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围坐着前中华联邦和黑色骑士团“Zero系”两方的重要人物。在离会议桌不远处高高台阶之上,是中华天子的御座。
聚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不列颠大使馆不久前发来的照会。帝国宰相修耐泽尔紧急派来的特使,要与黑色骑士团和中华方面,主要是黑色骑士团的干部们,进行一次紧急会谈。
如此重要的事,肯定是要通知回十一区“处理急事”的Zero,可问题在于,这种时候怎么也联系不上Zero。特务头子迪特哈尔特是极力主张头领Zero不在的情况下,应回绝不列颠提出的会谈。不过少数服从多数,与修耐泽尔特使的会谈还是举行了。
卡莲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心事重重的她一言不发就闷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在座的人心里也都理解,但实在不好插嘴说什么。不管怎么说,卡莲几次都没有倒向那个分裂黑色骑士团的祸首,这已经够好了。
见所有人都到齐,一直站着的不列颠的特使轻咳了一声,把手中提的小显示屏放在了桌上。这位特使大家也不陌生,就是修耐泽尔身边的副官卡农,传闻与修耐泽尔的关系“亲密”过头的人。修耐泽尔派此人来,还用这种东西来保证通讯的保密性,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致在此的中华和黑色骑士团的诸位,我们神圣帝国的宰相修耐泽尔殿下,有些非常重要的事要与在座各位说。”头戴船型帽的卡农低头朝在座的人象征性施了一礼,然后微欠着身打开了身前的手提式显示屏。
显示屏中图像很快清晰了起来,身穿着宰相礼服的修耐泽尔很快出现在画面中,先是把姿态摆的很低说道:“很抱歉要占用诸位的时间。”说话同时目光扫向黎星刻那边的中华阵营,接着又把目光投向会议桌后高高御座上的天子身上。
修耐泽尔换上了诚恳的表情,“首先我先恭祝“中华合众国”的成立。美丽的天子陛下和黎星刻将军,两位终于把国家从大宦官、大军阀手中拯救了出来……”
“哦~”御座上银发少女展颜一笑,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帘半垂很随意的提议道,“如果修耐泽尔皇子真心祝愿的话,不如把外蒙古上面的两个师团撤走怎么样?”
“呵呵,这个恐怕恕难从命了。”修耐泽尔很是无奈的笑了笑,“在俄罗斯边疆部署的军队,是完全符合我们帝国刚和俄罗斯签订的《安全保障条约》的。好了,还是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修耐泽尔轻描淡写结束了这个话题,看向黑色骑士团诸位的干部,神色凝重的说道:“其实这次紧急会谈,我要说的是关于Zero的真实身份,还有他那所谓的奇迹……”
“Zero现在暂时不在,别想用胡言乱语迷惑我们。”迪特哈尔特一听修耐泽尔的话,本能的感觉到不妙,所以立刻出言想要直接堵死这个话题。不过周围黑色骑士团干部都是默然的看着自己,神经大条的玉城甚至还带着一副“你反应也太大了吧”的表情嬉皮笑脸的,很明显没人赞同自己的意见。
迪特哈尔特看向不远处的卡莲,想让Zero的亲卫队队长也说两句,来支持自己的意见。不过却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脸色苍白的低着头,根本就是什么不想管的样子。
“迪特哈尔特。你应该知道我要说的事吧。在你还是新闻工作者的时候,似乎从杰雷米亚和维雷塔那里获取了不少的情报。”修耐泽尔直视着迪特哈尔特,话语不停接着说道,“想必其他人也怀疑过吧,Zero太过神秘,不仅从不露面,总是自己背负一切,远离所有人,更不会解释自己某些不合常理的行动。
贵组织如今的分裂,虽说是你们高层某人阴谋夺权所致,但这也与Zero自身有很多问题脱不了干系……”
“不要白费心机了,我看你是想为那个叛徒平反吧?你们该不会从一开始就……”迪特哈尔特寻到一个破绽后,立即追击,想要将话题转到“惊天阴谋!黑色骑士团分裂竟是不列颠一手策划”上。把修耐泽尔拖到这个解释不清的的泥泞中。
“听您的口气,像是很了解Zero?”Zero不在,代表Zero的副指挥扇要突然神色认真问起了修耐泽尔。
“比你们了解得多。”修耐泽尔语气肯定的回答道,同时用像是看小丑的眼神,瞄了一眼正恨不得咬扇要一口的迪特哈尔特。
“Zero他……”修耐泽尔双手十指交叉支了起来,像是感慨命运不可捉摸,“正是我的亲弟弟,神圣不列颠帝国原十一皇子,第十七位皇位继承人,鲁鲁修·V·不列颠。是我最爱,也是最畏惧的人。”
“不可能!”
“你在说什么?Zero是不列颠皇子?”
“不列颠皇子,领导反不列颠运动?这一切难不成都是你们不列颠自导自演,自攻自受的喜剧?”
修耐泽尔话一出,不止黑色骑士团,连中华合众国的人也都惊奇骚动起来,甚至后面高坐着“监督”的天子蒋美华,也怪腔怪调的说了起冷笑话。
“呿!”迪特哈尔特咬着牙扫了眼这些人,佯装镇定的站起身来对小屏幕中修耐泽尔说道,“真遗憾,我们可不管Zero的系谱,只看他创造的奇迹。”迪特哈尔特说着,又看向像是闭目养神的藤堂,“藤堂你不是无数遍的说过吗,Zero的才能对我们黑色骑士团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若那些奇迹都是假象呢?”修耐泽尔眼睛眯了起来,“Zero拥有一种特别的力量——Geass。能强行使人服从他的力量,可以理解成很强的催眠术。”
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一滞。“啪!”的一声脆响,已经趴在了桌上卡莲把面前的水杯碰翻了。她把头埋在双臂之中,根本不敢看任何人。自从修耐泽尔一开始说话,卡莲就知道修耐泽尔要说什么了。
阻止修耐泽尔没有用的,因为Zero那种恐怖力量,实在无法让人然安心和信服。就连她自己也在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那种力量控制住了,所以才会替Zero隐瞒着如此可怕的秘密……
“你是说奇迹的真相就是那种力量?”一直没有开口藤堂开口问道。
“证据!你有证据吗?”迪特哈尔特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盯着屏幕中修耐泽尔,质问道,“你说的这种能力简直像是三流怪奇小说里的东西,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
“证据吗?”修耐泽尔朝这里的卡农副官使了一个眼色,卡农立刻会意,从脚旁的小箱子中,拿出了一份装订好的资料,递给了旁边正直勾勾望他的扇要。
“这份是被Zero施加过Geass的人及其事件。”修耐泽尔看着,正探头和扇要一起看的藤堂说道,“这里面也有前“日本解放战线”的片濑少将和草壁中校,藤堂你与他们共事那么多年,他们有无决然玉碎的武士精神,你也应该清楚吧。”
修耐泽尔又转头,看向像是在想些什么的黎星刻说道,“接着便是“黑色叛乱”时期,中华联邦那个发狂的特使。他在之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但在见了Zero一面后,就突然成了Zero的狂热者了,不顾国家和上级,谎传当时政府的指令,使得“前中华联邦”在“黑色叛变”中的立场非常难堪。”
“还有。我可怜的妹妹尤菲米娅。”修耐泽尔说到这,像是很悲哀的说道,“她之前是那么热心于“特区日本”,又怎么可能会在特区即将成功前,突然下那种荒唐的命令。尽管你们一直说,“特区日本”一开始是我们不列颠的阴谋,但请你们仔细想一想,我们耍这种出力不讨好的阴谋,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这时在座的很多人,已经按捺不住的起身走到了扇要身后一起看起那份资料,每看一页众人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这么说,黑色革命时,租界防震板的崩塌……”
“迄今为止他那些奇迹都是……”
“真是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非常可怕。”修耐泽尔把手放在额前,一副苦恼忧郁样子的说道,“我也不敢保证自己有没有被他的Geass控制……”
“就算如此!Zero的诸多伟业也不可被否定。”迪特哈尔特抬起头,一把按住了那叠资料,挥手想要驱散越聚越多想看的人,同时向着周围的干部大声说道,“如果!如果Zero真拥有这种叫“Geass”的力量,这不是更好吗?它将成为我们对抗不列颠的强力武器!”
迪特哈尔特的话,让原本议论纷纷场面一下静了下来,不过却都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
“你疯了吗?”屏幕之中修耐泽尔沉默了良久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使用这种强行扭曲人意志的力量,简直是不折不扣的邪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力量足以称得上是反人类了。
况且你能保证Zero只会把这种力量用到我们不列颠身上吗?要是Zero发现你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你说,拥有这种可怕力量的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
身穿着阿什福德学园制服的鲁鲁修,踏过最后一级台阶后,弯着腰双手支着膝盖急喘着气。努力使呼吸慢慢恢复正常的同时,鲁鲁修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抬起头看着头顶之上的“鸟居”。
看到上面“枢木神社”四个字,鲁鲁修的思维不由又飘回八年前。自己和娜娜莉作为人质来到日本,被交付给枢木神社。在这里第一次和朱雀的相遇,那家伙一见面就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不列颠鬼畜”。
不过他在知道娜娜莉的身体状况后,居然出乎意料的帮起自己了……那家伙从小就不知变通,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成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所以,自己如今才想在他身上赌一把。
幽静的神社后面,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一道人影从神社的后显现了出来。是朱雀,鲁鲁修眼前一亮,更让他感到欣喜的是,朱雀此时穿的也是阿什福德学园的制服。
“还真是一个人来了。”朱雀面无表情,准确说应该是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声冷气道,“亏你能来呀。”
“嗯。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嘛。”此时面对朱雀,鲁鲁修想做出在阿什福德时那种“完美”笑容,可怎么也做不出,只是挤出了一个苦笑。事前想好种种叙旧话语,到头来也只是说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我看你是会错意了,鲁鲁修。”朱雀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冷漠盯着着鲁鲁修。
“我的意思是,亏你敢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