是,我声带哽咽的说道:“师父,没有你,我早已命丧黄泉,我现在的一切,都
是你给的。”
“阿风…”师父老泪纵横,一脸不舍,我们师徒一起抱头痛哭。
隔日,师父还教我一些炼丹的注意事项,我向师父说道:“师父,我自己摸索好了,这毕竟是葯王门的绝学。”
师父也不多说,只是很感叹:“阿风,你觉得仙境是什样子?”
我回答说:“可能是没有争斗、没有烦脑的大同世界吧!”
师父摇摇头说:“阿风,这怎么可能呢?仙人的世界,应该比我们有着更多冲突才对,凡人不满才修道,修道者又追求成仙,那仙人追求什呢?如果没有追求的
目标,那仙人世界又会如何。”
师父接着说:“阿风,我已修成聚灵,仙灵之气早已凝结,或许我留在此的时日不多了,其实我要你了解,很多事都不是美满的,葯王门又如何呢,不也是一场
空吗?”
可能是习了经典,我很容易看开,说着:“师父,一切都是花开花谢,没什么‘也是’。”
“阿风,你真是不简单,希望你有很好的成就。”
一夜无语,我和师父静坐在葯王亭内,看着星星,看着那一草一木。
※※※
这一天,师父拿出一颗大如荔枝的红se丹葯,言道:“阿风,你我有缘,以后你没葯王门的依靠,修行可是多了不便,这颗‘元神丹’可以助你快速的结出元神,你
快服下。”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拗不过师父,只好服下,之后,一股奇香无比的舒爽感觉,由四肢至紫府各处,元神胎的气云更加光亮,跳动更加明显。
又听师父说道:“阿风,这个手镯给你,我在玉镯内放了三十万天马真圆,还有很多很多地球的特产,你以后想家的时候可以取出使用,小到糖果,大到字画,
应有尽有。”
说完,师父将手镯递给我,我将手镯开启一看,果然里头东西真多,单单是中国山水画,就快上千幅。只听师父说道:“我年轻时特别喜爱山水画,为此特别学
了‘复制术’。”
“复制术?”
“便像是拷贝吧,没什么,里头的画与真迹是相同的…嗯,里头还有‘换体移’,这是一种易容术,也许对你以后也会有帮助。”他此时拿了笛子出来,放入我的
手镯。
“阿风,看你那么喜欢吹笛子,我这把笛子给你当纪念。”
他又拿出一只戒指套在我的小指上,“这是银历万年戒,你戴着!”
我好奇的看那戒指,上头有个数字“9058”
“阿风,现在是银历末法世9058年,银河年和地球年时间差不多,以后你在游历时可以用。”听来这是手表了。
“我还有样物品你必须收下。”边说师父边取了一个手札,师父接着说道:“这是第五代葯王文素手札。”
我惊叫出来:“师父这是葯王门的宝典,怎可以给我?”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师父大声说着,似乎在掩饰他的不安,他然后语转柔和道:“你要好好修炼,这手札内容之丰富,是集合了葯王门几代的大全。”
“师父…”我真的不懂啊。
师父好像已下定决心:“别废话,记得师父不许你去找万炼及闲云,也不许你再回到葯王门。你要切记,葯王门的一切与你无关,除非葯王门败亡,若真有那么
一天,你必须重兴葯王门,这是为师唯一的请求。”
到底怎么了?师父好奇怪,可我也只好回道:“师父,若有那一天,我会竭尽所能的。”
“阿风,你可以开始修炼‘元神章’,待元神出窍之后,由‘化阐章’一直到‘聚灵章’,我在玉简中都写得很清楚,以后你可得自行摸索了,我在手镯内放了只‘级戒’,
以后你修得元神后便可佩戴。”
“级戒?”
师父指着他手上发出墨绿光芒的戒指,言道:“阿风你看这戒指,叫做‘级戒’,这是一种功力侦测器。只要修到元神凝出,师门便会传授这戒子,修道界将元神功
力分了一些等级,依级戒的颜se区分,给了封号。”
“封号?”
他拿出个小玉简,说道:“这上头有道释魔修炼等级的对照表,以后你游历时,可别得罪人了。”
我一看,上头写着:
三十三天!
我一看到玉简上的“三十三天”,不禁大为惊喜,赶忙向师父问起它的来历,哪知师父居然也不清楚,只说:“我们开启仙门,便入仙境;而释门大都在孔雀旋,
他们开启仙门,便到所谓的诸天,那儿共有三十三天哩。”
“唉,这么说,要到三十三天谈何容易!”
要帮宗巴和净琉璃他们,难啊。
“这只有靠你自己去探索了,银河之大超乎想像。阿风,师父要带你离开地球,你还有什么事未了的,快些去办吧!”
“师父,我明日去一下伽切寺。”
“阿风,让师父好好看看你。”
说着,师父的眼眶又泛红了…
※※※
隔日,我回到伽切寺,一看到木东,一股亲切及离愁都涌上心头。
“参见法王,阿风兄弟。”
木东开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少来了!木东,我要离开了。”
木东说道:“大喇嘛入关了,而净琉璃大喇嘛及噶丹去调查卡拉希的下落,他们早已知道你会来,要我留着等你。”
我先掏出了这段时间所提炼的丹葯,“木东,你们都要健健康康的,这些丹葯你们留着,使用方法我写在玉简之内,提炼的方法我也留下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再
见。”
木东拿出个玉牌,说道:“大喇嘛要你随身佩戴,可以消灾,净琉璃大喇嘛要我转达请你好好练功,善加珍重。”
木东边说,边将玉牌系在我的颈上。
接着,木东很感叹地说道:“大哥,我真想随你到处去游历,我们被留在这个没人的死地,看守不知什么东西的魔,se布他们会这样,我们也很同情,毕竟留在
这数千年了,真会疯掉!”
“木东,se布勾结外魔,不值得你同情,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三十三天的,我想那时你可以和我一同云游四海,不要这般沮丧。”
我安慰他,但扪心自问,自己的未来是什么都不知道,遑论要帮助他们呢。
“法王教训的是,木东自知不如。”
“不要法王法王的,念些经典,才知执念虚妄,木东加油喔。”
“是,木东有件物品…请法王不要忘了故乡,不要忘了木东。”木东拿出一个小匣子,里边装的是一把泥土。
“这是故乡的泥土。”
“木东…”
我眼眶都红了,“木东你要好好保重,帮我问候大家,我走了。”
留下话,我难过地离开了。
长这么大,本以为人世间没什可留恋的,可是伽切寺又给我一种温馨,一种牵引住我的脚步的力量。
我飞了好远的距离回到台北,找到以前租的地方看了一下,屋内好像改租给一对夫妇,正在吵架。
哎,我连找个可以吵的人都没,还是回去吧…
回去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啊。
回到葯王门,突觉一切都陌生起来,师父正在等我。
“阿风,明日我带你去真圈星,找天兽令的子都大夫,他是我的生死至交,你先留在那儿。”
“是,师父。”
傍晚,我独自漫步在葯王亭旁的小池边,打开木东给我的匣子,挖了点供养我的泥土。
芬芳的泥土,这个多年陪伴自己的地方…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丝飘在雾茫茫的大地,周遭均是灰蒙蒙的一片,这世界变得模糊了…
别的星球会下雨吗?
我心中一阵悲凉,我要离开地球了,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这片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