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闪着陶醉的色彩,兴奋的给自己讲着“温柔的世界即将到来”。鲁鲁修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至今为止,一直支撑着自己的,为八年前死去的母亲报仇雪恨的信念,到现在发现母亲原来还“活”着。为毁灭不列颠而创立的黑色骑士团,与帝国的战斗……到现在才发觉,也只不过是皇帝和母亲为了引出C.C,故意放纵的。
自己这八年来的,自己所经历的悲伤、愤怒、痛苦、绝望……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愚蠢又可笑。就像是绞尽脑汁,倾尽全力,表演闹剧的小丑一般……没有丝毫的意义!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嗯?!”还在述说着新世界有多美好的玛丽安娜,突然顿住了,把目光投到鲁鲁修的身后。微蹙着眉头的问道,“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带着麻木的苦笑鲁鲁修,闻声下意识回头看去。身后不知时候出现的一团薄雾中,一个人正从中走了来。
“朱雀……”
……
“C.C……”
卢森保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C.C,这女人现在紧闭着眼睛,脸上不断流着虚汗,像是随时都呼吸不上来似的大口的喘着气。
而这时不列颠皇帝查尔斯对V.V所说的“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到手了”,卢森保听的清清楚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卢森保立刻腾出一只手伸向了C.C的脸。
“难道说……难道说……”卢森保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带着微颤的手笨拙的拨开C.C额前绿色的刘海。
“如果没记错的话,‘CODE’的持有者身上都会有象征‘Geass’的印记,皇帝的在手掌,而C.C的在……”
看着C.C光洁的额头,“没有了!”卢森保身体里猛窜出了一股寒意,瞬间传遍了全身。
“C.C的“CODE”被夺走了!”卢森保惶恐的急转过头,看着不列颠帝像是无限放大的后背,现在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被夺走了CODE的人,会失去不老不死的能力……”卢森保脑子想的都是,V.V的“CODE”被皇帝夺后就死了的记忆,在结合C.C目前的衰弱状况……
从未预料到的事,就这么突然降临,卢森保是怎么也不能接受,手忙脚乱的把C.C放平在“地上”,咬了咬牙侧头俯身趴在C.C胸前,听起C.C的心跳。如果失去”CODE“会死亡的话,那么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应该就是身体机能迅速衰竭死亡……
“绿毛女你休想死!”此刻固执且自私的想法压倒了一切,他才不管什么C.C的愿望,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什么永生的痛苦。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她不会死的。”和不列颠皇帝相对而站的V.V突然对卢森保这边说道,“她现在只不过是原本停滞的身体突然开始运作,一下子不适应而已。”
像是在验证V.V的话,卢森保确实听到C.C的心跳,正逐渐从急促恢复平稳,而且呼吸也开始顺畅起来。仔细想想,记忆里V.V在被夺走“CODE”之前,是受了很重的伤,然后被夺走“CODE”后失去了那种超强恢复力,才死的。这么说难道失去CODE不会立即死亡?
卢森保抬头看向V.V,满是期望盯着V.V,想让他再重新说一遍或再多说一些“好消息”。事到如今没有比“CODE”持有者亲口所说,更有说服力的理论了。
“失去“CODE”不会立即死亡的。”V.V笑了笑说道,如果说V.V之前的笑只是让卢森保感觉厌恶和不安,此时的笑容却让卢森保有了种获救一般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再是不老不死的“魔女”了。”V.V又补充了一句,把目光转回到自己弟弟身上。
不列颠皇帝也斜眼看了一眼,卢森保那欢喜的恨不得大喊出来的狂喜模样,让皇帝很是厌恶和不耐烦,一个沉迷纠缠无聊生死的庸俗之人,在浪费他神圣的时间。
“好了,哥哥,此刻只要将你我的刻印合二为一,阿克夏之剑就能“弑神”了。”皇帝查尔斯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看着V.V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错。新世界即将胎动”V.V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应着什么,然后睁开眼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查尔斯,缓缓说道,“不过,真奇怪,有人已经在阿卡夏之剑那里了。是鲁鲁修,朱雀,还有……”
“砰!”枪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V.V的眉心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血洞。而他对面的查尔斯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可手中却握着一把正冒着淡淡轻烟的手枪。
“砰!砰!……”又是一连串枪声,身上带着弹孔的V.V重重的向后摔在了“地上”。
沉溺于自我喜悦的卢森保这才回神到目前的状况,惊讶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到底是……从刚才谈话里,V.V分明是已经知道玛丽安娜还“活”着的事,而且应该还从毛那里知道了他自己的结局……
刚才还在猜想他是不是想要把所有隐患一并解决,可现在他怎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就这么被自己弟弟偷袭得手?就算在怎么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杀自己,也不可能一点防备没有?难道V.V是认命了?”
卢森保这个旁观者,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
“哥哥,你撒谎了。”不列颠皇帝露出无奈的慈祥表情,大步走向“地上”的血迹斑斑的V.V跟前,伸出了带着飞鸟符号的手掌对着地上的V.V,“我们明明发誓要创造一个无谎言的世界,你却背弃了我们的誓言。”
“……哈哈哈。”倒在“地上”V.V染血的眼珠微微转动,看了一眼此刻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卢森保,“妄想终于成了现实。”V.V眉心的触目惊心的弹孔,加上满脸的血污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个世界都是谎言,只有我们要说真话’。母亲死的那时候,我们是这样立誓的。
我们痛恨且悲哀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并立誓要创造没有谎言的世界。自认为已经超脱于这个谎言的世界,可到头来我们根被还是被这个谎言的世界玩弄着!
结果越是努力,越是感觉已经杀出血路,就越是被牵着鼻子走,卑贱地在地上爬来爬去,就这幅蠢样还以为能改变这个世界……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查尔斯一起笑啊!”
……
“你到这里来……”
玛丽安娜盯着突然出现的朱雀,刚要问他到这里的目的,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了。
“哦,我知道了~”玛丽安娜扶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想到,上下打量着朱雀的“亲切”的笑道,“你这种反复背叛的小人,现在又投靠了修耐泽尔吧?”
朱雀看了看正对抱以苦笑的鲁鲁修,对于玛丽安娜的暗讽朱雀是一点愤怒也没有,比这更过分的话他听多了,这种程度的话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你现在到了这里也没有意义,查尔斯已经是不死之身了。”玛丽安娜见朱雀脸上半点羞愧之色也没有,立刻一改状态做出一副好心劝导的样子,带着和蔼的微笑对朱雀说道:“而且你也根本没有阻止我们的必要,我们将要创造的世界也是尤菲所期待的——温柔的世界……”
“是只对你们自己温柔的世界吧。”沉默已久鲁鲁修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鲁鲁修你这孩子!”对于鲁鲁修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玛丽安娜已经有些生气了。
“不是这样吗?”鲁鲁修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你现在说的在怎么好听,但事实上你确实将我跟娜娜莉丢弃了。”
“我都说了这是为了保护你们!”玛丽安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为何没有阻止不列颠和日本的战争?”这句话说出口,鲁鲁修看着玛丽安娜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将计划最优先考虑的你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还自我满足的说什么保护!”
“我都说过了!”玛丽安娜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勉强自己很有耐心的再次跟鲁鲁修解释道,“只要“诸神的黄昏”能够延续,大家都能聚在一起,就算是死去的人也能……”
“这种等同于回忆中的世界,终结而封闭了的世界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