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江从清田镇旁流过,江上有座巨大的石桥,我由石桥旁边的码头上岸。
石桥的一端有个大型停车场,接著一条外环道路,停车场上满满的大型浮碟,有的由空中的串碟降下,也有的是由外环道进来,水路、陆路、空中忙碌成一片
,人类指挥著矮人忙著搭卸货,看来这真是个集散中心。
石桥延伸出去,是清田镇的主要大街,两边是人类的住所,全由石块堆砌而成,气派非凡,街旁的店众多,甚至还有间双剑怠行。铺前到处有叫卖摊贩,十分
热闹。
时常看到一些穿著青se衣服的人,在街上来回穿梭,胸前双剑纹雕很是特别,偶尔还有一些青衣人坐著飞椅,在半空中监视,看来这些人是双剑庄的护镇镇警
吧。
大街上大都是人类,矮人们不是替人搬货品,就是在摆摊贩,大街以外,则散落著一朵朵矮人的蘑菇房。
一个身高约只有五、六十公分的小矮人,提了个跟他差不多一样高的篓子,晃晃悠悠的走著,未脱稚音的叫卖声十分可爱,“椹子果,椹子果,好吃,十颗一块。”
这么小就在卖东西?我有些好奇,“小朋友,我向你买十颗。”我边拿钱,边蹲下向他说著。
看来他顶多只有七、八岁,动作有些迟缓,包了十颗果实,收了我的五元大≈金币,从怀中掏出好多碎钱,有些紧张的算著。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我说,“大人,你的钱太大了,我全部的碎钱加起来也找不开,谢谢你,对不起。”这小矮人好有礼貌。
我有些不忍心,向他说道:“小朋友,没关系,大≈你还是收了,给我多些果子,可以吗?”我怕他羞怯,马上接著说:“这果子,我可嘴馋得很啊。”边说边拿出
一颗椹子果。
这果子的样子有些像草莓,我拿著就往口中塞,那小矮人急叫:“大人,不是这样吃!”可也来不及了…
苦啊!辣啊!苦完转辣,这下子我整个脸都涨成红se,还直说:“好吃,好吃。”把周遭几个路人都惹笑了。
那小矮人拨了一颗椹子果递给我,“大人,给你吃吃看。”
我接过那白se的果实,一入口满嘴生香,甜中有,味道不错。
我向他说著:“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果子不错,这样吧,多给我一些,我这金币给你了。”
他将大≈递还给我,“我叫小同。大人,你这金币,我整篓给你都不够啊,这十颗你先拿去吃,如果你有找开,再给我钱好了。”
“小同,你知道云集水栈在哪吗?我去去,马上拿钱回来给你。”
“大爷,就在这街尾,你直走便可以看到,谢谢大人。”说著,他又拎著篓子叫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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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云集水栈,招呼的柜夥计可干练得很,“先生,吃饭,还是住宿?我们这儿上等套房设备好,而且窗前就是玉江,景观特佳。”
“给我一间好了,先生,跟你换些碎钱。”我将五大≈递给他,边问,“对了,你知不知道,街旁叫卖的小矮人?”
“你说小同啊,他是可怜人啊,好像从小就没了母亲,他们矮人我们也不太懂,孩子生了就到处乱丢。有个矮人收养了他,可前年得病死了,留了小同和他另一
个孩子相依为命,哪知今年初,那个孩子不小心溺死在江江,就留下小同一人,每天早上去采果子,下午这时就开始卖。”
“对了,先生,你的一百块。”小夥子边递给我钱,边说著。
原来五大≈就值一百块,这也(,盡在(文.學網)难怪小同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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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街找小同,却都没看到他人影,向附近问起,有人看他提著篓子,往巷内的矮人区兜卖去了。
在江旁的一条巷子,我隐约听到小孩的哭声,循声找去,居然是小同,他滑倒跌坐在地上,果子全翻了,好些掉到江江。
我急忙跑了过去,“小同,你怎么了?”
我赶紧扶起小同,帮他把篓子及果子整理好,检查了一下,他的脚有些破皮,瘀青一片。
“谢谢你,大人,小同实在不小心。”
“小同,叫我叔叔好了,天也快黑了,别忘了我还欠你钱呢,你跟我说你家怎么走?”
小同住在江边一个大椹子树下搭的寮子,两面镂空,这样的寮子可怎么过冬?
我先帮他治破皮,一运内力入他体内,却发觉他血液中的金属成分好低,他对气的吸取量很小,莫非他有些营养不良?
“小同,你们矮人不是常吃一些蘑菇吗,你是不是很少吃?”
小同小声的说道:“大人,你说铝蘑之类的吧,我连怠蘑都吃不到哩,很贵的,爸爸在的时候偶尔可以吃到,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那东西了。”
“小同,明天叔叔要坐船回去,你跟我走,让叔叔照顾你。”
“大人…”哇地一声,他哭了起来。
夜夜,我没回旅舍,就待在小同的寮子,吃一些椹子果。小同在我的臂弯睡了,看著他有些笑意的脸,我也心满意足。
半夜,四人急奔的声音响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一个声音,“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咦,那不是云集水栈的小夥子吗?
我轻轻抱开小同,走了出去,看到他後头竟然跟著田真子与竹真子,我小声地说道:“田真子,竹真子,我在这儿,你们怎么回来了?”
“师叔,可找到你了。”
“晚辈关阙拜见前辈。”随之而来的一名衣著光鲜、俊美的年轻人向我打起招呼。
看来,今晚也不得安甯。
我向他们一一问好,田真子说道:“师叔,能否帮弟子个忙,去看看我的兄弟关老爷子?”
“竹真子,你留在这帮我照顾这小矮人,告诉他我会回来带他,田真子我们走吧。”
别人有难,我是不会废话的,我们一行人往双剑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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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庄庄主关邵,人称关老爷子,是田真子的结拜兄弟,他威镇玉泾州南部,护持了两座城、四个镇。
以修行水准而言,关邵功力在田真子之上,是佩著“橘戒”的**师,虽然不能和五龙、紫仙相比,但也是玉泾地区数一数二的高手。
关阙一路上向我说明,最近玉泾州不太平静,很多人都信仰了神教。
神教的宗旨很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得黑羽加持者得永生。
本来修炼到元神成形,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涉,**是不会损坏的,也算是永生,可要元神成形不是容易的事,修道者也仅有一成左右能修出元神,但奇怪的是
,那黑羽神教,居然可以很快让信众肉身不灭,看来这或许是修魔,而非修道,假如神教是用修魔的经典,那可不妙!
神教与魔界有没有关连?神教大举发展,会不会是魔界死灰复燃的徵兆?
看了关邵的状况,我内心更是不安,因为他中了一种少见的“黑影咒”
黑影钳制著心脉,虽然关邵元神未损,可是黑影像是只虫,吃著元神输出的功力,最後会心脉爆裂而亡。
我取出无情叶,炼出一炉烟丸,然後在他体内禁制出一块被污染的区域,先化入一粒烟丸。
这种方法像在洗马桶,用去污剂浸渍一段时间,让顽垢先行溶解再刷洗,果然,那黑影附著力有些松脱,我用“水脉术”开始刷洗“马桶”,这招还真有效。
就在此时,我直觉感到外界有干扰,急忙收功,取出一颗天碧石快速回补元气,步出门外。
“有强敌来到,关公子你留此地守护老爷子。田真子,我们去看看。”
我和田真子飞上屋脊,果然庄外十馀黑影飞至,我拿一支辟咒符给田真子,急道:“拿著符,帮我压阵,不可轻举妄动。”
飞下庄前,我叫道:“明人不做暗事,夜袭山庄似乎不是名门所为。”
那为首之人说了,“既是暗事,当然就非名门,馈下报名受死吧。”这人年纪很大,赤发、赤眼、全身都是暗红se,是少见的赤子!
老莫说过赤子修道可是厉害了,虽然他未佩戴级戒,但是由其眼神、动作,便知他是一派宗师,看来这关不好过了!
我大咧咧地说:“就是神教之徒嘛,假来假去的,还用个神字,真是可笑。”
“你到底是谁,敢对神教不敬!”
我故意刺激著他,“露馅了,神教…我看该称为魔教才对。”
这人不气不怒,看来比天洪更为可怕,缓缓的祭出一把飞剑。
好奇怪的剑!剑身如闪电形状,那天空居然乌云聚会,瞬间雷声大作。
田真子大叫:“聚雷剑!你、你是金光洞的东叶前辈,你不是死了吗?”
那人愣了一下,叫道:“我是死了…受死吧!”
聚雷剑威力强大,天空闪电大起,霹雳作响,这对我而言…就太好了。
我不慌不忙地祭出宝幢,田真子看到我不理会电光,急叫:“师叔小心。”
那人冷冷一笑:“不知死活,尝尝雷击滋味吧。”
数道电光击来,我大笑一声,口念宝幢咒,大叫:“我可是闪电的老祖宗。”
轰隆作响,闪电全数劈在宝幢上,一长束青紫se光芒,全被宝幢收了。
东叶大叫:“可恶,看剑!”他不死心,特大闪电成形。
我嘻嘻哈哈的不当一回事,宝幢收得不亦乐乎,全体的人都当场傻眼。
我大叫一声,“试试我的法印!”
十八道法印攻出,十几个黑衣人全都吓得祭起飞剑抵御,如今攻击法印收足闪电,白光泛起丝丝青紫se,我一人赏他一道法印,多的统统送给东叶。那十数人
功力真浅,飞剑全被打下了,只剩下那东叶还在抵抗。
我大叫一声:“给你加些菜,试试我的『』字飞弹。”嗖地一声,现在我的飞弹可是又快又准。
不料那东叶竟然弃剑,手拿著一个奇怪的圆盘,金光闪亮的“”字打在盘上,当的一声,居然改变了方向,向那十几个黑衣人袭去,第一个被击中者全身化为肉泥。
这个飞弹连续炸穿了五人才卸去力道,其馀活命者也伤重昏了过去。
东叶叫道:“技不如人,我认了,你杀了我吧。”
这个老道当真奇怪,以他的功力真是超出我太多,怎么战斗意志这般薄弱。
仔细再想,他使出圆盘改变了飞弹的方向,似乎是在借刀杀人,他的同党其实是死在他的手上,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田真子大叫:“前辈,你怎么会投靠神教?”
东叶叹了口气:“你们不杀我,回去没有解葯,我也难逃万蛊穿心,还是死了快活。”
田真子也看出若干不对劲,说道:“怎么回事?你可是要说清楚,不然也是羞辱了你金光洞的名声。”
田真子用言语激他,东叶冷冷言道:“这和金光洞无关,我是中了神教的万蛊咒,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我二话不说,运起葯王诊察术看了看东叶的状况,东叶也不抵抗,只是惊异的看著我。
这咒太厉害了,不是无情叶烟可以解,我拿出师父的手,输入了“万蛊咒”三字,咦,有法子!
东叶惊奇地看著我,我说道:“这咒太阴毒了,但要控制万蛊必须从养蛊开始,控制你的人给你的不是解葯,而是蛊的食物。如果不给食物,那蛊一饿,便会吃
你的五脉,吃到痛的神经,会很痛,吃到痒的神经,会很痒,总而言之,、麻、痛、痒各种滋味,的确无法忍受。”
东叶整张脸都惊恐得扭曲了,似乎那种感觉正折磨著他。他突然跪下,大叫:“大师救我,我给您做牛做马也甘愿。”
我叹了口气,看起来他起码也修炼了数百年了,居然为此向我跪下,这咒实在是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啊,我无奈地说道:“方法不是没有,只怕找齐材料的时候,
你也已经万蛊穿心了。”
东叶闻言,形容颓废,田真子说道:“师叔,有没有方法,暂时延缓万蛊发作?”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用辟弥阵,蛊就会和本人一起入定,不会发作。”
东叶大叫:“辟弥阵没问题,我试。大师恩同再造,不论结果,我永远感激。”
我向田真子说道:“你叫关阙前来。”田真子飞回庄内叫人。
“东叶前辈,你这些同夥可也是受咒之害?”
东叶恨恨地答道:“他们是来监视我的,功力很差,不过都会下咒,关老爷子的咒,就是他们利用老爷子和我拼斗时下的。”难怪他藉著“”字飞弹要了他们的命。
“东叶,你对神教知道多少?”
东叶摇摇头:“我是被利用的棋子,所知不多,这批来玉泾州的就我们几人,他们有的负责传教,有的负责策画,有的负责施咒,其中一个是控制我的人。”他恨
恨地指著其中一名晕了的黑衣人。
“这人可有解葯?我是指蛊食?”
“有,只可解一次,只要我没回去,那便要受万蛊穿心。”
“好,你想办法让他交出来,我要研究。”
东叶可能相当恨那个人,竟然开心的拎著那名黑衣人往後头林子去了。
片刻,田真子、关阙都到了,我向他们言道:“田真子,把他们武功废了,监禁起来。”
“是,师叔。”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哀嚎声,田真子听了,叫了声,“师叔…”
我笑了笑,轻声说道:“东叶在泄恨哩,没关系。”
一会儿,就见东叶欢欣的回来,我向他点头笑著说:“我们回庄内吧。”
****
回到庄内,我拿著解葯分析这蛊食的成分,发现制作蛊食的材料并不困难。
我向他们说道:“田真子,关阙,你们在庄内找个稳密地方,协助东叶前辈布辟弥阵,等下我还要忙,老爷子的伤我还没治完哩。”
东叶突然跪下:“恩公,东叶必定做牛做马侍奉您老人家。”
我笑著说道:“东叶前辈,我很老吗?”
“恩公,不敢。对了,东叶这把聚雷剑,请恩公笑纳。”
他依然没改口,看到我好像不好意思的模样,接著说道:“其实这把剑,并非是我真正修炼的宝剑,是我不小心误入玄铁山一处古战场的废迹而得,後来参悟了
此剑,发现可以聚雷,使用时威力并不强大,因此常拿来对敌。”
这句话倒是奇怪,关阙先忍不住,问道:“前辈,威力不大,你反而拿来对敌?”
东叶叹了口气,“我本来修炼一把天钩剑,後来天钩威力越来越强,在金光洞居然将整个练功场毁了,我想如果拿来对敌,实在没把握可以保住对手性命。唉,
这其实也是藏在内心的大秘密,连同门师兄弟也不了解,何以我不再使用天钩。”
对敌之时,没想到自身能耐,倒先想保护对手,这句话实在让我为之汗颜,这人不错,无论如何必要将他救回才是。
“恩公,这把剑名堂可多了,当日我为取此剑,也是吃足了苦头,本来我很好奇,也想好好修炼其中奥妙,但是後来遇上毒咒,我就不想再增强丝毫实力了。恩
公,这把剑与您那宝幢,好像有一些同理之处啊。”
我恭敬地收下聚雷剑,东叶望了我好一会儿,我总觉他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但又不方便说出,也许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人,总是心高气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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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发了他们,回到房内,继续未完成的治疗,谁知比在家打扫厨房油垢还累人,当真像是在刷马桶,一层层的污垢在清洁剂下虽然已经松脱,但还是得用水
脉反覆冲洗。
终於关老爷子醒了,我要他自行运功疗养。
我想趁他未完全康复,快些开溜,於是找来了田真子,“神教之事是个大麻烦,田真子,真圈大陆有没有辟咒符?”
田真子看了看对敌时我给他的辟咒符,说道:“天雾峰的制符术最为有名,应该没问题。”
我说道:“我明天让竹真子先回去紫灵,请灵山真君去一趟天雾峰,制作大量的避咒符。”拿另两张符给田真子,又道:“你留在双剑庄,协助关老爷子调查神教
,这这的两张符,一张给关阙,一张给关老爷子。请他们出面,邀请玉泾州各个门派,告诉他们神教施咒害人,然後到处宣传神教修魔,收人魂魄,得永生之事只
是引人入瓮的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神教之害甚於古龙山,你要想办法告诉灵山真君,和古龙山和解,最好有朝一日南方各大门派能结成同盟,才能共渡难关啊。”
田真子感动地说:“师叔,如果我们不互斗,哪会让神教有机可乘?我一定将师叔之言如实传达。师叔,我修炼这么久,从未见过像师叔这样的修行者,田真子
真是佩服万分啊。”
我对他的话仅一笑置之,然後说:“最後,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去办,你负责收集全蛊食的材料,完成之後,便到西村阿妪家找我。”
****
回到小寮,我一看到竹真子,不禁笑了出来,小同正教他爬椹子树,只见那胖胖的身躯压得连树都快垮下了!竹真子看到我,比手划脚很是兴奋,赶忙从树上
跳了下来。
我叫著:“竹真子,小同,收拾收拾,我们可要走了。”
小同向我问著:“好心的大人,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我向他点点头,小同又接著说:“好心的大人,那可不可以等我一下?”只见他拿了个木刻的小蘑菇,爬上河堤,我和竹真子跟在他後面。
小同跪在河堤上的一块地上,边说道:“哥哥,小同要和好心的大人走了,以後不能陪你了,小同会带著小蘑菇一起。哥,你要保重,小同以後会回来看你的,
好心的大人对小同很好,哥你别担心…”小同说著说著,哇的哭了起来。
竹真子哇地一声,也哭了起来。
我不想小同那么难受,说道:“好了,小同,哥哥知道你有了去处,在天国会很开心的,别哭。”我帮小同擦著鼻涕,接著说:“小同,我觉得刚才好像有在打雷
啊,咦?喔,是竹真子在哭的声音啊,嘻…对不起,弄错了。”
“师叔,你…”竹真子抗议著。
“好了,好了,竹真子,等会和我们一起去渡口,然後你先回紫灵山。”接著我将要他办的事交代一番。
我看著河岸江水,这这没有纸钱飞扬,但凭吊的心不变,愿老崔、老秦给小同的哥哥转世到好家庭,下世别再受这种苦了。
在云集水栈用午膳,我买了好多种蘑菇,小同开心的吃著,还说道:“哇,这真的是钛蘑啊,没吃过哩。”
“大爷,你可是大善人啊!”客栈小夥子说著,接著语气压得低低的,“像他这样的小矮人,是没人去理会的,你看那些有钱大爷,只顾自己,小同有福气了,能
遇上你啊。”
我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他一提,我才发现其他桌子可都是山珍海味的,每个客人吃得肥肥的。
那小夥子低低地说著:“为富不仁,只会欺负人,侍奉他们吃饭真讨厌,你看今天又不知哪个大人物要来,把街道摊贩都赶跑了。”
我不想在此多作停留,小同一吃饱,我抱著他便往渡口前去。
现在正是搭卸货的时候,渡口码头有大批的人围著船支,本该是最忙碌的时刻,四周却一片静寂,无一人在搬运。
我一边找著我们雇的船时,咦,那不是田真子、关老爷子和关阙吗?他们两旁站著一群镇警。
“田真子,你怎么来了?”
“师叔啊,关老爷子早上醒来没看到你,气得把我骂一顿,说我不是他兄弟啊。”
关老爷子可是这这的神啊,很少亲自出来,把个小镇的执事都吓死了,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那群镇警,护驾的、维持秩序的、清出道路的,全都忙得不可开
交,唉,客栈小夥子碎碎念的标的,原来是我啊,真是惭愧!
“老爷子好啊,在下不告而别,请别见怪。”我客气地打起招呼。
老爷子二话不说,居然单脚跪下,大叫道:“恩人在上,我关邵代表这二城四镇万千黎民,向您致谢。”
他话一完,“咚、咚”的,儿子、执事、镇警都跟著跪了。
我正不知如何回应,他又大叫:“恩人在上,我关邵代表双剑庄向您致谢。”
我急忙前去扶他,可是把他扶起,他又跪下,大叫:“恩人在上,我关邵谢谢恩人救命之恩啊。”
“关老爷子别这样。”
他真是性情中人,大声叫道:“恩人,我就是要这样,让大家都知道,天行客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我头可昏了,急著说道:“关老爷子,我还有要事,不能在此多停留,我交代田真子的事…”
“一切照恩人安排。”声音像雷在响。
我纳闷他讲话一定要这么拚命吗,还是他有重听啊?
此时,就在前方不远,我雇的船夫跟人吵了起来,原来是一艘小帆船,撞了我们那艘浮碟船。
关老爷子大叫:“是谁在大吵大闹的?”
那执事紧张的赶著去处理,我也跟了过去。
老爷子、关阙、田真子、竹真子等一大帮子人,也都急忙跟了过来。
“他撞了我的船。”船夫向执事说著。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矮人说著吃力的真圈话。
“我才不管,赔钱。”
我凑近一看,这不是阿大跟阿南吗?急道:“自己人,别吵。阿大,你怎会在这啊?”
“师父!我们找您找得好苦啊!”那阿大高兴地跳起来。
“阿大,发生什么事啊?”
阿大叫道:“师父,没事,你那么久没回来,大家越来越担心,都想去找你。
“那阿妪说阿秀要教大家念书,阿卡要教大家运功,所以我和阿南便走水路出来了,本来想在这这找个东西吃,不小心就撞了这大人的船。”
原来如此,还好情况不严重。
我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执事自然马上就将纠纷解决了。
後来,我抱著小同进了阿大的船,站在船缘,和大夥说道:“各位,我的船来接我了,我先告退,有缘再聚。”
关老爷子反应钝些,这时才大叫:“恩人,我可还没请你喝酒咧!”
竹真子可眼巴巴的干望著我,似乎回紫灵山是场绘刑似的,对我说道:“师叔,小同,再见,我回紫灵办完事便去找你们喔。”
水急船快,岸上人们一下便成了小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