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天神巨斧执在手中,王老五站于柜台前,自背后凝神注视着场中受袭的项飞云,脸上神色极为古怪。
那是一种深含强烈仇恨和一丝疑惑并存的神情。
他在疑惑什么?
然后,突然间,他脸上的神情又变作了极度的震撼和不能置信!
云师――,这两个字他几乎就要立即张嘴喊了出来。
眼前的项飞云怎么会使云师的“灵镜幻影”,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就在封阳烈无忌的快剑银枪、陈奇的算珠同时攻进身前的同时,项飞云的身子似乎是动了动,又似乎根本没动。
但他的人却突然化身为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眼前竟出现了两个项飞云。
陈奇的七颗算珠一下子全都打到了项飞云身上。
封阳和烈无忌的剑枪也都一起攻进去了,攻击到了对方的身上,可是却不知道他们所击中的是否就是项飞云的真身。
然后他就看到了项飞云出手,隐隐金色的采芒自项飞云手上炸起,就在封烈两人自以为击中他要害的同时,他的两只手掌分左右闪电切出,斜削两人手腕。
?
两声惊呼顿时在场中响起。
伴随惊呼,封烈两人飞身急退。
然后是“当啷”“当啷”兵刃落地声响。
在急飞退的封烈两人心中,此时的惊骇简直是无以言。
“金佛剑掌!”烈无忌终于忍不住嘶喊出声。
他是圣师城的人,自然比谁都晓得这是云师的金佛剑掌。
烈无忌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本不是轻易容易服输的人。
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柄“飞凤亮银枪”,走“一字电痕”枪路,出枪之时,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疾。
而他的“凤鸣岐山”内劲几乎已可以媲美乃父“神枪”烈曜的“大凤舞九天”,在整个圣师城后起一辈之中,除过不敢与金剑雷锋相捋之外,从来就没将任何人瞧在眼里。
他方才看似寻常的一枪刺出,实则内劲倾力贯注,只因他的“凤鸣岐山”内劲向在刺中敌身之时才行全力爆开,是以众人浑然不觉。
可是就在自己的飞凤枪一枪挑中“项飞云”肩头,内劲即将爆开之际,他却忽然感到自己这一枪刺中了虚无。
因为身侧另有一个“项飞云”已向自己一掌劈至。
瞬间一种强烈的沮丧气馁感觉充塞心间,以致他竟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输了。
可是他仍不死心,于空中急提一口气,迅抽枪回扫。
但他在抽枪回扫之际,就又看见了随着项飞云出掌,炸现于眼前的烈焰金芒。
然后就只觉一股无以言、强劲之极的大力向自己撞来。
那只怕就算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如此强劲的内力。这一瞬间他立即作出一个决定:撒手,弃枪,飞退。
他很明智,因此这一击之下,虽没有成功,却也算安然身退。
?
可是封阳就没有这样子幸运了。
原因在于他傲,他骄傲之极。
他既被人称“快剑”,出剑自是极快,先前见到追风剑单杰出剑,虽是自己人,但在心里,仍忍不住要嘲笑:这哪里是追风,这简直是抽筋!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剑究竟有多快,那已不但是快,还劲,还疾,还凌,还厉。
他曾经有过将飘风一剑切断的记录。
若先前单杰的剑是抽着筋追风,而他的剑已能将飘风从中一切为二。
要一剑将流动不息的风势从中切断,那不但要劲疾凌厉,还要绝对的强猛狠准。
现在他就以这样的一剑激标刺项飞云。
弹指只一瞬,惊雷响千秋。他一剑就准确无误地刺中了项飞云右肋。
可是他立即也现这刺中的只是假象。
但他非但不惊,反而窃笑,好子,竟敢跟你封爷玩阴的。
相比烈无忌,这封阳更狡猾,更骄傲,也更狠。
因此他这几年在圣域闯出的名声,比烈无忌也还要更响。
他见一剑刺空,手腕立即一拧,剑势非但不挫,反而加斜削,同时间,将自己的“雷音劲”猛提至极限。
一瞬间剑芒烁闪,惊雷爆响。
这确实很令人想不到,而他,要的就是让对手“于无声处听惊雷”。而每当对手真的听到惊雷时,那就表示他们日后再也听不到惊雷了。
好一式“惊雷剑法”!
甚至此刻在心中,他也忍不住要为自己这一剑喝声彩。
自己这一剑,竟比平时所有场合使得都要好,只怕即以狄明的“鬼哭神笑十三剑”也不过如此吧。
自己今日一剑击杀项飞云,在圣域的风头是否会立行盖过狄明呢?
哼,此后终于可以不用再看这家伙的脸色了。
可是接下来他就立刻知道自己错了,非但错了,错得还很可怕。
他的剑方才削出,项飞云的手掌就已切至。
烈烈烈烈的金芒亮起,瞬间切中封阳执剑手腕。
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雷音劲急连串爆响。
爆响声中,封阳惨嘶跌退。
一痕血线自空中洒下,触目惊心。
“啪”,封阳撞倒桌子,跌落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这一刻,他清楚知道,自己的雷音劲已被尽数震散,若非项飞云手下留情,自己这条命也已不在;今生不要再与狄明相比,日后还能否重行使剑都成问题。
?
群情耸动。一众哗然。
项飞云这一下出手,比之前番的一味相让相避截然不同。
他既已知道这大掌柜的武功深不可测,而四周更是强敌环伺,就绝不敢再行掉以轻心。
甚至在他此时出手之际,心中还多少有愤怒。
先前圣师城两人向他袭击,他不避不抗,那只因他自觉愧对云师,又知对方不明真相。
但接下来这些人竟根本不予自己解释的机会,一味袭杀,不禁使他大增反感。
更何况眼见座中巫国魔域高手齐至,不用是为了圣师城而来,自己此刻又岂能死在这里。
这时他以“灵镜幻影”身法和“金佛剑掌”躲过封陈烈三人夹击,一举迫退烈无忌,并将封阳重挫,扬声道:“云师之事,飞云实有苦衷,各位可否听我一言!”
一语未了,东北角桌上那红色锦衣少年朗声长笑而起,口中道:“项兄与这些人有什么好的,你既觉不忍,弟帮你打了如何?”着话一声清啸,凌空一掌遥向天圣城的左手神剑狄明拍去。
项飞云正要阻止,西圣师城的金剑雷锋“锵”的抽出长剑,口中暴喝道:“无耻邪徒,暗害云师在先,和一众妖男妖女勾搭在后,项飞云你还要抵赖么?”话声方毕,剑已刺出。
这雷锋果然不愧是圣师城的席年轻剑手,剑势才动,炽芒已至,出剑虽不甚快,却烈烈有威,这柄“曜日神剑”一经动,项飞云但觉眼前光华灿烂,气势迫人之至,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
那正中桌上的魔丽男子见状,温言笑道:“飞云兄且退一旁,这一仗由弟代劳如何?”人随声至,半空中迎上雷锋金剑,一拳洒然轰出。
王老五眼见场中乱局已成,不复收拾,当下也不由叹息一声,双手一分,两柄天神巨斧一左一右,分袭项飞云和那魔丽男子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