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圣域的人都知道有界石镇这样一个镇的存在。
这个镇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位于天圣、望日、圣师三城的交接处,向来是出了名的“三不管”。
也就是它独立于这三城之外,不受其中任何一城的管辖。
可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它是隶属于天圣城的,后来随着天圣城威望日降、三城关系愈趋紧张,这处镇上的人也渐渐分成了分别倾向天圣、望日、圣师的三个派系。
更后来这三个派系之间,经常由于意见不合而闹分裂,甚而大打出手,互相以武力吞并,这样就最终导致三大主城先后分别介入此事。
因为这界石镇地面虽,但哪一城都不愿在此事上丧失了自己的威严。
于是一下子界石镇就又成了“三都管”,各城分别派遣自己的人前来管辖,日常里彼此之间为了抢风头争面子而多有械斗,打架凶杀在这里根本不算一回事。
直至三年前这里来了个叫王老五的人。
王老五的名字叫王罗汉,这人也确实人如其名,生得身材魁梧高大,就如一个铁塔样的罗汉一般。
这人到来之际,正值三家为了一件事群起斗殴不可调解之时。
于是这王罗汉就以他醋钵般大的一对黑拳头噼噼啪啪将械斗三方的领一一制服,并且当众声明,从今日起,他要成为这一镇之主,三家派系必须自此解散,往后只能听命于他。并且再补充道,如有不服的可以尽情前来挑战,一人上也好群攻也罢他都不在话下。
镇子上当然有的是一些不服的无赖地头蛇,王罗汉也就一一接受了他们将近半个月的近三十场挑战,包括三家派系分别向各自主城请来的援兵。
三大主城本来都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一争的边荒镇多年来屡起争端倍添烦恼,只是碍于面子均不能先行退出。如今看到这王老五独自一人竟然收服了整镇子的人,反而心下都各自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只要不是其它两城的人主事就行。
再后来由圣师城先提议,三城各派代表与王老五签订协约,承认王老五为界石镇镇主,日后主事界石镇,可不受三城的管辖独立存在,但同时也不得偏袒任何一城犯事的人。
当然大前提是界石镇必须效忠圣域。
王老五一一答应,并且此后果然很遵守承诺,日常亲自打理界石镇一切大事务,处事公平端正,为人又豪迈直爽,渐渐赢得了镇子里所有人的尊敬爱戴。
界石镇本就不大,镇子里的人一旦倾心归附反而极易团结,因此上这两三年下来,在王老五的治理下,镇倒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可喜景象。
现在王老五不但依旧主事界石镇,还在镇子的正中开了全镇最大一家的“潜翔客栈”。平常镇子里有事就去主事,无事时就在自家客栈里打理,招待那些南来北往东来西去的客人。
而由于这界石镇位置的特殊,客栈里每日来自各方各城的客人可谓源源不断川流不息,生意相当可观。
王老五这人更从不藏私,虽是自个开了这个客栈,但每年这家客栈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都投入到了镇子里的建设上;因此,他开客栈,非但并没有招来镇上人的非议,反而愈加受人推崇。人人都这王老五真是上天派来降福给界石镇的真身罗汉。
自他这“潜翔客栈”一开,先前的两家客栈不仅先后关门,而且客栈主人更都心甘情愿地去他店里打工。
而王老五每天回荡在界石镇上的爽朗笑声,更成了全镇人最喜听到的声音。甚至有许多待出阁的姑娘姐都会每日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然后整天整日地坐在自己的阁楼窗前只为一听王老五的声音一睹王老五的神采。几年来从无间断。
王老五阔脸浓眉,身高体健,肤色有黑,但黑得壮硕,黑得xing感,更由于他过人的神采气度,从来就不乏女性青睐。只是奇怪的是他从来不谈婚事,偶有媒婆前来提起,也是一再推脱。
于是后来镇上人又传出,这王老五早有了心上人,而且此人就是镇子上的一家姑娘,只是他要再迟些年才来迎娶。
此言一出,王老五更成了镇上无数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谁都希望自己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可是这些天来镇子上细心的母亲们就都现,自家的女儿突然一下子就变得憔悴不堪了。
因为界石镇上已有接连四五天没有响起王老五的笑声了。
非但如此,见到王老五的人都大掌柜脸上的神采近几日也都不见了。
在界石镇上,出于对王老五的爱戴,人们平素里不论在公众私下,都喜欢以大掌柜来称呼他,而王老五自己,更是对这个称呼很喜欢和接受。
大掌柜的笑声和神采竟突然不见了,这在界石镇可是一件大事,因此上这几日里全镇子的人都在为此事私下不住犯嘀咕。
他们在为他们的大掌柜担心:
――大掌柜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好端端地一下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并且,好像这几日以来大掌柜一直都呆在潜翔客栈里哪也不去,连镇子里最近生的两场纠纷他都没有出面,只是派副手吕忠出面调理了一下。
看到大掌柜如此不高兴,全镇子的人也都没有了心情快乐,尤其是潜翔客栈里的这一众伙计。
可是,大掌柜的笑容神采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呢?
有人是三天前,有人是两天前,后来,还是最具权威的大掌柜的跟班厮吴了话。瘦瘦的吴搔着额头想了好半天,才忽然省起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三天前天圣城和圣师城分别派人前来接见过大掌柜的事。”
客栈里平日负责帮厨的阿旺嫂道:“就是那天给我们大掌柜送来了两张人像,要大掌柜协助全力缉拿画上两人的天圣城圣师城使者?”
吴道:“对,就是这件事。我现在想起来了,大掌柜就是在和那两位使者见面秘议之后脸上的笑容就突然不见了。”
菜担子何三道:“敢不成是天圣城圣师城欺负人,向我们大掌柜提出什么无礼要求了吗?”
吴道:“我看不像。依我看来,大掌柜的不高兴,不在这两城的使者身上,而是由那画上的两人引起的。”
酒保阿东道:“就是画纸上那叫项飞云和沈括的两个年轻子么?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竟惹得天圣城和圣师城不惜颁下‘天圣令’和‘圣师令’来缉捕?”
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曾经问了几次,大掌柜都不肯,只是犯了大事,要我们近几日心留神这二人。”
在客栈里跑腿的“伶俐鬼”张闲这时煞有介事地道:“喂喂喂,你们可曾听,咱们圣域里最近出大事了,传闻咱们的伯彦圣君和云师他老人家不幸遭人暗算,几天前都身殁在天狼谷之中。还听凶手就是姓沈姓项的两个年轻人哩。”
打杂的二柱“砰”地站起道:“他奶奶个熊,管这两个兔崽子犯了什么鸟事,总之,谁只要惹得咱大掌柜不高兴,我二柱只要见到就他娘先剁了他!”