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云不再推辞,上前一步,伸手握住铁枪枪身,沉喝一声,用力向上提起,岂知已使尽浑身力气,那铁枪却就似地下生根一般,半些也未得动。再连换两次力道,仍旧如此。看时,身旁云焕已面露失望之色,云筝脸含关切,王虎却是笑而不语。
当即深吸一口气,沉下心神,不再使用蛮力,用手握定铁枪,灵镜诀功行全身,同时以灵镜心莲全神感应,一神识,随着灵能,自触手处逐渐侵入铁枪枪身。
忽然间清楚感应到,在枪身之内,一个沉睡着的生命陡然醒转过来。接着就见整杆铁枪开始剧烈颤振不已,同时出“嗡嗡”龙吟之声。再过片刻,覆在外面的一层铁锈泥土般纷纷脱落,刹那间眼前精芒四射,露出一杆通体乌光闪亮的玄铁宝枪。
云筝等尚来不及惊呼,只见一道乌光一道青光接连闪过,原插在城头之上的飞鸿枪已然不见。转眼看时,项飞云已是一身青色甲胄穿戴整齐,飞鸿枪分作三截挂于背后,越显得神采奕奕英姿凛凛,一时间各人不由看得呆了。
好半天王虎才道:“好,龙甲神枪,当真名不虚传!项兄弟你身穿此甲,果然大有几分云师风采。”
云筝在旁更是瞧得脸上喜不自胜,一时竟忘了话。心中良人不负所期,且与父亲如此神似,怎不由得她心花怒放?
云焕这时也笑道:“恭喜项公子再得云师宝甲神枪,项公子既如此福缘深厚,只怕云师的坐骑‘千里雪’也自骑得。”
罢将左手拇食二指扣起放于嘴中,一声唿哨,只见自楼下城门左侧戍卫所旁一处马厩之中,白光闪动,一头通体雪色龙驹惊雷闪电般飞腾而出,眨眼间来到城门洞前面一处空地之上,撒蹄跳跃,仰长嘶,的是神骏已极。
眼见之下,楼上各人忍不住都喝出一声彩来。云焕道:“这雪龙驹自五年前云师封枪隐甲,其后就一直由我照顾,虽圣师城内,人人皆知我云焕最擅驯马,可是对这雪龙驹却是半脾气也无。这几年来日日厮磨,与其熟是熟了,就是不欲人骑,每骑之下,必被撂翻在地,令人好生丧气。项公子不妨趁此间隙试上一试,若能降服龙驹,岂非亦一美事?”
项飞云偶得龙甲神枪,已是惶不自安,此刻又闻得云焕如此,眼见魔域一方攻城兵士已近城前,遂连忙道:“前辈好意,在下心领,这雪龙驹既然如此桀骜难驯,飞云何德何能,即刻就能降此?况且眼下敌兵已近城前,我等还是先行合力击退来敌再。”
云焕哈哈大笑道:“不是我云焕对公子夸口,圣师城城坚墙厚不,而守城兵士,皆是多年来久随云师征战之兵,人人训练有素,俱能以一当百,况眼下我守他攻,若我等今日一味坚守,他魔域巫国,即管来上百万大军,十数日内,也休想破城。这个公子尽管可以放心。”
云筝笑眯眯道:“怎么,我们的项大将军这下还要推辞吗?”
项飞云俊脸一红,只得道:“那好吧,既如此我就暂且试上一试。”
王虎笑道:“项兄弟有云筝姐日后调教,我王虎也就彻底放心啦。”言罢又是哈哈大笑。
项飞云尴尬之极,也就不再话,暗自提一口气,轻喝一声,自城楼上纵身而下,直向下面的雪龙驹扑去。
他在望日城边关军旅之中充当杂役时,烧火劈柴,洗马喂马,什么杂工贱役都一一干过,有时闲暇,也曾蒙向来待他极好的军头老张教他骑马玩耍,因此于马术倒也并不陌生。
这时纵身扑将下去,满以为此马既然出名桀骜难驯,定当撒欢使性跳开,暗里已做好十分准备。岂知那马见他落下,竟是丝毫并不躲闪,反倒像是有意在侯他骑于背上一般。项飞云双腿一飘,身子已稳稳坐于马背,立行夹紧马腹,同时两手探出,使力抓住马鬃,防它将己掀下。
哪知等了好一会儿,那马竟无丝毫反抗举动。反弯过头来,在项飞云手背上轻轻蹭得几下,神态亲昵之极。项飞云再轻叱一声,那马放开四蹄,在空地上绕圈一阵飞跑,然后停将下来,“唏律律”一声长嘶,情态甚是欢愉,对项飞云竟无半抵触之意。
这一来不仅项飞云大感莫名其妙,更把城楼上三人看得个个目瞪口呆。云焕怪叫道:“奇哉怪也,莫非这雪龙驹竟一时间转了性不成,待我也下去试试。”着纵身而下,就着项飞云身后,也往马背上落去。
眼看将要挨近马身,蓦地雪龙驹一声长嘶,后蹄扬起,其快如电,饶是以云焕身手,竟也避之不开,“砰”的被踢中胸膛,跟着大叫一声,人就给踢飞了出去。亏得雪龙驹这下似未使全力,云焕被踢出丈余,跌落地上,身子就地一滚,人已站起。不由指着雪龙驹破口大骂:“好你个看不见爷的畜牲,就算你不欲俺骑,好歹云某也是陪伴了你数年的兄弟朋友,就敢这等无礼,今日非要你好看不可!”
着纵身又要上前,城上王虎哈哈大笑道:“亏得云兄你号称驯马妙手,岂不知马性忠烈,良驹尤是如此,今日雪龙驹既遇真主,没有主人吩咐,岂容他人近身。云兄你还不住手么?”
其实云焕心里又怎能不知,只是被踢着恼,口中骂几句粗话消消气,顺带稍微拾起颜面而已。闻言即顺着台阶下道:“王兄的是。”冲着项飞云抱拳拱手,也自哈哈笑道:“恭喜项公子贺喜项公子,项公子如此轻易就收服雪龙驹,即便云师当年,想来也自不如,真是羡煞云某。却不知因何此马一见公子便即垂缩尾,不加抵抗,任君驱策,还请公子将其中缘由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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