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希和本来是随口问的,没想到陌轻言的脸霎时间红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平时拒绝那些小姐的爱慕已经成了习惯,但眼前的少女不同,她是将来的安王妃。
这么突兀的脸红了,叫他……得怎么办才行?用手吗?会不会太唐突了。
陌轻言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支支吾吾的,“嗯就是买点平日里要用的东西。”
不料此时唤香突然来了句:“我们小姐是来买出嫁那日要戴的首饰呢!”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叶希和听罢,愣了许久,随后,终于明白陌轻言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连他听了,都觉得气氛有些局促。
这个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试想一下,在自己未婚夫面前说自己去买出嫁的东西,听起来,就好像她迫不及待要嫁过去一样。
别别别!可千万别给叶希和这种误会!
“你别听她乱说啊!我就是觉得自己首饰太少了,出嫁那日可不能丢爷爷的脸,所以……所以就来买的。你千万别多想!”
陌轻言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
叶希和朝她一笑后,她的脸更烫了。
该死该死,这个男人好端端的笑什么!不知道自己笑起来要人命吗!
“原来如此。抱歉,这件事,是本王疏忽了。今天本王就命人再送聘礼来,凤冠珠钗,绝不亏待小姐。”
陌轻言无语凝望着蓝天。她看起来,很稀罕这些东西吗?
“陌小姐,本王差车马送你们回去吧。”
陌轻言打住了他,“不用!我们自己有车,就在此告别了,拜拜!”
说完后,陌轻言立即拉上唤香的手,跟逃离犯罪现场一样,溜了!
她还是第一次跑得这么没风度,活生生像抛弃了丈夫一样。
叶希和在后面,呆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陌轻言这么“看不起他”了。
低笑两声,怪有趣的。只不过,这大小姐究竟有什么难以完成的愿望,要去寻找翼族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东西呢?
狂奔回去后,连唤香都惊呆了,她差点跟不上陌轻言的脚步。
“小姐,你等等唤香呀!”
跑回了将军府,刚好撞见爷爷出来。陌轻言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袖,急急问唤香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
“不乱!没事,整齐着呢。”
陌霆川看到了她后,喜笑颜开,跟身边的客人介绍自己的孙女。
外人都道他大孙女不好,唯有他,把陌轻言捧在手心里疼。这一点,也是陌轻言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将军府颜面的理由。
陌霆川一日在,将军府的荣耀便在。她那个死鬼老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句不好听的,日子长日子短,哪天爷爷真的撒手了,她在这世上真要孤苦伶仃。
“轻言,脸怎么这么红,去哪了?”
陌轻言亮起了手中的东西,带了点小礼物回来,道:“我出去买东西啦,看见有人卖这种安神香包,就给爷爷买回来!你让下人挂在床头,很香的。”
礼物虽小,情义却重。
陌霆川难得慈祥的笑着,“安王刚走,不知道你两有没有碰上。”
陌轻言立马道:“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这么激动干嘛?”
陌轻言狡黠一笑,用了个理由蒙混过去。
今天实在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唤香却在后面偷笑,“小姐,我觉得那个安王人很不错呀,为什么你见到他,总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啊?”陌轻言搅着自己的袖子玩,心情复杂道:“有些人人面兽心,表面好,未必内心也是好的。”
再说,她连叶希和其他情况都不知道呢。第一印象尚且如此,还想让她怎样嘛。嫁过去就是她最大的妥协了。
扶临的最新调查,说翼族或许跟落英村有关联。
陌轻言立即想到上次唤香偷听到的话。
巫族,和落英村。这些地方都是很神秘的,入口难找,一般人连大致方向都找不到,需得熟悉那里的人做引路人。
不过那里的居民似乎不爱多管闲事。
她娘来自落英村,而且原主一直在查翼族的事,看来,得从这落英村开始入手才行。
一切有了眉目,却也不好办。
陌轻言垂了垂眼眸,道:“你继续往落英村的方向查,只说找失散多年的亲戚,不要透露别的消息,避免别人怀疑。”
扶临接到命令后便退下。他十分效忠陌轻言,从不违逆,如同黑夜里一把最亮最好、最锋利的刀。
次日,陌轻言在自己屋内收拾要带去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心里盘算着自己在将军府还有多少日子。
管家带了人来,说是安王爷指定这项聘礼要送到她房间才行。
足足四个下人才能抬得动,不免让人好奇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
唤香轻轻开了扣子,打开了箱口。
陌轻言差点没被这阵金光闪闪的光给闪瞎眼睛!
唤香倒吸一口凉气,“好多东西啊……”
难怪那么沉。这么多首饰,能不重吗!
陌轻言轻轻拿起一根簪子,上面镶了红宝石,格外富贵亮眼。
正中央,放着一个十钗凤冠。
叶希和还真送来了……她以为叶希和在开玩笑的。
凤冠一套,珠钗无数,还有专门供往宫中娘娘们用的胭脂红纸,应有尽有,都看不过来了。
别人都在羡慕眼馋,唯有陌轻言,背后发凉。
叶希和这么高调,是想干什么?先在外人面前拟好自己的好丈夫形象么?
还是……想让她受到更多人的瞩目?
这个安王,果然不怀好意!表面上装得那么不染世俗高高在上,实际上,心眼坏得很呢!
陌轻言越想,嘴角的弧度弯得越高,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唤香说顾凭萱来找她时,她整个人瞬间从失神里被拖回来。
“你快去看我哥吧。”顾凭萱喝了口茶,先是叹气,然后再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没了你,药就不吃,饭也不吃,我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你哥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呀。”
顾凭萱点头,起身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现在他腿疾和眼疾的事都让家里人知道了。轻言,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