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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临场授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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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飞云这句话一完就已出招,果然也不见身子有何动作,转瞬间已到祺清左侧,青光一闪一剑斜挑左肩,等及中途却又变成下劈软肋,这一招之快之劲之疾之,果然犹在“天龙八击”中最迅捷的招数“击奇”之上。祺清虽知他有临场学人本领的功夫,但一来“意念转移”和“光剑法”这两门功夫必须要在懂得其内在口诀心法的情况下始能熟悉掌握,自己当初学这功夫时,在父亲的亲身指导下亦尚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再者自己方才只是匆匆使过,万料不到这子竟敏锐如斯,出做到,果然转手就使了出来,竟把她父亲仗以成名的绝技当成了随手可捡的破烂玩意儿,一时间既惊又讶只有往旁侧避挥剑挡开。

原来适才祺清在台上展示这套剑法之时,“意念转移”和“光剑法”一经配合施展,当真是迅若急电飞虹,顷刻之间,项飞云便完全被包裹在剑网之中,此时莫要去临阵学艺,简直连自保也成问题。当祺清使到第三式时,项飞云已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项飞云边接招边心中赞叹:这套武功当真神妙无比,使出来之际就若风生水起、云流无迹,使人毫无踪迹可循,再这样打下去,不要无论如何也学不来人家这套武功,更是非败不可,这便如何是好?他心中焦急,但又苦于想不出对策,只得咬牙苦撑。饶是如此,也多亏他这几年来不间断地找人比试,积累起丰富的临敌自保经验,往往能在险死还生、间不容的危机当口,以令人绝对想不到的奇招怪式护命防身,否则的话,早已当场落败多时。

尽管如此,再撑持的一会儿,待祺清堪堪使到第五式“日曜”之时,项飞云已到了山穷水尽无以为继的阶段。他心中暗叹一声,正要弃剑认输,就在这时,耳际忽然传来一把浑厚慈和的中年男子声音:“不要话,我传你‘意念转移’和‘光剑法’的口诀,你需留神倾听。”项飞云大吃一惊,张口欲问对方是谁,为何要相助自己,那男子声音又在耳旁响起道:“你不要管我是谁,如果你还想在这擂台上继续比下去的话,就按我的话去做。”此时项飞云已无暇多想,微一头。只听那人开始在他耳旁道:“静心息虑,纯以意行;唯诉于心,不假于物。风生水起,见月是影;一念汇集,因而成形。为光为电,如幻如真……”项飞云边招架边留神倾听,他本就资质绝、灵根独具,此刻一经有人将口诀相授,又得祺清在眼前出招演示,自是与先前大不相同,到得祺清停手之时,他已初步了解这套剑法身法的行功要诀。那以口诀相授之人,却在祺清停手之前,已将口诀传完闭口不言。

项飞云环目四周,竭力想找出暗中相助自己的这人是谁,一连看了几遍,只觉四下里人山人海毫无迹象可循。只得在心中默默感激不已,又想此人与我并非紧挨紧邻,却能隔空传音将声音单单送入我的耳中,令旁人丝毫不觉,这应该就是传中“聚音成线”、“传音入密”之类的功夫,单凭此就可知这人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我若能有幸拜他为师该有多好。

原来连日来,他见曲白祺清等各个家传绝学迭出不穷,心中既惊且羡,又想到自己此刻若非这人相助早已落败认输,因此心中不由得兴起此念。

他一念未毕,恰好祺清在此时收剑停手出言相激,年轻人要强好胜,因此项飞云才有“正要请姐指教”的话和刚才动手之举。

这时项飞云一式使完,也不再跟着进击,长剑一收道:“子方才使的‘意念转移’和‘光剑法’中的‘云移’一招,不知可还像样?请姐指。”

祺清秀眼一瞪:“臭美吗,哈,我现在忽然觉应该叫你‘贼’而不是‘呆子’啦,你这人动不动就偷人本领,可不是‘贼’么?”她口中这样话,实际上等于已经承认项飞云学会了她的剑招身法。

项飞云见她这副娇嗔薄怒时的神态,当真是艳比朝霞俏丽无伦,不由心神俱是一荡,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出语相戏看她生气时是怎样的一番模样,遂口中悠悠然道:“那‘意念转移’和‘光剑法’是祺姐当着飞云之面使出,我眼见之而学会,何谓之偷?姐怎可胡乱编排人作‘贼’?莫非祺姐是眼见手上剑法不敌,转而改为动口呢?”话一出口心中立时后悔,害怕这些话得过重惹她真生起气来,那就不知如何收场。

谁知祺清不怒反笑,一听之下非但不以言语相责,反倒将剑背后笑盈盈地走了近来,等及脸前,以手指着他的鼻子道:“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好你个项飞云,昨个见你一见人就脸红,还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原来也这般强词狡辩油嘴滑舌。还不是贼?旁人的武功你不经同意擅自去学,这不是偷是什么?叫你‘贼’冤枉你了么?哈,偷学了我的武功非但不觉丝毫理亏,反倒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反唇相讥,我自知剑法不敌改而动口?你这死子,本姑娘若不给你厉害瞧瞧,你还真摸不着东西南北了!”话一完她冷不丁底下伸腿一扫上面一拳就向他胸前打去。

项飞云正自看她戟指嗔怒巧笑倩兮的模样看得痴迷,哪想得到她会突然间打就打。两人相距既近,祺清又是出其不意,脚下一绊项飞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上面一拳结结实实的正打在胸前,将他打得一连退出七步。错非祺清只是想给他个教训不欲真的伤他,只使上了三成力道,项飞云这一下非受重伤不可。

祺清得理不让人,不容他喘息,跟着进身而上,长剑晃动,青光霍霍,一连八剑,剑剑致命。原来这“意念光剑”是天灵将祺瑞根据自己擅使的长枪“意念光枪”法加以改进演化而来。这祺瑞天赋异能,又得圣师云若无传艺,非但武艺强绝,更有着人的意念力,能全凭意念移身换形,出招御敌,度几达光,令人防不胜防,厉害非常。祺清虽也天分极高,却还没有达到父亲的身随意转的程度,但饶是如此,其身法剑术也已快如电光石火,这把剑既占先机,连番密雨敲珠般攻击下来,项飞云一下失手间倒闹了个手忙脚乱。

但数招一过项飞云已守稳身形,适才他虽然窥得“意念瞬间转移”身法,但毕竟不熟,“意念光剑”又只学得两三式,这时不敢用以应对祺清快攻,随仍使“天龙八击”配合“天龙百变”身法堪堪抵御。

二人再战一会,蓦地项飞云招式一变,“光影”、“”、“色离”、“星藏”等光剑法频频使出,愈来愈是纯熟,在“瞬间转移身法”的配合下,招招寻瑕抵隙,直攻祺清破绽之处,渐渐祺清反处在下风。

祺清越打越觉不对,只觉这子当真邪门,无论自己的什么剑招,只要她一经使出,这子立马入眼即会,更能找出破绽,反用来克敌制胜。到这时只觉自己所使种种剑招均被这子那双贼眼看穿看透,若再这样相斗下去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非败不可。心下焦急,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嘴里“臭子”“贼子”的乱骂。

项飞云到这时已知自己数招间即可取胜,但见她娇叱连连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由想起:我若这样子将她打败,这娇娇女一旦真生起气来我该如何是好?一时心下犹豫不决,是以一味拖延。

又过数招,祺清见他屡有机会可将自己击败却又故意放过,一怔之下已知其意,心中一喜想到了取胜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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