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龙一顿,接着再道:“我先前枪击项飞云之时,曾被她以内力阻截,当时就感到奇怪,故而一直留意。她适才纵跃之际,身法极快,我虽未见其相貌,却看到那一闪紫衣,试问天底下有如此武功而又喜着紫衣的女子,除了魔姬碧晓音之外还能有谁?”
谢思飞道:“那就错不了啦,阴后?采容一向喜穿白裳,四季不易,月映城的怜晶公主此时断不可能在此,舍此二人之外,就只有魔姬碧晓音一人了。”
沙龙长叹一声道:“如此看来,此次晶球之争,连魔域也有派人前来,事情可就越不妙。”
谢思飞道:“恐怕远不止如此,在碧晓音之后,还有两人也跟着跃入地穴,这两人只怕来头绝不在碧晓音之下。”
彭良原已被沈括吓得软瘫于地,刚才剧变之时幸得谢思飞救护,性命这才得以保全。此刻闻言插口道:“原来在那两个子后面还跟的有人吗?怎么我没有看见?”
苏三枕哈哈一笑,道:“这也怪不得你,只因这三人无一不是当世宗师级的尖高手,身法都太奇太快,不要你,就连我们几个,也没看清人家的容貌长相,甚至连衣服颜色都分辨不出来呢?”
彭良大叫道:“真的比你们还要厉害吗?那、那又会是谁?”
苏三枕本在大笑,忽然脸上神色剧变,竟变得不出的恐惧可怕。紧跟着肥大的身躯开始急扭曲,眼斜嘴歪,口吐白沫,一副突然中邪状若疯癫的模样。
伯沙彭三人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谢思飞已闪电出手,手掌抵上苏三枕后心,将一股温和的真气缓缓送入他体内。过了好半晌,苏三枕这才恢复过来。
伯骞急问:“这是怎么回事?苏老怎么了?”
谢思飞不答,脸上竟也闪现一种奇异莫名的恐怖之状,怔怔望向苏三枕道:“你认为是他来了?”
苏三枕悚然道:“不错,是他来了。”
沙龙大惊,心想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令“神梦二老”如此厉害的人物惧怕若死?开口问道:“敢问二老,你们所的他到底是谁?”
二人你眼望我眼,都是紧闭嘴唇,仿佛再也不愿提及此人名字,仿佛此人就是地狱的恶魔、人间的厉鬼!
过了好半晌,苏三枕才勉强道:“师妫。”
沙龙闻言一惊更甚,伯骞也颜色大变,疾道:“什么?苏老是跟随碧晓音之后跃入地穴的两人之中,竟有一人是‘邪灵’师妫?”
苏三枕头,谢思飞也惨然道:“不错,是师妫,‘邪皇山城’的第一高手:‘邪灵’师妫!”
伯骞再追问道:“你们可能确定?”
苏三枕颤抖得上下唇直打哆嗦,语气却坚定无比,道:“错不了,那种感觉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谢思飞道:“我们只是感觉。来惭愧,我和苏老弟平生只和这邪灵打过一次交道,那是在二十年前的西北道上,那一次、那一次是我们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此后每每想起,都是几欲疯癫。只是此事我们从未对任何人起过。”
沙龙不解道:“你们败在师妫手上那又算什么耻辱?试问天下又有谁人是师妫的对手?若非如此,他又何须三番五次来向云师下书决战?”
谢思飞“哈哈”惨笑,声音简直比哭还难听,良久才道:“若真是交手过招落败,败在师妫手下,那我们非但不以为耻,还要引以为荣。只是当时那师妫、那师妫――”
苏三枕见他不下去,接着道:“只是当时那师妫根本就没有出手,只看了我们一眼,我们就突然像全身中邪了一般,口吐白沫,互相疯狂的啃咬起来。若非后来云师及时赶到,我俩此刻焉有命在?”
他话之时呼吸急促,一口气将之完,似是生怕一停顿下来,就再也不敢下去。
伯沙彭三人听完,无不骇得倒抽一口凉气,彭良更是吓得差没尿在裤子上。沙龙心道:怪不得以“神梦二老”如此高的身份,提起师妫来也要胆丧若死。只是看你一眼就能令你中邪互噬,如此邪门异术谁能不惧?况且那还只是二十年前的师妫,则现今的师妫又该厉害邪异至何等程度?简直令人不能想象。
伯骞神色愈凝重:“如果后面的那个人是师妫,前面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谢沙苏几人都听得出伯骞言语中的恐惧和担忧,因为不管那人是谁,此人既能够和师妫武功相若,当然也是万难对付的大魔头。
现今圣域晶球方才出现,他们虽然及时得到讯息赶来,但直到现在,晶球的影子尚未见到,却已然因此而引来巫国、魔域、邪皇山城的各路高手,更又添了沈项这两个不可知的变数,事情到此,实是复杂严重之极。
而易思峰临走之时,一句“咱们天圣城见”的话语,更让他们进一步想到,三国这次纷纷派遣高手潜来,绝不止是为了圣域晶球如此简单,也许有着更大的图谋和阴谋。若巫、魔、邪皇三国再度联手,眼下的圣域,真可已是山雨欲来,危乎其危,一个不好,就会有重被颠覆灭亡的危险。
在这种情形下,试问他们谁还能笑得起来?谁还能开怀无忧?一时几人复有陷入沉默之中,各自想着心事,不再言语。
忽然伯骞神情一振,道:“圣君来了!”
谢苏等人闻言先是一惊,继而大喜道:“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有圣君他老人家亲自前来主持大局,事情就有望多了。”
他们几人大喜之余,话口无遮拦,竟没顾及到此语显然明着是若只是他伯骞在此,则抢夺晶球之事,根本就是无望之谈。伯骞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微“哼”一声,却也不便相责,心道:适才天狼谷一役,我圣域诸人合力围杀沈项不果,此事已令我在他们心中威望大跌,日后必得再想法补救才是。
谢苏等人又再追问:“不知圣君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伯骞转凝望着沈项等人跃下又已被封盖上的地穴,神色古怪地道:“在这地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