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旗并不是呈直线飞掠,而是先向左扑,旋改右折,继而复左扑,复右折,如此往复欺近。
而凡在他身形掠过之处,皆泛起一道淡淡的黄sè印迹。[]
众人正自惊异,就见空中忽然雷电激闪。
雷电来自展羽旗手中的yīn阳枪。
枪名yīn阳,顾名思义,他的枪有两种属xìng。
雷电第一次炸起的时候,他的枪呈淡黄sè芒焰狂速旋转出击。
这一枪击得并不是方进而是头上方的苍穹。
他一枪直击“天眼”。
刹那间一道淡黄sè光柱轰然直冲上天。
“隆隆”之声震耳yù聋,绵延不绝。
一时间人人直觉天摇地动,房坍屋裂。
抬眼看,方才的万里晴天,此刻已是乌云滚滚。
而漫天乌云更都尽皆围绕这道黄sè光柱击中的“天眼”不住激烈旋转。
他这一枪名为“覆天”,果然有翻天覆地之能。
但枪势却并不止此而尽。
漫天疾旋的乌云迅速就形成风暴。
剧烈的风暴更陡然汇聚成巨大的柱式涡漩,疯狂呼啸着往下直卷向楼之上的方进。
然后展羽旗身形再动。
他一飞冲天。
冲天的身形自上而下一头扎进这道疾速攻向方进的柱式风暴漩涡中。
雷电再起。
他手中的yīn阳枪枪尖蓦然开始激烈转动着向内收缩。
忽地就整个缩近枪身里去。
等再次冒出头来。
这杆赤金枪竟连柄带尖尽成漆黑。
漆黑黑。漆黑如墨的漆黑。
然后他自风暴涡旋之中,一枪便朝方进的头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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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羽旗这一枪出得真可谓是惊心动魄。
非但惊心动魄更加惊天动地。
直令下面观望的众人各个目摇神驰。
项飞云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这种驰想。
因为这时他又听到了邪无极向他的话:
“我们似乎并不是来观望别人决斗的,项兄你是么?”
于是项飞云只有从方进和展羽旗两人身上收回目光,改而转向邪无极。
邪无极在话的时候还是人在项飞云面前。
但等项飞云转过目光,邪无极的人却已不见。
这座剑桥下面的河当然名为剑河。
剑河一眼瞧来并不甚宽,约有五六丈的样子。
平rì里河水清澈见底,淙淙流淌,倒映着剑桥和两岸街市上的酒楼建筑,衣衫鬓影,可是天圣城这一区域内怡人的景致之一。
但这时河水忽然就变浑浊了。
陡然变浑浊的河水也不再是淙淙流淌,而是巨浪翻滚,波涛汹涌。
不知如何,在此时的项飞云眼里,这本是宽仅数丈的剑河竟蓦然一下子变作了整片汪洋。
铺天盖地,漫漫无涯的汪洋大海。
然后忽地一个浪头打来,直如长鲸出海,骤卷千堆雪。
雪浪排空千里白。
千里雪白的浪花就像一柄柄硕大的巨剑般咆哮掀吼着向项飞云“噬”来。
项飞云此时已再也看不到岸上的其他人影。
只觉自己就是悬身在这片汪洋中的一座孤岛之上。
四面俱是惊涛,满眼皆是骇浪。
“轰——”
又是一连三排的骇浪狂涛向自己袭来。
在他尚未有任何动作之前。
连着自身和脚下的这片陆地,已尽皆被海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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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剑桥下,观战人群中,赫连忽然向伯骞笑道:“今rì剑桥之畔,可谓是高手云集,盛会空前,此等机缘,过而不再,我辈武人,既遇高贤,岂可失臂?弟不才,心痒之极,yù与伯兄稍为切磋,壮其声势,他rì此役流传于世,赫连亦与有荣焉,不知伯兄意下如何?”
伯骞道:“赫连兄雅兴,弟本是理当奉陪,只是在下rì前有伤在身,若强自上前,未免对赫连兄不敬,是以实言相告,还望公子见谅。”
赫连再一声笑,道:“既如此,不如就请烈城主出来,与弟赐教几招如何?”
伯骞道:“赫连兄笑,烈城主眼下根本不在此处,又何来赐招之?”
赫连陡然长笑,声震数里,道:“烈城主当真不在此处么?城主若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那可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话音方落,就听一人哈哈大笑道:“赫连公子当真好耳力,烈焰北佩服佩服!”
沈括看时,只见自左近街市上的巷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酱sè团花锦服,身材魁伟,瞧来甚有气度。紫脸膛,国字脸,狮盆大口,浓眉轩目,颔下密扎扎一圈络腮胡,根根如戟,却不是昨晚在丽音坊中出现的烈焰北是谁?
方自诧异,就听赫连又道:“未知天狮将好端端地隐于暗处作甚?难道阁下竟是只能夜里活动不敢白天示人的么?”
烈焰北哈哈一笑,道:“魔师的是,在下隐于巷中自不免令人生疑,只不过赫连公子既然带了魔域的一众朋友齐来,我圣城自然也须有所防范才是。”
赫连还yù回话,蓦觉身后马蹄疾响,一骑战马自另一边街上,急速向自己冲近。
微微侧目看时,见竟是一通体毛sè赤红、异常高大雄健的无主烈马,这马四蹄狂奔,迅若闪电,顷刻间距自己已不逾三丈。
众人亦是一惊,人人均知这剑桥因今rì项飞云邪无极决战,周遭数里之内,早被勒令戒严,此时竟会凭空跑出一匹马来,显见非同寻常。
赫连容若处变不惊,当即立刻作出反应。
他猛以枪柄撞地。
“当”的一声大响,身下被撞中的青石板地面丝毫无恙,但烈马狂奔处的地段却陡然耸起。
飞溅而起的石块砰然切入马腹之中,顿时惨嘶骤起,鲜血狂飙。
整匹马竟自腹部被一切为二。
但就自切开的马腹中,冲破漫天血花,却陡然探出一柄枪来。
一柄硕大、紫杆、粗壮无比的金枪。
这一枪夹着烈马狂奔之势,迎面直击向赫连。
待得血花落尽,两截被剖开的马尸“啪”声落地,众人这才看清,这杆粗大无比的紫金枪竟是被双手攥在一名高逾九尺的黑塔大汉手中。
这个人原来竟一直“匿身”马腹之中!
以他的身躯,这匹马纵然是异常高大雄健,也断断容纳不下,他究竟是如何藏身马腹中的?
一时间场中没有人能想明白。
但想不想得明白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另一回事。
眼前的现实是:这自马腹里窜身而出的黑塔大汉,现下正以势能拔山扛鼎之力yù一举摧毁来自魔域的赫连容若。
这简直要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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