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项飞云神色不对,韩山虎伸指探他额头,一探之下但觉如触冰石,竟是浑身奇寒无比。韩山虎“啊哟”一声连忙缩手,口中道:“白,这是怎么回事?”曲白见状也自伸手一摸,怪叫道:“不得了啦,这简直就像冰人一样!”才完,二人又同时大叫出声,原来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但见项飞云梢衣衫之上,已隐隐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屑。曲白大叫:“清妹快来,你的心上人就要命不保了!”
祺清此时站在原地犹自在生项飞云的气,虽见他摔倒在地也没过去。这时听曲白如此大叫,叱道:“死白你给我听着,从这刻开始,我祺清和这薄情无义之徒再没半关系。”她口中虽这样,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只听得韩山虎道:“看来我们适才实是错怪了项兄,瞧这情形,项兄似是受了奇异的内伤,若不立即施救,恐有生命危险。”
曲白道:“这么他们刚才确是在比斗内劲了,这可奇怪之极。”原来他和项飞云曾在擂台之上动过手,知道项飞云没有丝毫内功根基,实在想不出他如何与那师妹比斗。
祺清眼见项飞云此刻的痛苦模样,情知韩山虎所言不假,自己实是冤枉了他,但要她当众认错,却是万万不可,心下疼惜,口中兀自强撑道:“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和那妖女纠缠在一起。”又道:“你们还愣着干么?还不赶快想办法救他!”
曲白扭转脸打趣她道:“我还道清妹果真从此不再理会人家的生死啦,哪知这才一会儿功夫便又心软了,唉,真不懂这子到底几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得清妹这般倾心。”祺清俏脸一红,瞬即双眼一瞪,伸掌在他头轻拍一记,嗔道:“我的事不要你管!还不快想办法!”曲白被她一拍,“哎哟”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口中呼痛道:“清妹似乎忘了我也是受伤之人哩。”
祺清手一摆:“自己一边调理去。”不再理他,转头向韩山虎道:“虎你看该怎么办?”
韩山虎沉思一会儿道:“我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找一辆马车,然后立即载着项兄去和世伯会合,到时再请世伯设法相救。”
祺清心想也只有如此,于是头。韩山虎当即转身去张罗马车去了。好在他们所处之地是在驿馆之中,原就为各地来往人等备有马车,而驿馆中人经此一番打斗,更是大半都已从睡梦中醒来,韩山虎找到驿店长官,明缘由,不多时将马车拉来。三人当下把项飞云抬上车去,再拿两床厚被褥盖好,然后将韩山虎、祺瑞和项飞云来时所乘坐骑都系于马车之后。一切准备妥当,韩山虎在前赶车,曲白祺清一人一骑,两骑一车,出驿馆直往北边大道而去。
三人借着月光,连夜赶路,出彬城往磨子矶而去。三人都是一样心思,心悬项飞云安危,路上不住加鞭疾驰。祺清骑马行在马车右侧,耳听得车中项飞云呻吟之声愈来愈烈,间中还不时胡言乱语起来,心中真是又疼又急,一颗心怦怦直跳,只盼能早些见到爹爹,别要误了他的性命才好。
这样行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勒马向西北一转,拐上一条林荫径,这条路显是平时极少人行,路面崎岖不平,凹凹凸凸的甚是难走,深夜里马车行于其上,一颠一簸不时出“咯吱”声响。又行得一阵,眼看磨子矶在望,三人大喜,互望一眼,正要催马疾驰,忽然道旁树上枝叶一分,跳下一个人来。那人落到他三人马前,口中轻声道:“清儿虎儿白儿,是我。”祺清等三人闻言又惊又喜,定睛一看,眼前此人正是祺瑞。
祺清道:“爹爹,快来――”话没完,只见祺瑞身子一晃,竟险些栽倒。祺清连忙跳下马来扶住,惊叫道:“爹爹你――你受伤了?”祺瑞作势要她声,道:“事情紧急,不要多问,先跟我来!”几步走到马车后面,解下自己坐骑,勉力翻身上马,却不向前直行,一抖马缰,竟从道旁树木间斜刺里穿出,径向西行。三人互看一眼,均知事情有变,不敢多言,各自赶车骑马,紧紧在后跟随。
祺瑞当先在前带路,只见他一拐一绕,已然走上一条径,显是对此处地形颇为熟悉,不多时将他们领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之中。这时已届拂晓,天色微明,祺清在马上抬眼打量这处山谷,只见黑林怪石,古木奇峰,头上许多处山崖突兀狰狞,阴森森的甚是吓人,不自禁的在马背上打了一个寒颤,心道:“不知爹爹为何要将我们领到这样一个面目狰狞可憎的鬼地方来,这里比我的绣玉谷可差得多了。”曲白和韩山虎一见祺瑞将他们领到此处,心中都是齐齐一惊:“这是我圣域历来禁地,祺世伯怎么会领我们到此?”
三人各自惊疑,此时也不便多问,只是在后催马跟随。这时祺瑞已来到谷中一处树林前面,当即下马而行。穿过树林,祺清等更感奇怪,只见林后除了一堵黑黝黝的崖壁之外,根本无路可行。三人正自奇怪,祺瑞已走到崖壁前面,蹲下身子在壁底摸索一阵,突听“隆隆”之声响起,三人看时,前面石壁中间竟开出两扇门来。石门不断向两旁缩进,不多时眼前现出一方宽九尺、高丈半的石门洞。三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原来眼前竟又闪出另一处谷地来。
祺瑞一打手势,牵马先行,三人随后跟了过去,祺瑞待他们都进去之后,又在这边壁底一处突起的石块上向左旋了三下,然后轻轻向下一按,两扇石门奇迹般的又复“隆隆”关起,将众人与外边山谷隔开。
这处山谷也甚是宽敞,祺瑞领着他们又向里行得一阵,拐过一个山脚,见离出口处已远,遂在此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