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听着长安王又叫他“岳父大人”便浑身一抖,直直跪了下去:“长安王殿下,可莫要折煞了臣。”此话乍一听是十分惶恐的,也是微带了几分恐惧,长安王,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高明阴狠,绝不留情。
叶希和悠悠道:“岳父大人这是做什么。”说着起身去扶陌关山,“岳父大人是轻言的父亲,那自然以后也是锦天的父亲。”又好笑的瞥了瞥全程无动于衷,静静看着陌关山的陌轻言,又一字一顿道:“哪有孩子接受父亲的下跪呢。”
此刻这二人——叶希和,陌轻言。真是般配极了,叶希和一脸似笑非笑,悠悠闲闲,陌轻言要笑不笑的样子,随随便便的样子。
其实陌轻言也是无奈的,这陌关山也太一惊一乍了吧,明明什么事都没有的,他硬要没事找事,真是……十分不爽呢,可也不得不插一句嘴:“嗯,父亲您就起来吧。”
陌关山原来挺着已是心惊胆战,这一下子这陌轻言轻飘飘的好像全然不在乎的语气传入耳中,他感觉陌轻言是在幸灾乐祸,他也是有几分气愤的,“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哦,原来堂堂长安王是个大人,未婚妻是个小孩子。”
“你——”陌关山气的说不出话来,曾经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傻傻的女儿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女儿就跟个大魔王似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就仗着自己背后的叶希和吗?
“那怎么可能,本王的轻言肯定也是个大人,只是在本王和岳父大人眼里只是一个还需要宠爱的相处的时候罢了。”
叶希和很好心的出来打了个圆场,在对上陌轻言视线的时候还微微一笑,显示自己的亲和,绝不像冷厉狠毒的长安王,他这一下子,陌轻言又有点看不透他了。
叶希和也话锋一转,“就在方才,本王与轻言想来见见岳父大人,一个疯婆子拦住了我们,并臭骂了本王一顿。”说着眼神淡淡扫了几眼陌轻言,又继续说:“本王倒没什么,只可惜轻言方式都快哭了,本王实在……”
这一番话又简洁明了的将事实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还含蓄的表达出对陌轻言的爱慕之情。
陌轻言暗叹一声妙!若是叶希和直接说是刘姨娘冒犯的他,说不定这陌关山会给刘姨娘脱罪,毕竟这刘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陌府的“未来主人。”陌关山这样的人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保下的。
倒不如让陌关山自己说,陌关山是个严厉的人,说到做到,而且这样嘲讽陌关山更容易不是吗?待会儿就瞧瞧他被打脸。
被搀扶起来的陌关山,一双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面上毫不掩盖的厌恶和鄙夷,“怎么会,陌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说着还深深鄙视着,好像那是他身边的人就要掐死一样。
他实在无法相信偌大的陌府居然会出了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人,真是把他的脸都丢尽了,肯定是二弟那边的人吧,除了二弟身边人,又有谁会赶上去责骂长安王?
也是,长安王应该是被陌轻言连累的,那么陌轻言的处境陌关山可想而知,一个娘懦弱,爹不疼呢嫡女,还有妹妹的碾压……
陌轻言毫不顾及坐在石玉矮凳上,陌关山也不管她,她只有时不时插几句话,“还真的有喔。”
陌关山冷眼看她几眼,他终究是不喜欢这个女儿的,这个女儿是他和秋氏在那一段时间生下来的。她出生的时候老夫人就看不太顺眼,陌关山不久就去外地上任了,留下这个没有感情的女儿和正妻。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她们母女两个了!现在只要一看到陌轻言他的脑子里就会想起韩氏的音容笑貌,轻声细语的对他说着恋人之间才说的话,那轻柔的话像羽毛一样,挠挠他的心,激起一荡涟漪。
“确实,刘姨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说本王是轻言的外男。”
“本王无所谓,就是轻言……”
“是刘姨娘吧,轻言?”
陌轻言其实是在偷笑,这叶希和不想太招惹自己的岳父,但是又想为了她好好的报复一下,故意装的委屈又情非得已的样子,原来叶希和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这老男人,其实还挺不错的,陌轻言心里道。
叶希和一副“我也不想啊,但我只能这样子”的表情,定定看着陌轻言,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欣慰他的宝贝笑了,他的宝贝终于开心了啊。
陌关山腿又一软,又跪了下来,声线都颤抖了:“怎么……怎么……”
刘姨娘没脑子他不是不知道啊,但是他早就告诉过她了不要去招惹主母她们,不要去招惹陌轻言!在陌府要学会低调,这陌府不比外头,陌府也是风起云涌,卧虎藏龙的,一不小心,这刘姨娘孩子悄无声息的没了都不知道是谁干得!
陌关山才不会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刘姨娘的孩子,还真的没了,当然那是后话了。
“刘姨娘……肯定是不知殿下是长安王……求长安王开恩。”
陌关山也不知道怎么求这位冷血的长安王,只一下一下磕着头,他不是多喜欢刘姨娘,甚至还很厌恶,只是他肚子里有着他的亲生骨肉,还是个男胎,是个男胎啊!他知道长安王认定一个人怎么样都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你要去试图改变它,后果不堪设想……
在远处看着这里的梦里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她知道是出事了,不然心高气傲的老爷不会不住的磕头,细细看去,方才还笑容满脸的长安王现在脸已经完全冷下去了,而陌轻言还是一脸的随意,全然没看到陌关山一样。
梦里咬咬牙,知道事情就要无法挽回了,终于一狠心,跑了出去——跑的非常快,好像要去一个地方拿什么东西来一样。
叶希和眸光微凉,思及当日情形不由得嗤笑一声,“她可一口一个公子叫着呢,实在令人不舒心,既然还觉得她配得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